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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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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義道:「此人行動鬼祟,形跡可疑,老漢故而追上來看看。」 范子雲道:「也許他是新來的,不認識路,故而露出慌張之色,老管家就放了他吧!」 那人連聲應是:「是,是,你老快請放手。」 范義看他始終不肯抬頭,胸中疑念未釋,哼道:「你抬起頭來。」 左手一下格開他掩面手肘,目光一注,不由的一怔,說道:「你是王老實!」 那人雖然穿了堡丁的衣衫,但一眼仍可認得出來,他不是范家近鄰,靠斫柴為生的光棍漢王老實,還有誰來? 「不!不!」那人目露驚慌,連連搖頭道:「小的不是王老實,小的是新來的張得祿。」 王老實忽然變成了張得祿,名字可以改變,但他瘦削的臉上,被太陽曬得黑黑的,這可半點也改變不了! 范義依然沒有放鬆一指,嘿然道:「你可認識老漢?」 那人道:「小的從沒見過你老。」 范義道:「你沒到過金牛村?」 那人惶恐的道:「小的一向住在淮北,從沒到過金牛村,你老一定認錯人了。」 范義哼了一聲,五指一鬆,點點頭道:「那是老漢看走眼了,你去吧!」 那人連聲應是,抱頭鼠竄而去。 范子雲道:「老管家,這人看來和王老實確實很像。」 范義臉上神色顯得十分凝重,只「唔」了一聲,沒有多說。 回到東院,如玉迎著道:「范公子,老管家,回來啦,見過堡主了?」 范子雲因她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他從未和女孩子打過交道,看她笑靨相迎,吶吶說不出口,只點了點頭。 范義則是雙眉微攏,好似懷著什麼心事,回入小客廳,自顧自的在椅上坐下,裝了一袋煙,打起火石吸煙。 如玉看兩人沒有說話,也不便多問,轉身倒了兩盅熱茶送上。 范義心中只是思索著王老實怎會到夏家堡來的?他從六七年前,王老實搬去金牛村落戶,偏偏又住在范家隔鄰,一直想到昨晚自己酒後發現翟開誠口音、身材,和十年前夜間范家的為首黑衣蒙面漢子,十分相似。 再想到前日林前那一夥蒙面漢子,好像是衝著自己而來,這幾件事,經他這一連貫,就覺得事情並不單純,一時就有如坐針毯的感覺,只是捧著旱煙管狂吸。 范子雲看他半天沒有說話,不覺抬目道:「老管家,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還是進去休息一會吧!」 范義噴了一口煙,點頭道:「是,老漢告退。」 他提著旱煙管往裏行去。 如玉望望老管家背影,悄聲道:「老管家怎麼啦?」 她眨著一雙又亮又圓的眼珠,一副黠慧而又淘氣的模樣。 范子雲不敢看她,只是微微搖頭道:「不知道。」 如玉咬著下唇,問道:「小婢看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范子雲道:「老管家一向是豪爽的人,心裏放不住話,不會有什麼心事。」 如玉認真的道:「小婢看得出來,老管家心事很重。」 范子雲笑道:「老管家天天嚷著要去金陵,方才夏伯伯要留我們多住幾天,故他心裏就開始悶悶不樂了。」 如玉哈的笑道:「既然來了,總該多住幾天再走,這樣就悶悶不樂,不就成了小孩子了?」 *** 這一天傍晚,東花廳上,燈火通明,擺上了一席豐盛的酒菜,兩名青衣俏婢,一個手捧銀壺,侍立斟酒,一個卻忙著從花廳後端上一盤盤熱騰騰的菜肴,但主客卻只有兩個,主人是堡主夏雲峰,客人是范子雲。今晚這席酒,是堡主替世侄接風。 另外前廳的一座側屋裏,這時同樣燈火點得很亮,屋中也擺上了一席酒菜,菜肴和花廳上同樣的豐盛,同樣的精緻。席上也只有兩人對酌,一個夏家堡總管翟開誠,一個則是老管家范義。 這席酒是堡主賜的,因為堡主替范子雲接風,人家是叔侄,老管家自然不能和堡主同席,因此改由總管作陪。 這兩席酒也同樣的賓主盡歡,等到兩邊散席,范子雲沒有醉,那是他不會喝酒,夏伯伯當然不會勉強他喝;但老管家范義和翟開誠可是棋逢對手,兩個都喝得醉醺醺的,已經差不多了。 回到東院,如玉早已替范公子、老管家沏好濃茶。范義坐下來抽了一筒煙,也就回房歇著去了。 范子雲喝了口茶,站起身來,如玉款步走近,垂手伺候道:「小婢已經準備好浴湯,范公子要沐浴麼?」 范子雲道:「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哦,老管家今晚好像多喝了幾杯,待會如果要茶水,就煩勞姑娘多加照顧了。」 如玉道:「這個不勞公子吩咐,小婢省得。」說罷欠身退去。 范子雲回到房中,隨手就掩上了房門,脫鞋上床,盤膝坐定,運氣調息,做了一會功夫,才脫衣就寢。 就在他朦朧入睡之際,突聽有人叩著房門,叫道:「范公子,范公子……」 那是如玉的聲音,門雖然叩得不急,但聲音卻十分惶急! 范子雲翻起身坐起,問道:「如玉姑娘,有什麼事麼?」 如玉道:「公子快請開門,老管家他……」 范子雲急忙披了長衫,一面扣著衣鈕,一面開門出去,問道:「老管家怎麼了?」 如玉臉有惶急之色,說道:「老管家他好像……不大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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