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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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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身穿着青纱长衫的,对象是华山商翰飞,灰衲和尚的对象是少林慧善大师,两个道家装束的物件是武当玉清子、八卦门封自清,三个俗家打扮的物件则是衡山陆宗元、六合门齐子厚、形意门祝立三是也。 他们各人找到了“对象”之后,就迅速的面对面席地坐下,每人动作如一,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铜盒,和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先把面具用手绷开,放在自己两个膝盖之上,然后打开铜盒,里面是梅花形六个小格,内贮不同颜色的易容药物。 每个人就凝目审视着他的面部“对象”,然后细心的用工笔在人皮面具上仔细描绘起来。这是一种独门的技巧,他们凝神模仿着他的“对象”脸上的每一特征,谨慎而仔细,甚至于一条绉纹,一根细毫,都不能轻易放过。 室中没有半点声音,七个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工作着。 总管索寒心好像考场里的监考,目光不停的在七人手上,溜来溜去,看着他们临摹。 夏家堡总管,说穿了,只是夏云峰的当差而已,应该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如今他的身份竟然无形之中,已经凌驾乎九大门派掌门人之上了。 不信,你瞧,索寒心高踞上座,他没有开口,峨嵋青云道长和丐帮柯长泰也只是陪着他坐在边上,没敢开口说话。 不过顿饭工夫,这七人依样葫芦,已把七张面具,都描绘好了,现在他们正在审视着他们制作的手工艺品,和真本对照之下,是否尚有破绽之处。 没有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确定自己的制品完美无缺,足以乱真,于是各自盖起铜盒,收入怀中。然后从膝盖上取下面具,熟练的往脸上覆去,再用双手手掌,轻轻的在脸颊四周,加以熨贴。 现在这七个人戴上面具,赫然变成了华山商翰飞、少林慧善大师、武当玉清子、八卦门封自清、衡山陆宗元、六合门齐子厚、形意门祝立三。 索寒心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你们再演练一遍看看,举止行动,是否会被人家看出破绽来。” 假商翰飞口中发出一声清朗的笑声,拱手道:“索总管说得极是,诸位道兄凡事须得小心才是。” 他话声清朗,举止从容,果然活脱脱的华山掌门商翰飞。 假慧善大师低喧一声佛号,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之人,还怕有谁来假冒不成?” 衡山陆宗元大笑一声道:“这可难说,当上罗汉堂住持,很可能就有少林寺方丈的希望呢?” 假齐子厚却向形意门祝立三拱拱手道:“祝兄许久不见,若非这次大会,真还找不到你老哥呢!” 假祝立三大笑道:“你老哥真会说笑,咱们上个月还在金陵酒楼上喝过酒,老哥怎么忘了?不信,你问问封假牛鼻子看,他喝得一身大汗,还把道袍都敞开来呢!” 假封自清忙打着稽首,说道:“善哉,善哉,祝道兄又有什么事,扯到兄弟身上来了?” 假玉清子和峨嵋青云道长站得最近,走上一步,稽首道:“道兄请了。” 峨嵋青云道长一向自视甚高,江湖上人,很少在他眼中,这次实是在夏家堡作客之时,被索寒心暗中下了“迷迭散”,迷失了本性。 但一个人除非完全失去知觉,像“迷迭散”这类药物,主要是使你心生“服从”,其他如武功、心神,均并未迷失,那么与生俱来的傲气,自然也并未全泯! 青云道长是亲眼目睹他们这些人戴上假面具,形同俳优,他堂堂峨嵋派掌门人身份,岂肯与假玉清于周旋寒暄?自顾自转了个身,不加理睬。 假玉清于看他不屑和自己交谈,不觉轻笑一声道:“青云道兄,难道你不认识贫道了,不是来参加咱们这次黄山大会的么?” 青云道长心头本来良知未泯,听了假玉清子的话,顿时有被侮辱的感觉,两道修眉倏然一扬,沉声道:“你说什么?” 假玉清子虽然扮的是假武当三子,但他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江湖上人有一个通病,就是受不得气,他看青云道长一副倨傲神色,心中也不禁有了气,冷笑一声道:“道兄少自命清高了,难道你是峨嵋掌门,贫道不是武当掌门,就高攀不上了么?” 青云道长目中冷芒飞射,喝道:“你……” 柯长泰急忙拦着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道兄又何必认真呢?” 索寒心高踞上坐,他眼看青云道长和假玉清子起了争执,却是一言不发,也不去喝阻那假玉清子,这自然是因为平日青云道长倨傲成性,故而有意挫挫他的锐气!同时在他眼中,说实在,你是真掌门人,和他的假玉清子,本来都是一样,并无什么轻重之分! 这时青云道长给柯长泰劝阻之后,索寒心方才一摆手道:“很好,现在你们可把这些昏迷的人,先送到右首厢房中去。” 他话声一落,这假扮的七人,立即奉命唯谨,各抱起一个送入右首厢房之中,然后回身退出,掩上了厢房两扇木门。 柯长泰又一抬手,说道:“现在诸位请坐下来。” 大家依次围着桌子坐下。 其中最感到难堪的,还是青云道长了,他以堂堂峨嵋派一派掌门人的身份,竟和这些戴了假面具冒充之徒,坐在一起。 他心里虽有耻与为伍之感,但因服过“迷迭散”的人,受到药物控制,心头纵有不满,究与他平日为人,有着很大的差距,是以索寒心要大家坐下,他还是依言坐下来。 索寒心大模大样高踞首位,和坐在他两边的人,简单的述说明天推举盟主的事儿,这且按下不表。 *** 万老夫人匆匆回到第三进右首的一进院落,这是在归云山庄中,万家留下来自己住的一进院落,一排五楹楼宇。 他们只带了四名使女,四名男仆,(万仲达是大会总管,带来的庄丁,都是充任大会执事人员,不在此内)少庄主万选青,和妹子万飞琼,都住在楼上。 万老夫人匆匆上楼,先看了万选青,再到女儿房中,果见他们和议事厅上中了“开口散”,昏迷不醒的人一样,双目紧闭,看去似是睡热了,实则是在昏迷状态之中。 万老夫人看得暗暗切齿,迅速从怀中取出解药,喂两人服下,一面守在边上。 直等到万选青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万老夫人,忙道:“娘,有什么事么?”随着话声,正待翻身坐起。 万老夫人轻轻推着他身子,蔼然道:“孩子,你只管睡,娘刚开完会议,过来看看你的。” 替他拉上薄被,就转身走出,随手掩上了房门,又走到万飞琼的房门口,轻轻推门而入。 万飞琼早就醒了,万老夫人跨入房中,她就一跃下床,说道:“娘,今晚好奇怪,女儿方才回房之后,觉得一阵头晕,口也渴得很,想叫小娟到一盅茶,只叫了两声,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直到刚才才醒过来呢!” 万老夫人道:“这怎么会呢?一定是你在胡思乱想……” 万飞琼道:“真的,后来小娟闻声进来,她还在女儿耳朵边一只喊着:“小姐,小姐”女儿口虽不能说话,心里清楚得很,后来她(小娟)又去把李嬷叫来,把女儿抬到床上,后来就不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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