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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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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望碰了一个大钉子不敢再说,张全和那巴尔喀答忙用晶球照影之法一看,只见那谷里谷外并不见有什么动静,便也道:“那望月崖离开谷口还有三四十里路,他们如有伏兵也该看见,如今却不见什么,想是不出大王所料,均已藏在山中不敢出头,我们还以前进为是。” 八大王在马上笑道:“如何?不但这些鸟人决不敢出来,咱们来得这样快,恐怕连临江集上还未必知道咧。” 说罢,大笑不已,更不迟延立刻挥军前进,却不料那谷口两边山上伏兵全被那王玉林用乃师宝树真人所传移形换影之法藏过。 这时那一万多人,前锋已抵柏树湾,当先一员悍目,外号小流星名唤孙旺,一看天色已晚,山势更形险恶,前面又全是枯树衰草,满山落叶,不敢再进,连忙将那所部千余悍贼停驻大路旁边,一面飞报前来。 那八大王闻报忙向来人大喝道:“那川中哪里不是险要,黑夜行军又打什么鸟紧,你叫他快打上亮子前进,咱老子今夜便要踏平临江集才许歇马咧。” 那报事人又飞马赶了回去,这一来一往,八大王的中军大队也到了柏树湾,天已全黑下来,军中点上了灯球火把疾驰而进。 那柏树湾原是两山环抱中间的一条山径,名虽驿路官道,并不太宽,却有五六里长,随着山势而转,有些地方,二面全是危崖峭壁,端的险峻异常。 因为这一耽搁,前锋尚未过去,中军已当险地,那后队也快要进来,忽听那崖上一声号炮,二面火箭齐发,火药包也不断的掷了下来。 那些枯树衰草一着火,立刻烧了起来,一霎时烈焰腾空,整个一条山径便似火龙一般,只烧得那些流寇逃避不迭,无如上面火箭不断射下,转眼便遍山皆成火海,除前面的人冲出湾外,后队还可以退出而外,在中间一段的立刻烧死大半。 只听得一片哭叫喧嚷之声不绝于耳,八大王坐在马上幸得那张全、巴尔喀答、沙妮儿三人全在身边。连忙用一片妖光护着,拼命向后面退。 一面行法灭火,好容易才将近前一段路上火光逼开,无如人一多,队伍全乱,转将山径塞住,大家又全向无火之处逃命,更不易退出,恼得八大王心头火起,立刻传令随身悍贼挥刀开路撤退,竟闹了个自相残杀,才开出一条血路来。 勉强退到山口外面,那进了柏树湾的人,已经十死七八,不由气得黄发根根直竖,做声不得,再看后队也被自己的人冲得七零八落,那两边空洞处,忽又发现好多人齐声呐喊,似欲来攻,哪敢再停,急急忙忙直向后退。 幸喜敌人却未追来,才走不到三五里,忽又见远远的一片灯球火把,从路侧赶来,慌忙再走,敌人却又不见近前,一连几次,军心直乱。 那毒手天王马洛夫和冷焰天王桑克那等人全在后队之中,一见八大王已经退出柏树湾,残败之众,还剩下不到两千人。那最剽悍的五千陕豫积寇,几乎全折在湾里,只逃出几百,大半也被烧得焦头烂额,连八大王的赭黄袍也烧焦了一片,不由俱各大怒。 那冷焰天王首先把脑后一拍,飞出斗大一团绿光,直上天空,一霎时照耀得天地皆青,便如一轮皓月,接着两臂一振,又飞出数十朵冷焰,直向柏树湾两山之上飞去。 那些冷焰一到空中,立刻暴涨,结成一面漫天光网向两山罩下,接着哈哈大笑道:“八大王,你快叫部下整队回兵,只我这一下无论他那山上伏了多少人便全完咧,便那烧着的林木也非熄灭不可,你既打算今夜将那临江集踏平,不妨就此前往,便前途他再有伏兵也全有我咧。” 众人回头一看,那一片野火已经烧出湾外,冷焰所化光网一落,果然立即熄灭,不由俱各称奇,八大王在马上,更是高兴异常,立刻裂开大嘴笑道:“你这狗蛋造的,既有这本领,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却任凭咱老子把几千老弟兄葬送在那火窟里。” 一面大喝道:“你们快传我的将令下去,后队作前队,一齐杀回去,不管遇上什么,只要是活的,一律开刀全给宰了,这一次咱老子真是鸡犬不留咧。” 左右悍目,连忙一声答应传令下去,又掉转头向柏树湾杀去,才转过山坡,果见峡谷之中,烟消火灭,除遍地死尸和烧枯的林木而外,只剩下一片焦土,什么也没有,天空那个绿球却分外明亮,照澈全谷,纤毫皆见,八大王又大笑道:“啊!妙!这一来灯球火把全用不着咧,快传咱老子将令,叫孩子们赶快前进。” 那左右方下令催军,再向湾中赶去,蓦见那左边山头上忽然飞起栲栳大小一个火球,便似闪电一般,直向空中那绿色晶球撞去。 冷焰天王桑克那一见,方在微讶之下,只这一刹那之间,火球已和他的第二元神聚阴珠碰上,只听得震天价一声巨响,那绿色晶球立被撞碎,化作万点青萤陨坠,那个火球也自爆开,化成满天烈焰,挟着无数金花涌到。 