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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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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未落,只見從牌坊後面,又陸續走出四個人來。 這四個人才一出現,以鍾二先生為首的一批群俠,莫不臉色驟變! 原來那是四個身穿綠衣的矮小老頭,第一個身材奇矮,第二個背上高高隆起,身向前彎,第三個右袖虛飄,第四個右腳金光雪亮。 他們正是數月之前,在黃山肆虐,殘殺武當派抱真子、守真子、峨嵋派凌雲子、少林寺木尊者、鐵長老、金羅漢、崆峒派公孫泰等人的商山四異──趙矮、田駝、孫殘、李跛四人。 金楓令主桑鷲回頭笑道:「四位護法,來得正好,兄弟替你們引見引見各大門派的高……」 他「人」字還沒出口,武當元真子,峨嵋白雲子已「嗆」「嗆」兩聲,從背上撤下長劍。 青師太和靜因師太也同時反腕掣劍! 「阿彌陀佛!」 廣明大師手拄鑌鐵禪杖,朗誦一聲佛號,身子一閃而出,切齒的道:「桑令主無須引見,商山四賊,肆虐黃山,和咱們各大門派有著血海深仇,老衲不自量力,先要討教討教!」 趙矮不屑的道:「大師傅敢情就是少林土彌勒吧?」 白雲子、元真子同時厲喝道:「商山老賊,咱們就在這裏了斷過節,再上玄黃教去不遲!」 金楓令主陰隼目光,瞥過眾人,大笑道:「這麼說來,四位護法,倒來得正是時候!」 接著雙手向大家一拱,又道:「敝教擇定五月初五,舉行開壇大典,柬邀天下武林黑白兩道,參加盛會,並恭請幾位數十年沒有出山的前輩高人,蒞臨主持,以昭鄭重。 「當然各方來賓,在江湖上難免各有怨嫌,雙方見面,可能相互尋仇,敝教大典開始,與會的都是嘉賓,自然不容有動刀動槍,互相仇殺之事發生。因此在嶺上設下迎賓牌坊,諸位來賓進入牌坊之後,就得遵守來賓身分,把一切恩仇,均須暫時丟開,但未入這迎賓牌坊之前,敝教雖仍以賓客之禮接待,卻不禁雙方了斷過節,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可以自由行動,諸位請先看看敝教公告,兄弟代表敝教,絕不左袒敝教之人。」 說著用手向牌坊右側豎立的一塊木牌,指了一指。 眾人隨他手指瞧去,果然玄黃教在木牌上張貼著一張皇皇佈告,內容和金楓令主桑鷲所說,大致相同,只是規定得比較詳細,諸如不得以眾凌寡,以長欺幼,除了雙方同意之外,不准兩人以上對付一人等等。 鍾二先生暗暗「哦」了一聲,敢情玄黃教派地靈、人瑞兩位堂主,引著自己等人往這條路上走來,和商山四異的在此出現,都是預先安排好的陰謀。 神州一劍司徒昌明略微掃了佈告一眼,便飄然走出,朝廣明大師、白雲子等人抱拳笑道:「諸位道兄,玄黃教在這裏安排一場了斷過節之場,也許正是為咱們而設,反正咱們一行,在他們天壇之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不來個徹底解決,誰也無法跨進迎賓之門戶!」 說到這裏,故意一頓,回頭向桑鷲笑道:「不知桑令主認為司徒昌明此話說對了嗎?」 金楓令主桑鷲被他說得一愣,司徒昌明不待桑鷲回答,又道:「因此,兄弟有個不情之請,四十年來,兄弟遍歷名山大川,找尋商山四異,迄無下落,今天正好四位都到齊了,兄弟不才,想在第一場上,先領教他們四位的絕世武學。」 趙矮斜睨了神州一劍一眼,回頭朝孫殘問道:「孫三弟,這人可就是公冶玄的後人嗎?」 孫殘臉含陰笑,點頭道:「不錯,他只會公冶玄一招劍法。」 李陂接口道:「那天在九華山被小弟踢飛長劍,他好像還負傷不輕哩!」 