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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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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友仁跨入夹墙,才朝明儿喝道:“你先把石板揭开了。” 明儿因他扣着教主的手腕,只好乖乖的伸手拉着铁环,揭起石板。 陆友仁又道:“抱起崔师弟,下去。” 明儿不敢违拗,依言抱起崔长耕,朝石板下面的石级走了下去。 陆友仁又道:“贤侄女,现在该你下去了”。 修蕙仙走在前面,陆友仁紧随她身后走下石级。杜老道、田嬷嬷、月儿也只好跟着走入。 石级下去了约有三丈多深,便已到了尽头,里面是一条石砌的地道,各人得弯腰而行。这样又走了片刻,地道渐高,到了一条天然形成的隧道之中,又行了二十来丈,前面已是一个黑黝黝的石洞。洞窟略成圆形,因为里面太黑黯了,看不清洞中情形。 陆友仁脚下一停喝道:“明儿,进去!” 明儿双手托着崔长耕,手中又拿着一盏烛台,这一段路已经走得喘息,听了陆友仁的话,只好缓步朝洞窟中走入。 陆友仁仍要修蕙仙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目光炯炯的只是打量着四周的动静,跨入洞窟,才发现这座石洞,里面相当宽敞!他一手按在修蕙仙后心,举步行进,极为小心,但他入洞之后,只跨了三步,走在前面的明儿手上烛火突然熄灭! 就在这一瞬间,左右前后,响起极轻微从长剑划出来的回声,四道寒光一闪而至,朝陆友仁攻到。 陆友仁手中执着旱烟管,一路早就凝神戒备,尤其在进入这座黝黑的石洞之时,更是眼观四路、耳察八方,把全身功力,都已提聚了起来。只是他没有防到袭击自己的四支长剑出手会有如此快法,自己事前居然会一无所觉,一下就被四个人欺近过来,围在中间。 此时再待出手抓住修蕙仙,已经来不及了! 不,明儿在一口吹熄烛火之时,早已腾出左手,回身一把抓住修蕙仙的衣袖,低喝一声:“教主快来。”全力朝左掠去。 她们只须掠出一步,陆友仁就抓不住修蕙仙了,因为有四柄长剑的急袭,陆友仁必须先应付四支长剑,无暇再顾到修蕙仙子。 陆友仁一身武功,极非等闲,虽被修蕙仙从手掌逃脱,但对四支长剑的攻势,却可听风辨位,丝毫不爽,右手旱烟管挥处,就响起四声叮叮轻响,一齐被他封了开去。 石窟中没有一丝天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前面一经接触,后面月儿手中的烛火,也“扑”的一声吹熄了。 这一来根本再也看不到什么,那四个使剑的人,久处地底,又是久经操练,习惯了在黑暗中联手攻敌,因此第一招上被陆友仁封开,不约而同剑势一转,第二剑又相继攻到。 陆友仁和他们一招交接,便已试出四人剑上功力并不深厚,和自己差得甚远,他们凭仗的只是身在黑暗之中,自己看不到他们,二是他们似乎训练成联手合搏,出剑甚快! 不过陆友仁并不在乎,那是因为他们使出来的却是修罗教的剑法,纵然四人联手,出剑如风,修罗教的剑法,对付外人称得上剑势奇诡,陆友仁是修罗教的长老,对这套剑法可说烂熟于胸,就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想得到他们有些什么变化。 他听风辨位,一支旱烟管不慌不忙,旋身点出,几乎记记都点在四人刺来的剑尖之上。 他怒恼的是在船上被不知名的老头换去了旱烟管,如今手上只是一支竹根烟管,不但使来轻飘飘的并不称手,(如果不用烟管去点开剑尖,只要被剑锋削上竹管,就会立被削断)倘若旱烟管不被人家掉走,这四个人不出十招,就可把他们制住了。 围攻他的四人,一连被陆友仁旱烟管震开,还是奋不顾身扑攻而上。 陆友仁和他们动手上三四招,心中不觉暗暗冷笑,忖道:“看来这四个人并不是大师兄亲手调教出来的,他们可能是托塔天王钱增贵或者黄鼠狼杜老道所训练的了,由此可以证明大师兄走火入魔,那是尚未复原了。 他心中忌惮的只有一个大师兄,这一想,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口中大喝一声道:“无知小辈,你们既是本教弟子,敢对教中长老如此无礼,老夫非教训教训你们不可!” 手中旱烟管突然一紧,但听一阵“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齐被他震退,同时黑暗之中有人发出闷哼之声。 原来陆友仁经过这一阵交手,对四人位置和进退方向,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在点出旱烟管,把四人震退之时,身发如风,一个轻旋,就点了四人穴道。只听他呵呵一笑道:“明儿,你该点起烛火来了”。 田嬷嬷接口道:“不错,明儿,陆长老要你点起烛火来,你就点起来吧!” 