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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接着指着四人,逐一介绍,灰鹤任寿、断魂刀褚一飞、草上飞孙国彪、天马马全义。

  四人一齐抱拳道:“属下见过总教头,以后还要总教头多多指教。”屈一怪铁拐拄地,连连拱手,惶恐的道:“四位老哥好说,兄弟蒙堡主不弃,滥竿充数,今后全仗四位老哥时加鞭策,同时协力,才能稍报堡主于万一。”

  夏云峰对屈一怪口口声声感恩图报,自然是极为满意,呵呵一笑道:“好了,大家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大家快请坐吧!”

  这时花厅右首,已有两名青衣使女摆好杯盏,陆续送上酒菜。索寒心起身道:“堡主请入席了。”

  夏云峰含笑起身,一抬手道:“总教头今天初来,该请上坐。”

  这是堡主器重总教头!

  屈一怪拄着铁拐,连连躬身道:“这个属下如何敢当?”

  索寒心道:“总教头,你是初来,虽非宾客,但今天这席酒,是堡主替总教头接风,你理该上坐,再客气,岂不见外了?”

  屈一怪是个爽直的人,这就朝夏堡主拱手:“属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拄着铁拐,在上首宾位入席。

  夏云峰坐了主位,索寒心和四名教头依次入坐,在左右作陪。两名青衣使女子执银壶,替大家面前斟满了酒。

  夏云峰当先端起桌上酒杯,朝屈一怪道:“本堡能聘到屈老哥担任总教头,可说深庆得人,总教头这一杯酒,算是老夫略表敬意,老夫先干了。”说罢一饮而尽。

  屈一怪双手举杯,惶恐的道:“堡主言重,属下得能追随堡主,是属下遇到了明主,属下理该敬堡主才对。”同样举杯就唇,一饮而干。

  两名使女立即手捧银壶,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索寒心随着起立,举杯道:“属下这杯酒,是敬堡主深庆得人,敬总教头荣任之喜。”

  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夏云峰呵呵一笑,和屈一怪同时喝干了酒。

  接着是任寿等四位教头,也一一敬酒。

  夏云峰得到屈一怪这么一个武功高强,又肯为己用的人,心里确实深庆得人,高兴非凡,杯到酒干,兴致甚好。

  屈一怪落拓江湖几十年,如今一跃当上了总教头,怀中又塞了一张一万八千两的银票,也是踌躇满志,意兴飞扬,露出了粗豪的本色,毫无半点戒心,同样的杯到酒干,来者不拒。

  夏云峰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暗喜。只是和大家洪声谈笑。

  桌上珍馐杂陈,大家开怀畅饮,酒至半酣,索寒心喝完一杯酒,站在他身侧的使女,正好壶中已空,回身退下,另一个使女立即过来替他斟满了酒。

  索寒心起身道:“堡主,属下再敬你一杯。”

  先敬堡主,正是为轮下来敬总教头作伏笔也。

  夏云峰心中会意,呵呵一笑道:“好,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

  果然和他对干了一杯。这时退下去的使女,已经手捧银壶,走了过来。

  索寒心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那使女低下头,替索寒心面前空杯斟酒。

  索寒心故意目光一抬,说道:“你也不看看,总教头面前酒杯已空,怎么先替我斟起酒,还不快过去替总教头斟满了?”

  那使女娇应一声,索寒心斟满之后,又替屈一怪杯中斟满了酒。

  索寒心极自然的举杯道:“总教头原来是海量,古人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兄弟再敬你三杯。”

  他这杯酒,和屈一怪原是同一壶中斟出来的,自然不会引起屈一怪的疑心。

  其实屈一怪生性粗豪,根本不在意这些,闻言大笑道:“总管说的是,一杯杯的喝,太闷气了,三杯一起喝才有意思。”

