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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恶扁鹊”不连及,就凌鹤和曲能直也不信,这怎么会是萧辰呢?这在别人当然是无法想像的。

  “老弟,听到没有?简直是吃胡秸拉席子——编得离了谱吧?”

  麦秀厉声道:“总要让我把话说完对不对?”

  “老哥哥,我以为麦大叔不会是那种人,就让他说清楚如何?”

  “恶扁鹊”只好负气到一边去猛喘气而不出声。

  “这话应该从头说起。”麦秀说了萧、马二人为陆闻莺之事在山野小径中争执,以及那夜陆丹对萧辰说的话,还有陆闻莺今晨乘小轿来此,且由饭馆伙计传递消息,和今夜发生之事全都说了。

  一般人对麦秀的印象之所以略差,实在是因为他曾一度迷失,和其兄同流合污过,所以尽管麦秀虽然举证说明,仍然有一半以上的人持怀疑态度。无他,如非手足之情,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恶扁鹊”转过身子厉声道:“请问各位,有谁相信他的话?如说不是他,能会是谁呢?”

  麦秀大声道:“各位,这件事麦某只能说自己倒霉,正好在他的解药被偷之后我随后面回来,真想不到;几乎除了凌鹤之外,无不以为麦某涉嫌。”

  “恶扁鹊”冷笑道:“姓麦的,如不是你,老夫的六阳魁首摘下来给你作皮球踢……”

  麦秀的确已改过向善,受此诬栽,百口莫辩之下,突然拔剑向颈上抹去。这剧变谁也未想到,糟的是,凌鹤的功力最高,却因站在“恶扁鹊”身边,距麦秀最远,而其他人距他也不近,要救已是不及,在一片惊呼声中,眼见一颗人头向后飞落。

  这是个动人心魄的场面,“恶扁鹊”呆了,凌鹤悲呼着,眼见麦秀的尸体倒下。事情演变到此,老实说,在众人心目中,麦秀的嫌疑并未湮灭,甚至更浓更大些。

  有些人以为他已无法巧辩,为手足而死,也无怨言,有时先人为主的观念是十分可怕的。

  在此同时,却也惊呆了另一个人。他不相信会有人怀疑是他,但是,作贼心虚,他又极想在暗中看看到底谁是代罪者而沾上嫌疑。

  他几乎可以猜到十之七八,麦老二会沾上嫌疑的,固然在当初窃药时绝未想到这后果,事后不久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萧辰看到了他变成众矢之的,看到“恶扁鹊”跳脚,也看到那惊心动魄的拔剑飞头景象,萧辰在这刹那,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即使在他的发妻待他无微不至的情况下而又和陆闻莺搭上,他都没有这种感受。现在他告诉自己,该看看那方胜儿了。

  早看或迟看这方胜儿,其差距有多大,上面是这样写着的:“爹,当我确定您就是我的生身之父时,我太兴奋了,因为本来我以为麦遇春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我娘为什么会看上这个人,本来有些事做晚辈的不便说,但为了爹的名誉、武林的前途以及正义的尊严,女儿必须让父亲知道一些事。母亲为了表现对麦遇春的忠诚,曾和他串演了一出十分精彩的戏,赚了叶伯庭,骗回秘窟上的宝藏数大箱。至于母亲和叶之间,据女儿暗中偷听到的,她只是和叶虚与委蛇,似未失身干他,女儿写此方胜儿的最大目的是请爹速返洞庭,谅爹未忘记写了一张字据给我娘,是关于洞庭整个产业的权利……”

  萧辰想了一下,居然作了个神秘的微笑,把方胜儿纳入袋内。他以为应该尽快回去,迟则易生误会,被人怀疑。

  他回来时,一脸风尘,凌鹤道:“萧前辈,您去了何处,大家都很担心!”

