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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毕玉麟心弦微震,讶道:“晚辈有关──”

  绿袍神君点了点头,故意叹道:“贤侄总知道双龙堡主阎怕修崛起江湖,为时虽然不久,但他以一身卓绝武功,在双龙堡落成典礼上,一招之下,击败少林、武当、峨嵋、和丐帮长老七位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落得二死五伤。

  从此,他“神龙令”所到之处,江湖同道,莫不退避三舍。”

  在这短短一年半的时光中,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双龙堡高手下,也有不少人因触犯双龙堡而告失踪,即如贤侄尊师,尚且落在他手中,囚居石室,逼得自震金针而死毕玉麟想起师傅被双龙堡主幽囚石室,周身大穴,刺上金针那种残酷手段,心头不禁热血燃烧,怒形于色!

  绿袍神君瞧在眼里,阴阴一笑,续道“双龙堡主一身武功,武林中人谁也莫测高深,但据昨日贤侄所说,他趁尊师行功之时,点中穴,夺去天门派武功秘笈,由此可知他这身武功,全自天门秘笈上得来无疑。”

  毕玉麟只好点了点头。

  绿袍神君缓缓笑道:“最近,五大门派门下弟子,不时有人失踪,同时也因双龙堡横行江湖,无人能制,才和他订下三月十五,集合北山之约。

  届时江湖同道,闻风赶去的,当也不在少数,目前距离会期,虽有一个多月,但双方已在邀约高手助拳。

  这一场集会,不但是江湖上百年来罕见的盛会,也关系着今后武林正邪盛衰之机,因此老夫特地邀约几位旧友,准备届时赶去,同为武林除害。”

  毕玉麟暗暗“哦”了一声,难怪日前双龙堡主要差门下二娇前来,假问候之名,探听绿袍神君口气;也难怪黄钟别府处处提高警觉,严守机密。

  心中想着,不由剑眉一转,切齿道:“晚辈先师,虽是自震金针而死,但罪魁祸首,仍是死在阎伯修手下,晚辈誓必手刃此獠,追回师门秘笈。”

  绿袍神君捋须大笑道:“老夫不是说过,此事和贤侄有关吗?哈哈,方才不是贤侄自己来了,老夫也正要派人去请呢!”

  毕玉麟只觉他这一阵大笑,阴森得震人心弦,不觉抬头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绿袍神君神色一庄,道:“老夫就是因为双龙堡主一身武学,出于天门秘笈,贤侄既蒙尊师收录,列入天门门下,想必尊师定然和贤侄述说过天门派武学的大概情形──”

  毕玉麟没有江湖经验,此刻经绿袍神君借题这么一逼,一时间只觉难以回答,口中嗫嚅的道:“这个──”

  绿袍神君森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徐徐说道:“双龙堡主在双龙堡落成典礼上,曾在一招之间,击败围攻他的七位高手的前车之鉴,如能在事前知道一点他的武功路数,多少也好减少与会人士的伤亡──武林中各门各派,一派有一派的秘诀,老夫不是勉强贤侄说出师门秘密,只是此次北山之会,关系百年武林正邪盛衰之机!”

  说到这里,故意拖长语气。

  毕玉麟道:“晚辈当日系因义弟孙燕得罪了一位丐帮长老,被擒入双龙堡,关在石室之中,第二天早晨,即获释放。

  那时先师就住在对面石室,问起晚辈身世,和他老人家当年被双龙堡主暗算劫去秘笈之事,同时用‘传音入密’,传了晚辈入门口诀,对本门武学,只说了一个大概情形。”

  绿袍神君阴阴的眼神,凝注在毕玉麟脸上,阴笑道:“尊师当时想必总和贤侄提起过那册秘笈上的武功名称?”

  毕玉麟道:“晚辈听先师说过,书中所载武功,一为‘双龙玄功’,练成之后,周身索迥青白二气,三丈之内无人能伤。

  一为‘狮、虎、龟、蛇、日、月、花、果八式’,虽是互不连贯,但任何一式,均非江湖上一般招法,所能破解。”

  绿袍神君微微一笑道:“贤侄‘双龙玄功’想必也有几成火候了?”