  于是两人连干了三杯。那随后送酒来的使女只好站在屈一怪身旁,替他斟满了三杯。索寒心那边,只好由另一个使女侍敬酒了。

  接着灰鹤任寿、断魂刀褚一飞、草上飞孙国彪、天马马全也依次向屈一怪敬酒,同样每人三杯。

  屈一怪在饮酒上,是个直性子,这种人容易交朋友,他又竭力的想结交眼前这些朋友,何况他本来就是海量,因此来者不拒,不过一会工夫,那使女手中的一壶酒,又已喝尽。

  这壶酒,除了上来之初,替索寒心斟过一杯之外,如今都倒进了屈一怪的肚里。

  先前夏云峰看他(屈一怪)和索寒心对喝之时,脸上还有些戒备神色,后来看他一壶酒都喝了下去,心头顿时大定,只是手拈着长须,脸含微笑,看他们拼酒。

  就在此时,突听屈一怪口中“啊”了一声,虎的站了起来I

  夏云峰暗暗吃惊,急忙离座,假意问道:“总教头怎么了?”

  屈一怪一支铁拐就放在他坐椅背后,但他并未去拿,只是单足拄地,屹然如金鸡独立,鬓发如戟,眼中布满了红丝,双手摸额,说道:“属……属下……头好……疼。”

  他还不疑有他。

  索寒心暗暗朝夏云峰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已经差不多了一面皮笑向不笑说道:“总教头大概酒喝得太猛了!”

  “不……不……对……”

  屈一怪口齿渐渐不清,身子晃动,柱地左脚,摇摆不停,随着一个踉跄,冲出去两三步之多,还是给他站住了。

  口中忽然发出怪笑一声,举手一掌,朝他身前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劈落,但听“咯”的一声,一把檀木交椅,竟被他这一掌成粉碎。

  试想檀木交椅,何等结实,一个人掌力再强,顶多把椅子劈得四分五裂,已是了得,他这一掌,居然把檀木交椅劈成粉碎,这分功力,岂不骇人?

  这下连堡主夏云峰都不禁看得耸然动容!

  任寿、褚一飞、孙国彪、马全义四人,一齐看得脸色大变,不约而同身形疾退一步,正待各掣腰间兵刃。

  索寒心急忙摇手道:“总教头喝醉了,不碍事。”

  屈一怪似是神志渐失,一掌劈碎椅子,口中又发一阵得意的怪笑,笑得声震屋瓦!他究竟是右足已残,一只左脚站立不稳,就在笑声中,脚下又是一个踉跄,朝前跌扑下去。

  不!他这下翻出去七八尺远,忽然双手抱头,像竖蜻蜓一般,头下脚上,倒立起来!

  敢情他此刻头痛如裂,身子倒竖,在地上乱转!

  夏云峰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他果然没有说谎,练的是关外长白派的‘倒卓功’!”

  这一想,对屈一怪的来历,也就深信不疑!

  这“倒卓功”,乃是长白派与天下武林所有内功,完全大异其趣,据说长白派的“倒卓功”,传自西域,逆气倒行,不惧点穴。

  倒卓,是谓丁倒卓立,侯门醉中诗:“烂醉归来驴失脚,破靴指天冠倒卓”是也。

  闲言表过,却说夏云峰、索寒心和任寿等四位教头,还有吓得花容失色的两名青衣使女,大家都站得远远的,看着在地上倒竖乱转的屈一怪,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在看他变戏法一般!

  花厅上这一阵工夫,竟然静得坠针可闻,没有一丝声音!

  有之,那就是逐地乱转的屈一怪,衣带鼓风,发出来的呼呼轻啸,人就像陀螺一般,愈转愈快!那是药性发作了!

  屈一怪虽已失去了神志,但他体内精纯的内功,并未丝毫消失,此刻正在自动的和药性搏斗,才会使他有如此奇特的行动,这样足足转了一刻工夫之久,陀螺终于缓缓慢下来了。

  不!屈一怪一个人砰然一声,摔倒下去,扑卧地上,就一动不动了。

  夏云峰关切的望望索寒心,问道:“索总管……”

  索寒心深沉一笑,挥挥右手,朝两名青衣使女吩咐道:“总教头酒后疲乏,你们扶他去宾舍休息去吧!”

  两名使女唯唯应是,双双走了过去,搀扶起屈一怪,出了花厅,往宾舍而去。

  任寿等四名教头也随着一齐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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