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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马芳芳点点头,道:“我不能不这么揣测,第一、我以为冷心的身手没有那么高,而且那人用的绝非‘寒冰掌’,其次,麦遇春的功力虽高不可测,一旦有人大举来犯,仅凭他一人,再高也难以独撑,所以另有一秘密高手,作为一张暗牌,甚有可能、这等于一支伏兵,不可轻估,我们也要严防此人。”

  曲能直道:“这个人会是谁呢?当今武林中,武功能和马姑娘伯仲的简直屈指可数。”

  凌鹤道:“这只是臆测,很可能根本没有那么一个人,而正是麦遇春,故意只用六七成内力,试试马姑娘的功力。”

  “这当然也有可能。”马芳芳道:“总之,我们不可大意,要随时提高警觉。曲先生……”

  “马姑娘有何吩咐?”

  “多学点使毒本领,以备不时之需,你可愿教我?”

  “互相研究嘛!马姑娘要学什么?”

  “有没有比‘七步倒’药效更快的迷药或毒药?”

  “当然有。”曲能直道:“不过俗语说:医者父母心,善施毒者,多为医生,而使毒多为不得已之行为,非万恶不赦之徒,通常只是迷倒生擒,不马上置之于死地,以家师来说,昔年的风评并不甚好,也很少用至毒之药杀人。”

  马芳芳道:“曲先生,你以为我利用贵门的‘七步倒’对付黄氏兄弟,使他们死于梁士君之手,这也算过分吗?”

  “不,黄氏兄弟罪有应得,应不在此限的。”

  陆丹和司马多闻的情感日增,事实上他们已不可分割,因为他们都不曾保留,就像一对燕尔新婚的小夫妻一样。

  年轻人精力充沛,取之不尽,这种“历史”的重复,往往日夜不分,永远不腻,现在,才四更左右,不用说,又在重复这古老的游戏。

  室内春深如海,窗外却是杀机四伏,他们忽略了安全性,也低估了麦遇春,他早就盯上陆丹了。

  人影一闪,已站在床前。在陆丹正要向司马多闻示警时,此人出手逾电,她已经暂时不能发声了。

  陆丹大骇,上面的司马多闻一看陆丹的表情,就知道不妙,翻身就出了手,可是他的对手非同凡俗,和陆丹一样,都暂时不能发声了。

  不能发声却还能玩命,这小子为了名誉,尤其是陆丹的名誉,就算赤身裸体也要拼,他的一脚踹出,却立被这个蒙面人捞住,轻轻一抖,这小子以为,自己像一条被人家扯住尾巴,一抖全身骨节都已松散似的蛇,浑身乏力,有一种说不出的虚脱感。

  这人手一松,道:“快点把衣衫穿上。”两少并不甘听此人指挥,但衣衫是必须穿上的,立刻穿衣,而这人也背过身去,颇有风度。

  司马多闻穿衣的动作够快,立刻出了手,陆丹知道此人了得,要不也不会如此自负,立刻也出手助攻,哪知此人横移一步,两少攻击落空,来不及变招,只感觉此人戳出的两指,都是在他们招已用老,变招不及之时,“格格”两声,穴道被制,倒在此人的臂弯中。

  稍后,此人把两少丢在秘室地上,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灌了下去,一边的麦遇春道:“酒必然还是温的吧?”

  “是的,老大,这两个小息子大放肆了……”

  麦遇春抬抬下颚道:“让我来问问他们。”

  蒙面人立刻解了他们的哑穴,麦遇春道:“丹儿,你们认识多久了?”

  陆丹不以为他的语调不带火气就足以证明他有父女之情,要不,怎会说“酒必然还是热的吧”呢?足证是他下令去抓人的。

  但这蒙面人是谁呢?谁敢这么“老大、老大”地叫他?陆丹道:“认识半个多月子。”她已不愿叫他爹了,因为她听司马多闻谈及,麦遇春和黄氏兄弟的女人鬼混的事。

  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由于黄氏兄弟要跟于得水学潜水,就私下透露了会主和他们兄弟“同乐”的事。人都犯有好耀的毛病,会主与他们“同乐”的女人,正是他们的禁宵,而结果还送上了性命,族人也大半死亡,却只换来会主一句“保证厚葬”的诺言。

  麦遇春道:“你不知道他是混进来的奸细吗?”

  “他爹以前是护法,有什么不可以的?”

  “胡说!司马能行在本会任护法的时候,他就来到君山了吗?”

  “那又有什么分别?”

  “混帐!你可知道犯了本会的通敌律条?”

  “如我不是‘天一会’中的成员,我就不受会规约束。”

  “你不受会规约束,是不是表示我管不了你?”

  陆丹不出声,麦遇春道:“老二,你看这件事……”

  “不用重典,何以收上行下效之功?“

  麦遇春似乎还在考虑,陆丹冷冷道:“我和他是发乎情止乎礼,如果会主自己检讨一下,是否也犯了会规?”

  蒙面人低吼一声,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司马多闻沉声道:“你打一个被制穴道,不能还手的人,不觉得很过分吗?”

  蒙面人上前又砸了他两个耳光,道:“你们以为耳光就能代表一切惩罚吗?”

  “大不了宰了我们。”司马多闻道:“告诉你们,‘天一会’不会久的,像麦遇春这种和部下及其女人脱光了大跳艳舞的人,可能成其大事吗?”

  麦遇春和蒙面人相顾愕然,这种事他们怎么会知道?蒙面人又要上去揍人,麦遇春道:“算了,老二!”

  蒙面人似乎很不甘心,坐下来喝闷酒。麦遇春道:“丹儿,关于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丹道:“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件事?”

  麦遇春道:“这次又来了一个高手对不对?他是谁呀?凌鹤吗?”

  司马多闻道:“要杀何不快动手,你这不是多费唇舌吗?”

  蒙面人道:“怎么?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岛?”

  “当然不会那么天真。”司马多闻道:“自我被制,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但你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妈的,你们能和我们比?”

  司马多闻道:“不能,因为你们不配和我们比,一个是会主之尊,和部下及其妻妾大跳裸舞,试问他如何带人,另一个蒙着面不敢见人,还充什么大个儿?”

  蒙面人在座上原式不变弹起,这一掌或一脚下来,哪还有命在,陆丹惊嘶,司马多闻却道:“阿丹,只要我们死在一起……”

  麦遇春道:“老二……”

  蒙面人硬生生地收回跺出一半的右脚,落在司马多闻身边,道:“老大,难道事到如今还能放生?”

  麦遇春喟然道:“话是不错,可是,一个是我的女儿,另一个不承认也不成,他必是我未来的女婿,老二,你说,我又能怎么样?”

  蒙面人道:“老大,就这么放了,我不赞成!”两少也不能不想,恐怕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吧!

  麦遇春道:“丹儿……”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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