神州一劍清臒臉上,微微一紅,長眉倏豎,怒聲喝道:「不信,你們四人就一起試試。」 他練劍四十年,僅以一招劍法,名震江湖,當日九華山上,也曾和孫殘、李跛鬥了十招以上,後來發現方玉琪使的就是自己師門失傳劍法,經方玉琪補傳了十一招,雖然「大羅天劍」共有三十六式,他不過得了三分之一,但他終究在劍術上有極深造詣,這十一式劍法,經他揣摩精練,融會貫通,此時功力,已迥非昔比。喝聲出口,但聽嗆然龍吟,一泓長劍,業已隨手而出! 趙矮瞧他出劍手法,果然不愧劍術大家,心下也暗暗點頭,一面依然大不剌剌的道:「商山四異,各有所長,分則獨擅勝場,合則無敵天下,你想以一敵四,寧非侈談?」 神州一劍哈哈大笑道:「那麼你是要先行測驗司徒昌明,夠不夠和你們四人動手?」 趙矮一雙精光炯炯的眼神,掃過各大門派掌門,傲然說道:「老夫豈止對你一人而言?」 終南掌門皓首神龍龐士奇忍不住冷哼道:「尊駕好狂的口氣!」 趙矮大笑道:「武林較技,各憑真實功夫,何狂之有?」 神州一劍耐著性子道:「好,你先說說如何較量法子?」 趙矮道:「各大門派既敢遠征九宮,想來不乏奇才異能之士,老夫兄弟,不妨先說出比賽項目,讓你們衡量所學,那一位自信可以接得下的,然後出場,四場比賽,你們能夠接得下來,才有資格和商山四異作最後決鬥。」 鍾二先生想起黃山蓮花峰憑自己的功力,僅在趙矮手下,走出三招,目下各大門派高手凋零,自己這邊,除了神州一劍司徒昌明,委實沒有可和商山四異單獨較技之人,心頭不禁大感為難。 神州一劍和鍾二先生想法相同,兩人對望了一眼,還未作答,只聽青城掌門鐵肩道人接口道:「咱們既然來了,別說四場,就是四十場,只要你們劃下道來,自然有人奉陪。」趙矮冷嘿一聲,朝孫殘道:「孫老二,你先露一手給他們瞧瞧!」 孫殘答應一聲,他並沒朝場中走入,卻反而向左邊一片樹林中走去…… 此時數十道目光,全都落在孫殘身上,不知他要弄什麼玄虛?只見他走近一株粗如碗口的柏樹底下,略一打量,左腕抖動,從大袖中伸出一隻巨靈似的手掌,輕輕一斫,「喀」的一聲,把上面生有枝葉的樹身,一下斫了下來。 然後又向樹根處斫了一掌,手中提著四尺來長一段樹身,往場中走來。 大家看到樹身兩端,被他手掌斫斷之處,竟然平整如削,誰也禁不住臉色一變。 要知一掌所折樹身,只要內功有相當火候的人,原也並非難事,但要把那等堅實的柏樹,斫斷之處,有如刀削,非有獨特功夫,就無法臻此。 各大門派在場諸人,自問誰也沒有這般功力,眼看這第一場,就沒有人能接得下來,那知孫殘走入場中,把樹身往地上一放,接著左掌倏落,又把四尺來長的那段樹身,齊中斫為兩截。 回頭朝各大門派掌門冷冷的道:「老夫只用其中之一,另一段是留待你們表演的。」 大家聽他這麼一說,心頭更是驚異,原來他方才露的一手,只是取來兩段樹身,還不算正式表演功夫,那麼他的正式表演,一定更加厲害無疑! 孫殘話聲一落,果然伸手取過其中一段,筆直豎在地上,然後身子一蹲,擺了一個騎馬式。 左掌緩緩伸出,緊並五指,默默運功,剎那之間,只見他又厚又大的一隻手掌,逐漸色呈深灰。 他奇快無比的對準樹身筆直斫落!他那隻血肉手掌,居然不遜利斧,一下就把兩尺來長一段樹身,劈為兩半! 孫殘右手已殘,只剩了一隻左手,但他卻絲毫不慢,一掌斫下,立即扶起劈成兩半的其中一半,左掌再落,又把這半邊樹身,劈為兩半。 只見他絲毫不停,左手再扶再劈,好像劈柴似的,運掌如飛,越扶越快,也越劈越快。 頃刻工夫,已把兩尺來長,粗如碗口的一段柏樹,劈成一大把細如竹筷的木條! 要知柏樹樹身,紋理斜生,就是用刀劈下,一定也是順著紋理斜劈,不可能筆直劈得開來,更不可能劈成如此細條,何況他那隻左手生得又闊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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