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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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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圣母又道:“你方才似已大澈大悟,怎么现在又痴顽起来。你一生所欠孽债不自去作个了断,尽管赖在我这里有什么用。此去果能回心向善,我必命人助你转劫,火坑中自有青莲,你知道吗?” 姚媚珠听罢,又自叩头默祷半晌,转过身来,满脸泪痕向心印道:“师叔,三番两次都承你成全,现在回想起来,真感激莫名,此去就是再历数劫,我必重返师门,再求接引圣母门下,还望师叔格外成全。” 又向小珠道:“小妹妹,我不知怎样称呼你才好,不过我听圣母的语气,好像和你渊源甚深,他日如我历劫归来,还望接引。” 说罢一抹脸上泪痕又向玉塔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心印道:“只你不一误再误,我心始终成全,你师父知你痛改前非,亦必随时助你转劫,就此去罢。” 姚媚珠又再拜谢,方才转向后洞而去,半晌又听塔里圣母道:“现在已是我出关时候,心印贤侄可在塔前入定,默诵金刚神咒,珠儿在旁护法。只见塔上神符光起,轻轻揭下就可相见了。” 心印说声遵命,忙命小珠将偃月钩和神钺宝光联在一起,连塔和二人一同罩住,一面就塔前坐禅入定,半晌之后,梵响渐起,那塔上正面一块玉壁果然泛出金光,露出符形,小珠方想:“这道神符好像刻在玉璧上的,虽然出现,却叫我如何揭法。” 又听塔里圣母道:“珠儿,不必猜疑,你只照师父金刚诀法,双手结印一拂,神符即会飞走了。” 小珠听罢,依言结印向塔上一指,只听得一声轻雷过处,金光满堂,一闪不见,那座绿玉塔,倏然洞开一撇,化成一座绿玉屏风,当中塔顶变成一个绿玉宝盖。 那圣母仍如上面石堂所现法像,趺坐在一朵白玉莲花上面。心印忙又起身,和小珠一齐拜倒在地。 圣母笑道:“十余甲子,在我仿佛弹指光阴,想不到已和你二人相见。心印随师数劫,当能尽知前因,珠儿还认识我吗?” 小珠拜罢侍立一旁,不由看着圣母怔怔的说不上话来。 圣母用手摩着她的头顶笑道:“珠儿,也难怪你,本来这数百年来,你已历转数十劫,那里还有能再记得之理,这一来灵明一复,你大概总知道是谁了吧!” 小珠自圣母那只手摩到头上,倏觉一股阳和之气,自人囱门贯顶而下,这才想起前情来,不由重又拜伏在地下痛苦不已。 原来圣母姓陈名秋星,生当唐末,待字闺中即行慕道,誓不嫁人,嗣因乃父宦游剑南,病故任所,为刁奴所卖,历尽诸般苦难,始得嫁一士人陆伯鸿为妻。 生女夜珠之后,又得散仙皇甫庶渡化,一家三口遁入岷山深处,潜修多年,大道将成,适逢黄巢之乱,因之相携出山,修积外功。 不想在太华山下,忽遇华山派妖人飞天蜈蚣吴迁,看中夜珠母女,口出秽言调戏,两下动起手来,吴迁虽被三人合力斩去,却惊动华山派其他妖人前来围攻,伯鸿父女均受重伤,秋星也危险异常,幸得王台高僧天衍法师师徒两人路过救将下来。 陆伯鸿和夜珠已经自行兵解转劫,秋星却因天衍之介转入秦岭女仙陶三婆婆门下,习剑报仇。等到恩怨事了,人间已是宋神宗时候。 陈仙子在黄河一带,积修外功数十年,迭显灵异之迹。到了道君皇帝主玫的时候,因为皇上一心慕道,地方官吏仰体圣意,奏明上去曾封玄天灵应圣母,因此在同道中得了玄天灵应圣母的法号。 但是陈仙子因此反而重返岷山闭洞潜修,静中悟澈天人,又从山腹得到一页贝叶无字真经,参透佛门上乘功夫,得知山有火穴直通地肺,一旦爆发,便成亘古所无的浩劫,便发宏愿,誓以贝叶真经和自己法体坐守其上,以消此奇劫。 封塔坐关一坐就是数百年,近日静中修悟,方知天衍法师,已经转劫为南海虬髯僧,昔日高徒,仍随侍门下,法名心印。 爱女夜珠也转了数十劫,现在大雪山番属之中,与自己尚有夙缘未了。 正欲行法召来相见,想不到不谋而合,虬髯僧也算定此中因缘,并知圣母守那火穴功行已将圆满,所以特为传声心印,携了小珠前来相见,并解出关以前魔障。 小珠想罢前情,不禁痛苦不已。 此时后园激战更甚。小鸾不敌突地拉起金冶儿便走。 潘二娘心下一宽,再看大桃已将自己白骨钉绞碎,不由怒道:“你这泼贼,胆敢如此吃里扒外。” 她说着牙齿一咬,恨不能立刻将大桃置之死地,无奈剑光被山茶缠着,一时无法可施,只有急得跳脚。 那山茶先见卓和危急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乘机便向大桃道:“大桃姐,你卓和大哥不擅剑术,还请引他去和杨秀才在一处,以免意外,这里的事,算全交给我了。” 大桃原本不放心妹妹,又见小鸾将金冶儿枪走,料定双红楼上也出事,身受小桃之托,诚恐继春有失,巴不得立刻赶回去看一下。 