  “别提了!”萧辰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老夫被叶伯庭这老小子穷迫不舍,差点没能回来……”他忽然发现了一具封了口的棺木而大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凌鹤悲声说了一切,萧辰激动地道:“这人也太想不开了,就算手足情深,做了那件事,我相信老鹊也不过是发发脾气,又能怎么样,这……这人真是……”

  凌鹤道:“萧大叔,无凭无据,怎么可以这么说?”

  萧辰摊摊手,欲言又止。曲能直十分注意萧辰的一切言行。

  这是乡间村外距住户很远的一幢大房子,但距凌鹤等人所住的镇甸不过二三十里,由于距官道大远,山径也不明显,人踪罕至。

  但人踪罕至并非绝对没有人来此,现在一个村姑打扮的姑娘,提了一个食盒,在似有似无的小径上低头疾行。

  不久,她来到这个大房子门前。这儿只有一个女人看门,提食盒的女人叫开了门,那看门的中年人道:“李姑娘,那女人已经完了,又何必浪费人力、物力照料她?”

  李婉如苦笑一下,心道:“照料?再照料下去不久就死了。”她道:“张嫂,你作得了主还是我作得了主?”

  张嫂摇摇头道:“我们小姐和这女人到底有什么过节?”

  李婉如笑着摇头,她不便多说,因为张嫂是马家的女仆,身手不俗,不比总管钱山差到哪里去。李婉如来到内院东厢门外,张嫂道:“李姑娘,把饭盒给我,里面很臭。”

  “不!”李婉如道,“我亲自送进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张嫂开了门,李婉如进入第一道明间的门,就闻到尿骚的味道。打开暗间的门,里面已传出“嘎嘎”怪笑声,一个蓬首垢面的女人,被用铁链拴在梁上,只能走出两三步,链子就绷紧了。

  “她是萧娟娟吗?”李婉如几乎都不敢认了。她的食盒还没放下,娟娟已掀开盖子:抓起馒头,拿起一块咸菜,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吃得津津有味,“咕嘟”有声。

  她的脸上除了白眼球和牙齿,全是黑的,赤着脚,脚踝处已被铁链磨破:由于缀角处有个尿罐,屋内气味浓烈;

  “宝贝……”娟娟边吞边向李婉如毗牙,道,“你想不想?”

  李婉如道:“想什么?”

  娟娟道:“想男人……和男人这个……”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向她龇龇牙。

  李婉如啤了一口,道:“你疯了?”

  娟娟道:“你是不是一次也没有?”

  李婉如当然有,但和她有过那事的“二五八”已被芳芳宰了,她实在不以为那种事有什么乐趣。大凡被强暴的女性,十之八九会如此,这种事必须在双方情愿之下进行才会产生乐趣。

  一个身心受创,被严重侮辱的人,哪里会产生快感?

  “嘎嘎……”娟娟怪笑着,还向她眨眼,那自然是非常下流的眼神,道,“不信问问张嫂,她可是大内行,滋味如何……”一伸手,在李婉如胸前摸了一把。

  李婉如扬手欲掴,但她良知未混,这女人太可怜了,一个正常的女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张嫂捂着鼻子到院中去了。

  马芳芳相信那天和凌鹤有肌肤之亲的是娟娟,却又不信把她弄到郊外的也是娟娟,她问过娟娟,娟娟说不是她,也没有和凌鹤做那事,后者自然是说谎的。

  李婉如道:“萧娟娟,你真邪气!”

  娟娟已吞了两个大馒头,五块咸菜,还灌了一大海碗白开水,这就是她的一日两餐,饭菜大致如此,有时婉如为她争一点,也不过是一盘炒青菜而已。

  娟娟吃饱了摸摸肚皮,忽然自后面搂住了李婉如道:“宝贝,你要不要乐豁一下,包你满意,你可听说‘对食’这把戏?”

  李婉如厉声道:“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娟娟怪笑着,一手去摸索李婉如的隐秘处,李婉如尖叫着一时把她碰倒在地,娟娟在地上大笑。

  李婉如心头猛跳,如果是某一个男人这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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