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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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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疾奔,到第二天太阳刚自东山升起时,已经到了伏牛山北麓的两河口,估计半夜奔了两百余里。 昨夜两个馒头,两个茶蛋已经吐了出来,这时更加饥饿,只得入镇打尖。 这是一个小镇,只有一家略具规模的酒楼,上了楼,临窗远眺,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伏牛山,覆盖着白雪。 楼上空荡荡地,只有一个人伏在桌上睡觉,田青以为是伙计,大声说:“喂!醒醒,有东西吃么?” 那人打个呵欠,直起腰来,口角上还淌着涎水,含含糊糊他说:“小子,你要请客?老夫等了两个多时辰,毕竟没有白等!” 田青皱皱眉头,退了一步,这才看出,这个邋遢老人不是伙计,此老一双白果眼,发如乱草,一袭龙色长衫短旧不堪,且撕去一截,两条裤管仅到膝部,露出于瘪的小腿,腿上生满了疥疮。 不仅此也,此老左腿架在右膝上,左手正在捏着脚丫子,阵阵怪味,像三伏天隔夜的臭鱼。 田青回到座位上,那邀遢老人竟跟了过来,说:“小子,老夫饭量很差,你若有意思请客,保证破费不多!” 田青点点头说:“老人家等着吃就是了,区区一餐饭又算得了甚么?” 这工夫伙计上来,瞪了老人一眼,好像虽然讨厌,却又无可奈何,田青点了酒菜,梯口处又走上两人。 这两人一僧一俗,憎人头颅很大,身子却很瘦,一脸病容,另外一个中年汉子,虎背熊腰,生相十分威猛。 两人在邻桌对面坐下,也点了酒菜,不时望着那邋遢老人,田青也很别扭,只闻阵阵臭气散发过来,心想,若再三伏天,这老家伙身上不生蛆才怪! 不一会酒菜都送上来,那病僧灌了一口洒,说:“老弟,远眺山景,不由诗兴大发,有酒无诗实在乏味,咱们各吟一首……” 那中年汉子摇摇头说:“大哥,你知道我的文章底子有限,还是免了吧!” 大头和尚向邋遢老人睨了一眼,暧昧他说:“这样吧!咱们对对吧!由我出上句,你对下句,反正这里也不会有高人雅士,对得不工也不会有人笑话!” 中年汉子说:“也好!大哥可别出得太难!” 大头和尚脑袋晃了一阵,说:“山上雪梅花作岛。” 大汉想了很久,才对道:“墓前翁仲石为人!” 大头和尚微微一怔,说:“老弟,你对得很好呀!真想不到! 高才!高才!”他偏头想了一下,然后呶呶嘴,指着邋遢老人说: “身上杨梅疮作果。” 中年汉子似乎也有一套,耸肩一笑,说:“眼中萝卜翳为花。” 大头和尚连连鼓掌,自动干了一杯,说:“老弟,我甘拜下风,你这两个下句,对得妙极了!哈……” 田青冷冷一笑,知道那大头和尚在骂这邋遢老人,不由顿 生反感,一个和尚啖荤饮酒,已不应该,竟如此轻狂,真是空门的败类! 邋遢老人头也没抬,大声说:“小子,有酒无诗,确是乏味! 咱们也附庸风雅,各来一首诗如何?” 田青说:“晚辈才疏学浅!珠玉在前,恐怕殆笑大方!” 邀遏老人说:“不妨!”他摆摆头指着墙角桌下说:“反正这里除了老夫和你之外,只有两条狗,狗辈哪里懂诗!你先来吧!” 田青侧头一看,果然墙角桌下躺着两条狗,心想,这老家伙更厉害,转弯抹角骂人,不带火气,也不露脏字。 田青对那和尚生了反感,略一思索,吟道:“不怕沉沦欲海波,可叹空门败类多;怕诵法华歌小曲,伙伴迭声叫阿哥。” “妙!”邋遢老人用汤匙装了一口新鲜蘑菇,又仰脖子灌了一杯酒,吟道:“头上光光脚有丁,只宜豆腐与菠菱;释伽见了呵呵笑,煮杀许多行脚僧!” 田青连声叫好,心想,身上虽有臭味,肚子却满是书香,这老家伙可能有点来历! 那和尚大头一晃,推杯而起,眼球上布满血丝,好像对打架特别有瘾! 田青哂然一笑,正要站起来,突见邋遢老人枯手一翻,“啪”地一声,桌上竟多了一面三角金牌。 田青不由一怔,仔细一看,和他自己的“五步追魂判”=样,伸手一摸,果然不见了,心想:好厉害! 大头和尚的目光被三角金牌吸住,突然面色大变,颓然坐下,那大汉也像判刑的死囚,面色灰败,轻轻一拉大头和尚,丢下一块银子,低头下楼而去。 田青兜头一揖,说:“前辈手法高明,干净利落,晚辈佩服得很!” “算了吧,小子!你刚才还嫌我身上臭呢!” 田青玉面一红,连忙岔开,说:“前辈大名是……” “你就叫我疥叟好了!反正老夫这身疥疮根本就没有好过!” “前辈,刚才那两个败类是谁?” “一个是‘大头如来’,另一个是武当派俗家弟子,这个家伙玩艺儿有限,只是有个很硬的靠山!” “谁?” “谁知道!反正是个女魔头。不久会有花样,到时候你不妨去玩玩,那女魔头和你师门还有关系哩!” 田青微微一笑道:“依晚辈估计,前辈和家师也可能有些渊源!” “那还用说!老夫找他十余年,结终没有找到,也不知道那老鬼藏在何处?” 田青面色一黯,说:“家师已经过世了!” “哦?死了也好!” “前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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