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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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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也一举手,一道青光赶上银光,在月光下闪了一闪,没入西南天际不见。 诸葛钊看见心中怅惘不已,半晌,回头再看鹰儿仍在树上采茶,便慢慢走回去,方才走到茶林前面。 已闻鹰儿在树上咕噜道:“好容易看见偷茶贼,被那个丫头三言两句,便自带走,还向人家陪不是,你看好的都没有了,剩下的还不到一半,那茶香喷喷的,甜津津的,多么好吃,让那丫头拿走,多么可惜,她跟我师父师哥一样,会放飞剑,我打不过她,你不是已学会了飞剑,难道也怕她吗?” 诸葛钊喝道:“不许胡说,人家是客,我师父又允许人家采一半,你能阻止吗?” 鹰儿在树上用小指刮着自己的鼻子羞道:“你骗谁,我已亲眼看见你向人家陪礼,这样大的一个男子,打不过人家两个丫头,害怕得不住的打躬,真不害羞,原来你只会欺我,我不告诉卓和才怪。” 诸葛钊微怒,又喝道:“小鬼讨打。” 一纵上树,一把抓住了鹰儿的背脊,吓得鹰儿连叫:“师哥放手,我怕你带我到天上去,不敢再说了。” 诸葛钊把他放下来,笑道:“你再敢胡说,我一定把你扔到山涧里去。” 鹰儿连连告饶,安安分分的采了一口袋茶,才一同下了岩。 诸葛钊仍然施好禁制,回到石室去做早课,不想上丹之后时刻有个唐二小姐的倩影停在眼前,再也不能入定,不由心中烦躁。 猛然想起掌门大师伯和师父都曾说道自己魔劫甚重,师父并且一再告诚,希望能人定胜天,不禁毛骨悚然,再想自己,为了一心向道,连功名富贵,都已抛掉,何以独对此女想念,只见过两次便如此着魔已非佳兆。 自己身陷虎口曾受对方救命之恩,不用说出有修道人士,就是稍读诗书,也不应生此非分之念,何况本早有经聘定艳妻,只为容颜损毁,才不肯出嫁,自己曾经说过,誓不再娶,又如何一见此女,这等糊涂起来。 想到这里,不由汗流浃背,把牙一咬,决不再为留念,又坐起功来,这样一来水火淅调,才得复归自在。 第二天起来,始终心怀疑惧,忽然想起,后山虽然风寒雪冷,正是个天然磨练自己的地方,自从得剑以后,因承师命,为防异派妖人劫夺,迄今未去,现在已能收发自如,运用由心,师父也曾说过,寻常异派妖人,决不敢轻敌,何妨前去一试,也许功力能更精进。 想定以后,到了夜间径赴冰崖,先行行法,将剑光收敛起来,为了格外小心,又将打坐洞门,也行法闭好,用起功来。等到元海阳生以后,动用三关,方觉功力只有较前更深,并无魔扰之处。 才要入定,忽然听见洞门外有人说话,似乎一个曾经听过的女人口吻说道:“上次出事就在岩下,我用青磷铁,攻那冰丘,看看已可成功,不意屠师哥,忽然心急,发了一阴雷,虽然冰丘立时炸开,神剑突然飞出来,绞碎了我们俩的白骨叉不算。屠师哥猝不及防,登时丧命,我虽仗着青磷铁宝光护身,也被削去左臂上一条肉,这口剑无人主持便这样厉害,威力真大得出奇,要不是师叔随着,我真不敢来呢!” 接着一个男子接口笑说:“这事真奇怪,在你告诉我以后,赶来看时,屠猪儿尸首尚在,坑中只有一个炸碎石匣,分明剑已被人取去,偏偏你昨天晚上疑神见鬼的说又看见剑气上冲,还在原地,放着快活不寻,却来这风雪中受罪,真太不合算了。” 接着女的又格格一笑说:“亏你还是师叔,说了不算,昨天不是你亲口说的,只要我依你多延一个时辰,双手取来送我吗?怎么此刻又埋怨起我来,想赖也行,以后我再理你才怪。” 男的说:“谁说了不算,只要不是你眼花,剑仍在此,无论是否出世,只不落在有名的对头手上,我决取来奉送,你能不再装腔做势就行。” 女的娇笑道:“亏你还说呢,昨夜人家被欺负得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好意思说我眼花打赖吗?” 接着啧啧两声,女的又一阵娇笑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去罢,在这冰崖上……你就想……我可做不到……” 忽然男的大喝一声道:“在这里了。”