明儿依言点起蜡烛,火光一亮,石窟中的景色,登时清楚呈现在眼前!袭击陆友仁的原来只是四个面貌清秀,年约十五、六岁的童子,手中还持着长剑,站在四周,一动不动,自然是被制住了穴道。 但经他们这一拦袭,月儿已经给田嬷嬷、杜老道解开穴道,三人各持兵刃,一字排开,正好截住了洞口退路。 石窟里面,有块屏风般的大石,此时屏风前面,也站着三个人,那是托塔天王钱增贵、修蕙仙和明儿,修蕙仙被制住的穴道,自然也解开了。 陆友仁目光一瞥,嘿嘿笑道:“钱增贵,原来你躲在这里,这四个剑童那也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了?” 托塔天王钱增贵洪声道:“陆长老,你劫持教主,胁迫他们进入此地,究竟目的何在?” 陆友仁道:“老夫问你,大师兄可在这里?” 托塔天王道:“就算老教主在这里,你又待怎样?” 陆友仁道:“快带老夫进来瞧瞧!” 田嬷嬷呷呷笑道:“带你进来可以,你要见老教主,就得由老婆子点了你双手穴道,才能进去。” 陆友仁沉笑一声道:“你们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田嬷嬷:“你敢劫持老教主,老婆子自然也敢对你这样说话了。” “不错!”陆友仁点点头道:“大概你们凭仗的是人手多了?” “你说对了”。 田嬷嬷笑道:“到了这里,老婆子不管你长老不长老,你除了束手成擒,没有第二句话可说了。” “哈哈!” 陆友仁大笑一声道:“田婆子,你还不配和老夫说话,钱增贵,老夫问你,凭你一个人,是不是老夫对手?”他前后除了已被制住穴道的四个剑童不算,应该是六个人,他却只说托塔天王一个! 托塔天王道:“如论单打独斗,兄弟不是陆长老的对手!” 陆友仁道:“这就是了,钱增贵,大师兄在哪里,你在前领路。” 田嬷嬷呷呷尖笑道:“陆友仁,你这是没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咱们单打独斗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合起来,还会拿不下你么?” 陆友仁诡笑道:“田婆子,你们不会有出手机会。” 田嬷嬷手中双拐一扬,喝道:“你可要试试?” 陆友仁沉哼道:“你在老夫手下,未必走得出一招,要试,你就试试看。” 田嬷嬷一身武功,自知纵然不如陆友仁,但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位高手,闻言不觉大怒,沉喝道:“陆友仁,那就接老婆子一招试试!” 喝声出口,双拐一扬,使了一招“左右逢源”,拐影划起两圈疾风,朝陆友仁扑攻过来。 托塔天王当然也不信田嬷嬷接不下陆友仁一招,但他看陆友仁似有恃无恐,心头不禁犯疑,要待喝阻,已是不及! 陆友仁连看也没朝田嬷嬷看上一眼,口中冷笑一声,右手旱烟管抬处,随手点出!但听“笃”“笃”两声,他旱烟管正好点在田嬷嬷攻来的双拐之上。 田嬷嬷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突然一绊,一个人身不由己朝地上跌坐下去。 这下看得托塔天王、杜老道等人神色不禁大变。 明儿、月儿双双抢出,一左一右护在她前面。 田嬷嬷一头灰白头发全都披散开来,脸如死灰,睁大双目,厉声道:“陆友仁,你在老婆子身上下了‘一招散’?” “一招散”是岭南温家的迷药之一,只要弹上少许,敌人闻了之后,了无感觉,但一身功力,暗中递减,只须使出一招,便会后力不继,没有温家的独门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再也无法和人动手。 陆友仁微微一笑,哼道:“你早知道老夫岂会无备而来”?杜老道道:“这么说,咱们都中了‘一招散’了?” “不错!陆友仁诡笑道:“老夫早就料到,我和崔师弟求见大师兄,你们一定会横生枝节,这些年,大师兄听信你们这些身边的人,才使咱们同门师兄弟形同参商,连大师兄走火入魔,都不让我们见一面,居然擅自另立教主,当真是目无法纪,哪还把老夫和崔师弟两个长老放在眼里,但不管怎么说,老夫和崔师弟毕竟总是本教的左右长老,这一点,你们能否认么?” 修蕙仙道:“陆师叔,你要见爹爹,爹爹真的在这里么?” 陆友仁大笑道:“大师兄失踪,都是他们暗中捣鬼,难道贤侄女真的不知道?” 修蕙仙望望托塔天王,问道:“钱护法,爹真的在这里?” 托塔天王道:“不错,老教主就在这里,那是因为老教主走火入魔,属下等人怕被好人暗中加害,才让老教主迁移到这里来的……” 修蕙仙惊喜的啊了一声,忙道:“钱护法,快领我看爹去。” 陆友仁沉喝道:“钱增贵,你说什么?你把老夫看作何等样人?” 托塔天王手中阔剑一横,冷声道:“那么陆长老来此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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