闻言答应一声,立向卓和道:“这里有山茶姐足够料理泼妇了,我们且去看看小桃去。” 卓和虽然迭涉奇险仍不肯去,撑不住被山茶瞪了他一眼,才勉强退下去。这里只有潘二娘和山茶两人,在先原各有顾虑,全不肯使出全力,这时金冶儿、卓和一走,不由各人都施展出全付力量来,两道剑光恍如游龙一般斗在一处。 潘二娘虽然邪法高强,却敌不住山茶已得了尘师太和何天香的许多妙诀,十余年,又在玉龙潭底苦练不辍,功夫格外精纯,渐渐有些相形见拙。 心中方想:后园已经斗得如此猛,双红楼上,虽然不知谁和谁在斗剑,势更惊人,为何前殿一点救应没有,难道本教各人全已落了下风吗?不由暗自着急。 却不知前殿自从桑克那被双钺合壁战败以后,登时大乱,是凡炼有妖剑邪宝的妖人们,齐向狗皮道土和铜袍道人两人围攻上去。 两人也杀得兴起,狗皮道士一面把五行真气妙用完全发挥出来,一面大展那一柄雄精剑的威力,除蓝齐的玄龟剑尚可勉力支持而外,其余剑宝只碰着,非折即伤,磷屑火星洒满了一殿,不时又将五行神雷,向各妖人抽空打去。 那铜袍道人也身子一抖,将五千零四十八柄短剑一齐发出,好似疾风骤雨洒去,各妖人功夫稍差的,立刻伤亡殆尽,有的几乎神形皆灭,只胜下蓝齐,赖飞云,邬元成和几个功夫较深的妖人尚在勉力抵御,看看全落下风。 邬元成一见教下弟子差不多全被诛戮,又迭接后园信火告急,眼看王必武、桑克那那样著名人物,尚且败逃,知道大势已去,白鹤观决不能保,心中惟有盼望姚媚珠窃宝引动地火的一着,但始终不见信号,料亦非死即逃,决无幸理。 忙向蓝齐赖飞云等打了一个暗号,纵剑便向殿后逃去。 赖飞云虽是一个女人,却极机警,昔年又曾在五指山女散仙罗湘灵门下,剑术自成一家,更擅化形潜遁之法,一见正经主儿已经遁走,虽在铜袍道人短剑围攻之下,并不慌乱,连忙咬破舌尖,喷出一点鲜血,化成自己模样,三色剑光倏然暴涨,颇似情急反守为攻之状,暗中却潜身遁走。 那道剑光也跟着一闪不见,等铜袍道人觉察,人已去。只苦了蓝齐和剩下的另外两三个能手,被铜袍、狗皮两人,剑光逼得更紧,逃已不易,战又不败,只有拼命相搏。 狗皮道士见状,连忙高声叫道:“我等此来,只诛为首邪恶,与彼愚教众无涉。如今桑克那肉身已被斩却,邬元成又在逃,如无敌意,愿走者,不坊各自逃生,以后只不再为恶,便遇上也决不为难,倘再执迷不悟,便要玉石俱焚了。” 说着,示意铜袍道人,同时把剑光撒开一角,各人才得活命。 这几个妖人一走,那座朝元殿上,除遍地残兵,尸骸狼藉而外,转眼便成了空荡荡的,就观中残余徒众,也逃走一空。 二人略一巡视,便又纵剑飞向后园,在空中一看,只见七八道剑光斗在一起,大桃姊妹和山茶已在危急。 不由俱各大怒,两道金蓝色的光,好似长虹经天一样的横扫过去。 原来大桃将卓和护送到双红楼下,正是赤焰祖师败逃,心印与小珠赶赴后山之时。 小桃乘隙查看,继春在假山石后,已将心印所赐旗门布好,藏身其中,料无危险,心下稍安。 两下来不及多说,便想飞赴前面接应各人,忽见姐姐护了卓和走来,问知所以,忙命继春略开门户,将卓和送入藏在一处。 又命蝶奴在阵外遥为防护,自己偕了大桃,又向紫薇仙府外面,山茶和潘二娘斗剑之处赶来助阵。 那潘二娘单斗山茶已感不支,大桃犹可,那小桃因人颇聪明,又肯下苦功,每逢功夫确有独到的同道,必设法求教,所以在白骨教下中下两辈之中,也算是一个比较杰出的,如若单斗潘二娘自仍非敌手,但在协同山茶之下,便令潘二娘有些格外手忙脚乱。 正在撑持之际,猛见邬元成,蓝齐忽然相继驭剑飞来,没想到二人从敌人手下侥幸漏网,还道前殿敌人已被赶走,前来施援。 她不由精神一振,大叫道:“掌院和蓝师叔快来,大桃和小桃这两个泼贼都已叛教,勾引敌人来攻园,金篆夫人已受重伤,赶快助我将她拿下。” 那邬元成自朝元殿进出,本拟立刻弃观逃赴总院,说明一切,自行请罪以保一身。 只因阿修罗王与鬼母颁符印册书,以及本院花名册全在后园元命楼上,必须取走,顺便也拟将金冶儿和幸存徒众带走。 想不到一到元命楼,只见楼门大开,符印名册等物已全不见,这一急非同小可。 回头再看,园中紫薇仙府院外空地上,剑斗正烈,方才赶来便听潘二娘大叫金冶儿又受重伤,大桃姐妹叛教,料知符印名册等物均落人手,不禁魂飞天外,剑光几乎控制不住。 他连忙落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向大桃姐妹道:“我……我……我向来待你姐妹不薄,今日为何叛教?” 小桃冷笑道:“你这妖人,引诱了我哥哥,气死我母亲,又污辱了我姐妹,我已忍辱含垢了十多年,你还敢说待我不薄吗?老实说今夜便是你这妖贼遭报之时,还不快来纳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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