  毕玉麟心中吃了一惊。忙道:“晚辈愚鲁,只学会本门入门功夫。”

  绿袍神君捋须道:“贤侄何用隐瞒,昨晚罗兄出手相试,虽然只使了三分真力,但他那股潜力,才和贤侄护身真气接触,便被悉数反逼!当时在老夫看来,贤侄并未防备,只是护身之气自生的反震之力,纵目江湖,即使存心硬接,能挡得住罗兄三成力道的,又有几人?”

  毕玉麟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正想再说!

  绿袍神君接着口风一转,低沉的笑道:“贤侄心急找寻令尊,老夫自然无法强留,离此之后,三月十五,务望赶赴北山才好。”

  毕玉麟唯唯应“是”。

  绿袍神君点头道:“好,老夫明日替贤侄饯行。”

  毕玉麟连称“不敢”。眼看绿袍神君已到练功时候,也就起身告辞。

  走出院落,他觉得两日来对黄钟别府处处显得隐秘的误解,已告悉数澄清,同时也感到吟香处处显得胆怯,无非是因庄中规矩较为峻严所致。

  回到书斋,吟香已在门口等候,瞧到毕玉麟回来,立即迎了上去,问道:“少爷见到老庄主了?”

  毕玉麟应了一声。

  吟香关切的道:“少爷和老庄主辞别,不知老庄主说些什么?”

  毕玉麟笑道:“没什么,老庄主只是留我明天再走。”

  吟香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问道:“那么少爷可要等明天走了?”

  毕玉麟觉得她问得奇怪,随口道:“自然要明天走了。”

  吟香没在作声,毕玉麟回转卧室,便自在榻上盘膝用功,一会工夫,但觉真气升腾,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直待行功中醒转,天色已黑,吟香点好了灯,端进脸水,毕玉麟堪堪洗完了脸。

  只听院外响起吕兆熊的声音,朗朗笑道:“毕兄行功醒来了吗?”

  话声中,人已大踏步走进客室。

  毕玉麟连忙迎了出去,道:“吕兄回来了?”

  吕兆熊瞧着毕玉麟笑道:“兄弟刚才回来,向家师复命,听说毕兄要走,就一脚赶了来,毕兄怎不多盘桓几天再走,莫非嫌兄弟招待不周?”

  毕玉麟拱手道:“吕兄快不可这般说法,小弟心切寻父,实在不能多耽,承蒙吕兄盛情招待,小弟感激不尽。”

  吕兆熊星目闪动,笑了笑道:“毕兄情形,兄弟方才已听家师说过、家师定在明日中午,替毕兄设筵饯行,兄弟和毕兄一见如故,这几天实在因几位老前辈从远道赶来,无暇分身,毕兄又急着要走,方才特地命厨下做了几色酒菜,算不得饯行,只是咱们兄弟叙叙。”

  毕玉麟感激的道:“吕兄太客气了。”

  而人说话之时,已有四个使女,袅袅婷婷的端了酒菜进来,吟香帮着在客厅上排好杯筷。

  四名使女把酒菜放到桌上,其余三个,一齐退了出去,留下一名,却和吟香一起站在边上伺候。

  吕兆熊举手让毕玉麟坐到上首,自己也跟着在主位坐下,回头吩咐道:“吟风,你替毕兄斟酒!”

  原来和吟香站在一起的那名使女,正是伺候吕兆熊的吟风,她娇应一声,纤纤玉手,捧着一把银壶,替毕玉麟斟满了酒,转身又替吕兆熊斟了,退到边上。

  吕兆熊举起酒杯,含笑道:“兄弟祝毕兄早日找到伯父,重聚天伦之乐。”

  毕玉麟连忙举杯道:“多谢吕兄金言。”

  两人对于了一杯,吟风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毕玉麟也举杯还敬道:“小弟借花献佛,也敬吕兄一杯,聊表谢意。”

  吕兆熊举杯大笑道。

  “那里,那里,兄弟实在招待不周,这杯该算罚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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