那三百六十五朵冷焰结成的光网,一着神火金光,立刻和雪花飞入洪炉一般,霎时间便损耗大半。 冷焰天王一见势头不好,一面一抖双臂,将残余冷焰收回一面大叫道:“大王速退,这神火金花太厉害,我等决无人能挡,再迟便全完咧。” 八大王张献忠正在兴头中,只叫催军,却想不到一转眼,忽然奇光耀目,满天烈焰金花,那绿光顿隐,不知那冷焰天王仗以成名的东西已被破去,还道又弄什么邪法助他成功,一闻此言,不由怒道:“你们这些狗蛋造的不在弄鸟吗?咱老子已经退了出去,偏叫进来如今又叫出去,这行军打仗,却没有这等随便咧。” 说犹未完,忽听那前面流寇一声叫喊,只见两边山上,又箭如飞蝗,夹以石子直扫下来,这一来,那走进峡谷湾的,又被射死大半,一齐奔窜回来,这才又二次下令,退出柏树湾,一路狼狈而逃。 谁知才走到西山谷口,残败之余,方过去一半,那山上又打下一阵滚木灰瓶石子,夹着箭弩交发,虽然那谷外一片空阔,可以闪避,死伤无多,也又伤损不少,才冲了过去。检点人马,只剩下两三千人,其中还有带伤中箭的。 八大王大怒道:“咱老子自入川以来,从没有遭过这等大败,如今敌人还未见面,便闹了个全军覆灭,你们既有那障眼法儿,为什么不拿出来,这可气死了咱老子咧。” 接着又向张全道:“你这狗鸟操的,是咱老子的国师。怎不开口咧?什么鸟天王监院,这今后只好替咱老子弄球咧。”这一下不禁骂得各人脸上无光做声不得,猛听毒手天王马洛夫冷笑说道:“八大王,你可别这么说,这次可不能怪我们,我们这些障眼法有用无用不说,你带上了两万军马前来为什么不和人家打一仗咧?老实说,要不是有我们这些障眼法,替你挡上一阵,也许你已在那柏树湾内叫人家烧死在乱军之中咧,你真要这么说,那我们只有把教下弟子一齐带去,你干你的便了。” 八大王一听,双眉一耸,转咧着嘴笑道:“你这狗鸟操的,怎么动不动就要走,咱老子是说这些鸟军马已经不中用,你们应该拿出一点障眼法来,要不然便全完咧,咱老子已经认输,你还待怎的。” 毒手天王闻言,转有点下不得台。掉转头答讪着向冷焰天王道:“既如此说,我们还得振作一下才好,要不然这人可丢得大了。” 冷焰天王冷笑一声道:“我这人向来有自知之明,败便认败,决不敢欺人自欺,这回已将数甲子苦功毁于一旦,连第二元神全受了重创,还有什么振作的?却决不敢再说话夸口咧。” 毒手天王和他宿怨本来未解,方才又受了八大王几句言语,正发作不出,闻言不由也冷笑道:“谁说大话夸口欺人自欺来?我说的是好话,信不信由你,须知我们在西方魔教之下,全不算无名之辈,却不能过份替教主丢人咧,再说,教主还要派人来,我们如不振作,便在后来的人面前也是难看,这是大家的颜面,你却无须刻薄我咧。” 冷焰天王脸色一沉道:“如论丢人,早已丢定,还等到现在吗?胜败乃兵家常事,强中更有强中手,只不卖狂便够咧,我此番已拼向教主领罪,可是谁也没有能替教主争上一口气,振作不振作还不是一样,教主却不见得因为会说空话,便特别提拔他咧。” 毒手天王忽然阴恻恻一笑,接着厉声道:“桑克那,你别欺人太甚,我今天要让你知道厉害咧。” 说罢,猛然一伸右臂,突发五条赤虹当头罩下,冷焰天王猝不及防,竟被罩个正着。 那毒焰着身,毒气立即侵入,只觉浑身犹如万蜂齐刺,那真气几封闭不住,不由大怒,也厉声道:“马洛夫,你竟敢对我暗算。今天我且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功力。” 说罢,只见浑身绿光缭绕,那一具身体便如绿晶琢成,变得透亮,脏腑洞然可见,倏从关元气海之中现出一点银星,自内而外,渐渐扩大,一转眼之间,绿光转银色,远远看去,便如一个水银人儿一般。 那毒手天王那五条赤虹,也渐被银光撑出尽许,不禁把十八大王张献忠看呆了。 那巴尔喀答和沙妮儿却深知冷焰天王已将那浑身聚阴珠,一齐化成一片寒魄,志在与毒手天王一拼死活,这样一来两个之中非断送一个不可,一个不巧也许就同归于尽。 他们不由一齐高叫道:“冷焰道友,快请住手,你两位全是教主面前值殿祖师,有话还请禀明教主再说,否则我们却担不了这个干系呢。” 猛听冷焰天王厉啸一声,身子一抖,那银光倏然暴涨,一下直将毒手天王那五道赤虹,倒激回去,接着两手一伸各长丈许,一把便将毒手天王抱定。 那毒手天王起初满以为自己所炼毒气赤焰虽被神火金花硅去,冷焰天王的冷焰也在敌手之中损失大半,凭那点残余赤焰毒气,不难一下制住,便可听自己为所敢为,如能将他生啖活人脑髓所聚精气一下吸了过去,不但补益匪浅,也可泄一口愤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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