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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一石数鸟。由于我不信任他们,怕他们之中有些人己被你收买,就派他们去送死,现在证明他们已中了‘恶扁鹊’的剧毒。”

  “高明!”

  “另外,梁士君和李占元,他们是谁的人,你心里应该有数。”

  “是的,我早已有数。”

  “你并没有数,今夜杀机四伏,你的两个宝贝儿子居然酗酒大醉,人事不省。”

  会主道:“那是他们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另外,叶伯庭这人城府太深,加之他在我们的‘连横’计谋之中十分碍事,所以我已把他调开,到十六里外镇上办事去了”

  会主道:“这可谓算无遗策了!”

  “另外,该谈到正题了。”副会主道:“有人和你势不两立,而你和她也不能共存,这就是和我‘连横’合伙的人。”

  会主帽然道:“在这整个计谋来说,应该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了。但是,世事多变化,人谋何其渺小,草木在萧杀飞灰之中,尚能萌生机于根底,君不见优人敷粉调朱,效妍丑于毫端,俄而歌残场罢,妍丑何存;奔者急先竞后,较雌雄于着子,俄而局尽子收,雌雄安在?”

  副会主发出一串阴笑,道:“司马,你空有一肚子学问,却不能防患于未然,你必须认命。”

  会主道:“兄台如果此时回头,在下仍可考虑既往不究。”

  “锵”地一声,副会主撤剑在手。

  此刻司马谅和司马多闻躺在司马谅的住处桌下,桌上杯盘狼藉。梁士君和李占元探头一看,二人作了个会心的微笑。梁士君道:“真是命该如此。”

  李占元道:“要不,咱们二人恐怕还不易得手呢!”

  梁士君先走进来,道:“动手吧,估计副会主已和会主干上了!”

  两人走近桌边,刚刚弓下身子,两少有如两个绷紧的巨大弹簧,原地蹦起,剑芒电闪,两颗人头已离了他们的脖子。现在会主和副会主,已站在会主的院中,两人手中都有剑,这是一次旷世血战,应该是前所未有的。

  会主道:“不要再考虑一下?”

  副会主道:“你知道你还能活多久吗?”

  “没有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至少我不以为你能比我活得更久些。”

  副会主忽然笑了起来。毫无疑问,他是由于对会主的高估而发笑。高估敌人,应胜而不能胜,或应大胜而只有小胜;设若高估自己,那就极可能导致败亡了。

  副会主笑声未毕,忽然自不同的方向飞来两个很大的物体。

  这两件东西是逞奔他的面门而来的,副会主并未挥剑,却疾退两步。“砰”地一声,两物互撞,溅出液体,有些都溅在副会主的脸上。

  当副会主发现是两颗人头,而且是梁士君及李占元的人头时,面色骤变。

  “这……这是谁干的?”

  这时伏在东厢屋顶上的司马多闻道:“谁也没干,是他们为虎作伥,良心发现,自刎而死的。”胡说!自刎而亡,不能自断其首。”

  站在西厢顶上的司马谅道:“那就算是我杀的好了!”

  “你们是假醉?”

  两兄弟嘻嘻哈哈飘落院中,这工夫忽闻正屋中有人道:“非但他们兄弟未醉,本护法也未到六十里外去办事……”叶伯庭走出黑暗的正屋。

  副会主一字一字地道:“叶伯庭,你先别得意,你们就算用了点心机,还是难逃败亡……”他已向会主攻出一剑。

  两剑轻轻一接,只发出“叮”地一一声,但威力却很大,非但两人身心震动,两少震慑,就连地上两颗人头也动弹了一下。

  他们仅接了七八招,都相信两人所学必然源出同门。既是同样的武学,打起来就全凭反应或技巧了。

  两人在这方面也差不多,所以五十招以后,没有任何一方能占对方一点便宜。叶伯庭道:“会主,今夜之战是平乱锄奸,绝对不是较技,让属下和两位少会主二并加入。”

  会主道:“不必!”

  叶伯庭道:“会主,他还有个同伙即将来临,您讲武林道义,他们却不瞒这一一套。”

  会主道:“有人插手,你们再出手不迟。”

  百招过去,拼斗更加凌厉。怎奈二人的所学和造诣太接近,都知道三百招内不会有显著的结果。

  此刻副会主心中纳闷,马芳芳为什么还不现身?他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只要司马活着一天,她就不能安心。此刻她参战,只要五六成功力,就可以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

  要是等他落败后再出现,那就大大的不利。况且必要时,叶伯庭和司马两兄弟也会出手。

  叶伯庭目前已隐隐猜到马芳芳的心意,可能是想捡便宜。

  因为会主不准别人插手,除非对方插手。

  马芳芳此刻加入,就可能导致叶伯庭和两少的群殴。她虽不怕,这实力却也不可轻估。

  要是待副会主落败,她再现身,别人就不得插手,她有八九成以上致胜的把握,以司马的自负,谅不致要叶伯庭等人助他。

  两百招都过去了,马芳芳迄未露面。

  副会主有点心浮气躁。他忽然觉得自己老谋深算,这一次却被那小女人耍了,他只以为对方可以利用,也很容易利用,其实这种想法本身就可能是个陷饼。旁观者心惊肉跳,因为双方任何一剑都可能产生决定性的结局。精深、博大、凌厉无匹。

  其实这只是皮相的看法,像他们这等功力,而又如此相近,即使任何一方失招,其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如果那么容易得手,他们就不会已拼了两百余招仍未见胜负了。

  两人都挥汗如雨,但任何一招一式仍是那么沉稳。

  司马多闻道:“爹,这种叛徒不必和他讲什么道义,让我们和叶护法出手把他拿下。”

  会主冷哼了一声,叶伯庭只好摊手叹气。

  这时忽然屋上传来年轻女子声,道:“让小女子来会会这位会主。”来人正是马芳芳。

  副会主只退了一步,他准备在马芳芳出手时再卯上。他们原计让要联手除去会主的。

  当马芳芳飘下屋面,自副会主身侧掠近时,副会主忽然有所警惕。

  像他们这种人,警觉性是很高的。

  按马芳芳现身的位置,不应自他的左后侧通过。所以他转身时,马芳芳的凌厉一掌,有如排山倒海向他的左后肩处压到。

  这种敌前的窝里反,实在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副会主的应变不谓不快,只可惜他提防自己的“连横”伙伴不能大明显。但不太明显的防守,对付马芳芳这等高手是绝对不够的。

  “啪”地一声,“天采穴”上被砸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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