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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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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并不怪你。”不了和尚道:“你我认识在先,黑中白半路杀出,而且盯你很紧,加之我正好那时受伤,闭关半年疗伤,出关后发现,你们已经结婚了。” “怎么?你仍然记恨在心?” “不,不,绛云,我绝不怪你。但半年都不能等,我一直不知道你变心的原因。” 百里绎云道:“告诉你也无防,口乃心之门,守口不密,泄尽真机;意乃心之足,防意不严,走尽邪溪。当年和你交游,你居然把你我间的私秘信口告人,凡是和你有来往的人,无不知你我的事。” 白成家道:“绛云,你不知道,我能获得你的青睐,感到无上光荣,和好友谈及,无非是希望他们能分享这份殊荣而已,我又没犯什么大错。” 百里绛云道:“白成家,你有什么打算?” 白成家道:“黑中白作古多年,况且据说他生前对你并不体贴,其实这也是意料中事,重婚的人,怎么会重视情感?” “白成家,出家人应知背后莫论人非的古训。我告诉你,这件事永不可能。” “绛云,你别误会,像你我这把子年纪的人,自不会向往少年夫妻那种生活,我只是重视精神方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做梦!白成家,我希望这是最后听到你的这句话。”百里绛云大声道:“老实说,别人听到这话,简直会笑掉大牙。” “绦云,我以为,你也并不是太重视这个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成家哂然一笑,道:“黑中白死后不到三年,我就听到风传,你和你的二师兄走得很近。” 百里绛云色变,厉声道:“我和同门走得很近,干你什么事?” 白成家道:“你二师兄绰号‘玉面华陀’,小白脸总是到处受欢迎的……” 百里绛云厉叱声中,扑上砸出三掌,白成家红影一闪,“啪啪啪”接下三掌,两人各退了两步。白成家道:“你用的是我白成家的武功,居然不逊于我,佩服,佩服!” 百里绛云冷冷地道:“天下武功最早一脉传下,谁也不敢说,什么武功是谁的。” “至少自我传了你本门的武功之后,你又传了黑中白,黑家的武学才更加发扬起来。” 百里绛云道:“白成家,我用本门的武功,也能击败你。” 白成家连连摇头道:“我曾发过誓,今生我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也绝不动手翻脸。此誓在白某有生之年永远不渝。但你如要印证一下,我也不反对,可以各找一晚辈代我们出手。” “我更不反对这个办法。”百里绛云道:“何时举行?” “三月以内。”白成家道:“绛云,无论如何,此情我永不会忘。天地有万古,此身不可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过。幸生其间者,不可不知有生之乐,亦不可不怀虚生之忧。绛云,请珍惜这段情感。” 百里绛云冷冷地道:“我不能和破戒的和尚往来,只有三月之约,我不反对!” 不了和尚大笑而去,百里绛云木然仁立。四十年前,她的确和白成家过从甚密,白成家也的确传了她全部的武功。 但是,她最后却嫁了黑中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陆丹来见百里绛云,当然是由百里松陪着,接见的地方是在一家客栈中。 陆丹是个美好啊娜的姑娘,对百里绛云也很有礼貌,百里绛云以为侄儿总算有点眼光。道:“陆姑娘的师门是……” 陆丹道:“家师身体不适,他老人家说,老迈残废,虚名不必告人,前辈务请原谅!” “不妨,世上不乏不求闻达的高人。”百里绛云道:“陆姑娘和百里松相识有多久了?” “大约三年光景。” “陆姑娘有没有考虑嫁给松儿?” 陆丹垂头不语,百里终云道:“武林儿女,不世俗,终身大事,也不必害臊,你自管说。” 陆凡道:“当然也会考虑,但在师仇未报之前,暂时不谈这件事。” 百里绛云喟然道:“姑娘事师至孝,可见一斑,但不和令师仇家是何人?” 陆丹道:“凌鹤。” 百里绛云愕然道:“凌鹤不是武功尽失了?” “是的,前辈。但家师说,报仇要彻底,不可半途而废。” “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百里绛云道:“令师和凌鹤到底有什么过节?” “晚辈也不知道,反正仇恨极深就是了。” 百里绛云道:“陆姑娘,你们当时是怎么认识的?” 陆丹不出声。百里绛云道:“松几,你说。” 百里松呐呐道:“姑姑,三年前,陆丹在关洛道上马失前蹄,受了伤,小侄适时救起她,就此相识。” 百里绛云世故地笑笑,她是聪明人,知道女人要想结识一个男人是很容易的了且可以做到十分自然,天衣无缝的程度。 这次接见陆丹,印象还可以,但对她的师门颇为怀疑,如果陆丹对百里松矢志不二,她师门的任何秘密都可以对他说的。 而且更使她不解的是,陆丹为何要百里松蒙面? 其实百里松并非猜不出她的师父是谁,很多人都把他当作了麦老大麦遇春,这又是为何呢? 陆丹被百里松送走,这次百里蜂云暗暗跟着,一口气奔入深山中。远远望去,山坳中冒着腾腾蒸气。 眼见二人进入山坳之中,甚至发现二人进入山壁上的石缝中。这些不规则的石缝中,都或多或少冒出蒸气。 百里绛云进入石缝,不少于五六个转折,越深入越是燠热,蒸气也越多,还发出“嘶嘶”声。 这里面有个石室,更加燠热,但洞壁上的清泉却自上面婉蜒流下,这水看来并未冒气,必是沁凉的。 壁边有一石床,上面也有些窄细的石缝,缝中冒出一缕缕的蒸气,上面坐着一个六十左右,须发斑白的老人。这时睁开眼来,道:“松儿,丹儿,你们去了何处?” 陆丹道:“丹几去见过百里松的姑母百里绛云前辈。” 那老人忽然目蕴厉芒,道:“丹儿,义父不是对你说过,不要去见陌生人吗?” “义父,丹儿以为,百里松的姑母也不是外人,再说,百里前辈在武林中的风评也是很好。” 那老人显然并未因陆丹的解释而释怀,却闭上眼不再说话。 百里松只好告辞。现在只有义父女(师徒)二人,老人道:“丹几,你真糊涂!” “徒儿无知。” “百里绛云是什么样子?” “看来四十多一点点,人挺慈祥。” 老人冷冷地道:“她应该是充十多近六十的人了,她还问你什么来?” “还问我的师承,丹儿只说师父有病而且藉藉无名,不说也罢。” “丹儿,你不说也没有用的,因为你要百里松蒙面,别人对他的身分作某人的猜测,百里松还猜不出来吗?” “师父,凡儿叮嘱过百里松。” “丹儿,你叫他联合马芳芳与司马能行,这件事百里绛云有没有提过?” “没有,只不过她问过义父的仇人是谁。” “你说了?” “是的。” “丹儿,你太不聪明了!义父在此治疗残疾,估计再有半年就可复原,且因义父所练之武功阴多阳少,这是主要缺点。但义父想出了办法,利用地势阳气,补体内阳气之不足,三年下来,使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义父昔年练功导致半身不遂,已渐康复,功力自信可陡增一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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