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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田青趁机全力一推,“轰”地一声,两扇巨大门板向班驼子压去,连门框也倒了下来,田青连忙退了三步。

  班驼子踉跄退了五六步,才稳住桩步,大声说:“丫头,这小子有点来历,他是……”

  突闻少女沈声说:“叫他脱了鞋子,放他进来!”

  班驼子沈声说:“丫头,这是谁的命令?”

  那少女沈声说:“当然是家母之命!”

  班驼子面色一肃,说:“既是家主之命,我驼子当然不便拦阻,不过我有点奇怪!家主数十年不见武林中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少女冷笑道:“班驼子,你在罗嗦什么?还不叫他脱鞋?”

  “脱鞋?”田青不禁愕了一下,为什么要脱鞋?同时这少女说了半天话,始终不知她在哪里?

  班驼子沈声说:“小子,脱下鞋子,老夫带你进去!”

  田青冷哼一声,说:“气派可真不小,即使参见皇后,也不须脱鞋子呀!在下就是这样进见,恕不脱鞋!”

  只闻那少女的声音说:“叫你脱鞋你就脱鞋!这是家母订下的规矩,她自隐居此庄以来,此庄大门以内,没有任何一个武林中人的足印!”

  田青冷笑道:“踏着贵庄的泥土,并非甚光荣之事,本人只是来找贾斯文,若贾斯文不在,把刁斗上挂的两件东西还给在下也行!在下连庄门也不想进!”

  班驼子抬头向刁斗望去,对少女发声处大声说:“丫头,刁斗上挂着什么玩艺儿?”

  少女冷冷地说:“你别管,告诉他,这规矩通用数十年,从未改变过,他若想要那两件东西,就照规矩脱鞋,反之,就叫他滚吧!”

  田青不由大怒,厉声说:“在下绝不脱鞋,却非要那东西不可!”

  说着,大步迈入门内,昂首挺胸往里面走去。

  班驼子大怒,闷声不响劈出一掌,这一掌含怒而发,劲大力猛,竟是拍向田青的玉枕穴。

  田青心想,你这老怪如此辣手,我要叫你吃点苦头!力贯右手中食二指,斜划而出“唰”地一声,像撕破一块铁皮似的,“如来指”的奇劲,戳中班驼子的手掌,班驼子全身猛弯,收手疾退。

  田青边走边说:“老驼子,还要脱鞋吗?”

  班驼子骇然地说:“小子,你是不是‘三剑客’老二屈能伸之徒?”

  田青哂然一笑,说:“就凭这块招牌,可以不脱鞋进入内宅吧?”

  班驼子厉声说:“恰巧相反!既是他的徒弟,就是脱鞋也不准你进去!”

  “慢着!”白影一闪,一个身着重孝的少女拦住了正在出手的班驼子,冷声说:“我早已知道他是屈能伸之徒!班驼子你闪开!”

  班驼子沈声说:“你可知道家主最恨……”

  少女冷峻地说:“我当然知道!可是家母虽恨,却又很思念他!”

  班驼子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老奴不便再拦阻了!”

  但现在田青却又怔住了,原来这个少女,正是在那招英盛会上出现的孝衣少女,也正是那个女扮男装的贾斯文。

  田青有一种被戏弄的忿怒,沈声说:“你为什么要戏弄在下?”

  少女冷哼一声,说:“这件事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明!脱了鞋子,我带你去见家母!”

  田青沈声说:“你若不说明必须脱鞋的理由,在下绝不脱鞋!”

  少女大声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田青冷笑说:“理由太牵强!在下不便从命!”

  少女面色一寒,说:“对一位忧郁而死的女人的遗言,你忍心横加破坏么?”

  田青不由一震,茫然地说:“令堂已经去世了?”

  少女厉声说:“难道骗你不成!”

  田青不解地说:“你刚才不是说奉令堂之命,要我进见么?”

  少女气极败坏地说:“那是遗嘱!”

  田青不禁大摇其头,说:为什么要脱鞋?”

  少女沈声说:“家母乃是武林中人,昔年遇人不淑!郁郁而死!临终遗言,仍要贯彻她老人家的规定,武林中人的血足印,绝不准踏进大门一步!因为他恨所有武林中人!况且家族是状元,祖母节孝双全,本宅之内自不能有武林中人血腥的足印!”

  田青沈声说:“令堂既已去世,你为什么还要我进见?”

  少女悲声说:“人虽去世,却未埋葬,难道不能进去看看?”

  田青暗暗一叹,说:“请问那节孝牌坊是为谁立的?”

  少女说:“祖母!”

  田青心想,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祖母能立“节孝牌坊”,她的母亲也必是一位贤德之人,只因遇上坏人,积尤曳疾,郁郁而终,这两代都够可怜的!

  田青不再坚持,倚在墙上,不但脱鞋,袜子也脱了下来。

  少女差点忍俊不住,说:“谁叫你脱袜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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