接着紫色光华一闪,一声大震,洞门立破。 诸葛钊连忙放出剑光,身剑合一冲出洞去,落在冰崖上一看,月光下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看年纪只有二十多岁,身穿黑色道袍,却打扮得油头粉面,背插宝剑,腰带系着一个葫芦,女的一身妃色衣裤,外罩黄色大氅正是赛媚娘武倩儿。 彼此一看,女的娇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没良心的东西,上一次好心救你性命,酒饭款待,只因被那二丫头串通小燕,放你走了,反使我母亲因此丧命,你倒跑到这里来,看你这样,大约多少学了一点障眼法了,你想再逃,可不成,赶快乖乖的随我回去,包你有好处……” 说犹未完,男的大喝道:“你这小狗快把宝剑献上,免我动手,或可饶你一死,不然休怪我手辣。” 诸葛钊见状,心中略为盘算后,也喝道:“无知邪魔,竟敢上门生事,这个淫妇,我自认得。是赛媚娘武倩儿,你这妖道又是何人,赶快些说明免死。” 男的两眼一瞪喝道:“你既略通剑术,总有师承。为什么连我白骨教下第三位尊者,粉面夜叉邬廷臻也没有听说过,快将宝剑献上来,是你运气,这还是看在我这师侄女面上,不然立刻叫你化成飞灰……” 诸葛钊真气恐有未调,有意呕他延宕时间暗中准备,故意笑道:“我虽因入道未久,学艺未精,也出名师之门,还确实真没有听见有人说过,异派妖人当中有你这么一号,有什么本领,只管使出来,空说大话有什么用处。” 武倩儿立在一边不由娇笑,粉面夜叉却被激得火起。大喝一声,手起一道灰色光华,中间夹着无数寒星,当头打下。 武倩儿急说:“师叔慢下毒手,我要活的。” 诸葛钊初次应敌,惟恐遭败,蓄势已久,再加上神物利器,益发猛烈,嘴内说着也自出手,一道金黄色剑光横亘十余丈,反扫过去,只见灰光寒星,一闪即灭,接着厉叫一声,粉面夜叉已被砍成两段。 武倩儿惊得花容失色,不敢回手,右手一扬一道惨碧光华腾空而去,未等诸葛钊来赶,一霎时没入西北云际不见。 诸葛钊初次动手,不意如此爽利,反而呆了一下,冷不防子午洞口起了一阵阴风,碧光一闪,再看妖人尸首已经不见,手一招收回剑光,正待查看,猛听身后,有人说道:“道友不必看了,妖人尸首已被同党窃去。还暗中打你一青磷针,已被我代为挡了回去,既然无事请回洞罢。” 一听那声音甚是娇婉,仿佛甚熟,却又不是唐家主仆,心中不禁诧异,回身一看,冰崖寂寂并无一人,忙道:“何方道友,既承相助,容我拜谢如何?”连说两次,不见回答,知人已走,便也回到灵阳谷。 走进自己洞中,方才落座,忽见石案上用茶杯压着一张雪浪笺,上写:“昨撷仙茶,幸承不拒,归来彷小龙团焙制色香味迥异寻常,路程不远,倘能莅此一试为幸。” 上面并无上款,下面只署着采茶人三字,全笺行书,秀媚异常,不禁大为惊异,心想依语气看来,分明是昨天采茶的唐二小姐。 但是彼此初见,虽有唐家庄一场经过,决不应有此,而且谷中禁制重重,外人决难深入,即使唐二小姐有意来邀,又何必避而不见,仅留此笺。 心中十分狐疑,颇不能决,唐二小姐的倩影又浮上心头来,再看卓和和鹰儿都已睡熟,即使唤醒,也未必能问出所以然来,便索性将笺藏好,照常做起吐纳功夫。 第二天起来,先到崖上查看昨夜战迹,只见打坐洞口碎裂,洞外有一滩紫血,此外并无迹象可寻,起初对唐二小姐之约,打算决计不去,到了午夜,到底忍不住,推说要到后山练剑,吩咐卓和守洞,仍从后洞走出,将禁法布好,飞身上了山巅,略一注视,便向小燕所说西南方飞去。 在空中飞了一阵,因系初次飞行,觉得非常爽快,不由高兴异常,又怕骤遇强敌,不好应付,极力把剑光收敛起来,一面看望下面,大地山河,真似风卷残云般,飞驰过去,只因矜持过甚,忘了远近,心想三五十里路程,怎么还未到达,细看地上已非雪山光景,知已飞过头去,重又折回来,这一来不知不觉在空中,飞了一个半圆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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