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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商小雯道:“我只是师傅她老人家的记名弟子,不能传她老人家的衣钵,你知道师傅她老人家为什么不惜耗损真气救你?”

  叶玲心中一动,说道:“我不知道。”

  商小雯低低的道:“师傅摸了你的骨骼,说你资质很好,有意收你为徒呢!”

  叶玲终于猜着了,心头不禁狂喜,兴奋的道:“真的?”这一叫,胸口不禁又隐隐作痛!

  “自然是真的了。”

  商小雯道:“所以咯,不久你就是我的师姐了,我就可以放心和你说了,我姐姐就在夏家堡里。”

  叶玲道:“我一直住在老子山,很少到夏家堡去。”

  商小雯道:“我姐姐混进夏家堡去,已经有两年了,范大哥就是在夏家堡认识我姐姐的。”她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范大哥和我姐姐好,我姐姐当然不会和我说的,是有一次……”

  叶玲急着问道:“有一次怎样?”

  商小雯咭的笑道:“有一次我偷偷溜进夏家堡去看姐姐,看到他们两人很好,……很好……”

  她一张粉脸蓦地红了起来,就没往下说。

  叶玲催着问道:“你怎么不说了呢?他们到底怎么了呢?”

  商小雯双颊酡红,羞涩的道:“他……吻我姐姐……”

  叶玲脸也红了,她没有作声。

  商小雯道:“你一定也很喜欢范大哥,对不?不然,你也不会女扮男装,帮范大哥了。”

  叶玲涨红了脸,矢口道:“没有,我……没有……”

  商小雯道:“没有就好,你干么要脸红,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范大哥是我姐姐的。”

  ***

  第二天早晨,范子云起身之后,盥洗完毕,等着叶玲同进早餐,只是不见叶玲开出门来,还当她昨晚折腾了半夜,还未睡醒,究竟男女有别,不好去敲她房门,只好在自己房中坐着等她。

  过了一会,红日已上三竿,依然不见叶玲出来,心中不觉渐感不耐,站起身来,要待去扣她房门,想想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吧,又回身坐下。

  这样又过了一阵,还不见叶玲起身,站起身,走到叶玲房门外,轻轻扣了两下房门,口中喊道:“小玲,你该起来了。”

  房中还是没人答应。

  伸手一推,房门竟然并未关上,应手而启!

  范予云心头忽然起了预感,急忙举步走入,房中果然不见叶玲的踪影,举目一看,连床上被褥都未动过,显然昨晚并未在床上睡觉,但房中杂物并未凌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么她会到睡里去了?

  莫非她回老子山去了?但不可能,要跟自己到黄山去,也是她自己说的。

  莫非昨晚遭人劫持去了?

  这也不可能,自己就住她隔壁,就是发生事故,只需叫喊一声,自己就可听见了。

  他站在房中,心头紊乱已极,目前距黄山大会,已只有一天,兼程赶去,也要明天才到,再节外生枝,岂非来不及了?

  但叶玲无故失踪,自己又不能弃她而去,袖手不管……。

  正感为难之际,只听店伙在门外叫道:“樊公子,有人找你呢?”

  范子云急忙回身走出,问道:“什么人找我?”

  店伙道:“是个庄稼人,就在店门口。”

  范子云问道:“他怎么说?”

  店伙道:“小的没问他,好像很急。”

  范子云口中“噢”了一声,急步走出店堂,果见一个庄稼人模样的汉子,站在那里。

  店伙跟在他身后,说道:“公子爷就是他了,他说有要事求见公子爷来的。”

  一面朝那庄稼人招招手道:“喂,这位就是樊公子,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那庄稼汉子朝范子云抱拳道:“樊公子,小的是给公子你送信来的,公子有一位贵介……”

  范子云不待他说完,急急问道:“他怎么了?”

  庄稼汉子道:“今天一早,天色刚刚吐鱼白,小的起身之际,听到茅舍前有人呻吟的声音,小的出去一看,才发现一位过路的官人倒卧在茅檐下面只是呻吟。小的问他怎么了?那官人口中只喊着‘水、水’,小的舀了半碗水,给他喝了,才扶他进屋,那官人才说出是公子的尊价,要小的赶进城来给公子送信……”

  店伙在旁奇道:“公子爷那位小管家,几时出城去了?”

  范子云也懒得和他多说,一面朝庄稼汉子说道:“老哥请等一等。”

  他三脚两步,奔回房中,取了包裹、剑囊,又急步而出,取了一锭碎银,交给店伙手中,说道:“你到柜上去给我结账,多的不用找。”说罢,回身朝庄稼汉子道:“老哥,麻烦你带路,我们走吧!”

  庄稼汉答应一声,领着范子云离开客店,一路急行,不多一会,就出了南门。

  范子云跟在他后面,问道:“老哥,你家在哪里呢?”

  庄稼汉子脚下不停,只回头道:“不远了,就在黄家冈。”

  他确是庄稼汉子,没练过武,脚下走得并不太快,这样足足奔行了一顿饭的时光,才赶到黄家冈。

  那是连绵的小山岗,山势不高,山脚下有一簇小村庄,约有十来户人家。

  庄稼汉子伸手指指山脚东首一间茅屋,说道:“公子,那就是小的家了。”

  范子云不疑有他,两人转到东首山脚,走近柴门。

  庄稼汉子回身道:“樊公子请进,小的家里,只有家母一人,大概留在家里照顾尊价呢,公子请随小的来。”

  说罢一手推开柴门,走在前面领路。范子云跟着他跨进茅屋,中间是一间客堂,摆着一张方桌,两把竹椅,但却寂无一人。庄稼汉子说过,他家里只有母子二人,因此范子云并不起疑。

  客堂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门,垂着布帘。

  庄稼汉子领着范子云一直走到左首房门口,脚下忽然一慢,一手掀起布帘,低声叫道:“娘,孩儿把樊公子请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低沉的老妇人声音,沙哑的道:“樊公子来了就好,快请他进来,这位官人刚醒过来呢!”

  范子云只觉这老妇人说话的声音,低沉而阴,听来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老妇人的声音咯,天底下的老妇人,声音都差不多,这和天底下少女说话的声音,都是娇而且脆一样,喉咙嫩,说来自然娇美,等到喉咙老了,说起话来,哪得不又沙又哑?

  庄稼汉子应了声“是”,往后退一步,朝范子云抬抬手道:“樊公子请。”

  范子云不知叶玲伤势如何?不待他说“请”,早已抢着跨上一步,一手掀帘,走了进去。

  这间房中,只有南首一个窗牖,光线甚是黝黑,他看到一个身子瘦高的黑衣老妇,背着身子,站在一张木床前面,因此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而已。

  床上仰躺着一个身材瘦小的青衣人,脸色苍白,那不是叶玲还有谁来?心中一急,急忙趋近过去,低低的叫道:“小玲,你怎么了?”

  叶玲口中沉嗯一声,叫道:“公子……”

  这一瞬间,范子云陡然发现躺在床上的青衣人,只是有些像叶玲而已,她并不是叶玲!

  但也在这一瞬间,躺着的青衣人已经挺身坐起,手中粉帕扬处,迅快的拂到范子云的面前。

  范子云只觉鼻孔闻到一股浓馨的香气,背后同时已有七处穴道,被人急遽的点落,眼前一黑,身子扑到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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