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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徐不凡拉了他一把,躲到假山石后,道:“王总管,别出声,非至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现出身来。”

  锦衣卫并未立即跳下墙来,以他们特有的,老鹰似的眸子,在左右扫视,巨细靡遗。

  看了半天,看不出一个名堂来,其中一人说道:“真他妈的邪门,血轿明明是抬进燕王府的后花园,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另一人道:“会不会是你看花了眼?”

  “不可能,从他们离开何尚书府,我就盯上了。”

  “是否距离太远,无法确定血轿的去处?”

  “为防被他们发现,距离是远—点,但是这条巷子很长,中间又只有燕王府有侧门,如果入王府于理,一定会在巷尾见到血轿。”

  “你是说血轿—定在燕王府内?”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那咱们就进去搜搜看。”

  第三名锦衣卫说道:“这恐协妥吧!一旦燕王爷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当不起。”

  另二人同声说道:“哼,真要是在燕王府找到血轿,恐怕当不起的是他燕亲王,到那时,咱们头儿正可利用这个好机会,除掉这个眼中钉。”

  主意一定,三人立即跳下墙头

  先朝王府内张望一下,见无发现,三人互换一个眼色,踏进花园,前行十余丈后又停下来正巧立在假山的前面。

  徐不凡的心情大为紧张,王安的额头已冒出冷汗,其中一人正欲到假山后面瞧一瞧,另一人已发现小屋子,挤挤眼,一齐抽出钢刀,弯腰哈背,小心谨慎的淌过去。

  小屋门窗紧闭,锦衣卫什么也看不见,推推房门,却发觉被人从里面反锁起来。

  事情已经挑明,三人毫不犹豫,猛可间嗨!的一声,合力破门而入。

  血轿就在眼前,三人喜上眉梢,还没有看清楚小屋里有没有人,蓦觉血轿两侧掌风如刀,暗力汹涌,好像撞上铁壁铜墙,双脚才一沾地,便即被反震回屋外去。

  二老八骏马上追了出来,—名鼠目浓眉的锦衣卫说道:“你们选的好地方,难怪刑部捕快及锦衣卫,—直查不出血轿的下落。”

  徐不凡已及时闪到三人身后,堵住退路,冷然笑道:“知道了,可惜你们也走不了啊!”

  浓眉之人一个急转身,道:“你要干什么?”

  血轿在燕王府,是天大的秘密,消息一旦走漏,不论对燕亲王或是徐不凡,都是天大的风波与麻烦,惟一的方法就是生擒活抓,打入牢狱,甚至杀人灭口,以杜后患。

  是以,徐不凡一言不答,出手如电,一名锦衣卫见苗头不对,钢刀才举起一半,已被徐不凡点中麻哑二穴,僵在原地不动了。

  另一人也被二老架住,动弹不得,只有那鼠目浓眉之人反应极快,八骏出手稍慢,被他兔脱。

  “不要跑!”

  徐不凡身如春燕,快若奔电,一连两个起落已抓住他的红披风,鼠目人好滑溜,解下披风,人却上了墙。

  “站住!”

  斜刺里飞来一条人影,后发而先到,劈面一掌又将他震下院墙来,速度之快,功力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鼠目锦衣卫人还没有落地,便被八骏擒住了,徐不凡见来人三十不到的年纪,一身锦绣,正是燕亲王,忙深拖一礼,道:“王爷好功夫!”

  燕亲王哈哈一笑,道:“那里,比起你血轿主人徐不凡来还差一大截。”

  “王爷,这三个家伙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好了,但无论如何不能将消息泄出去。”

  “那这样吧,借王府地窖一用,请他们吃几天盐水饭!”

  徐不凡宅心仁厚,不忍伤人性命,叫八骏将三人押入王府地窖,回头对燕亲王道:“王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燕亲王道:“本王是想知道,何景泉那个老匹夫解决没有?”

  “已经解决,何老头儿可能是怕丑事外扬,未惊动外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就好,此刻多剪除他们一个,就减少老贼的一分力量,不过,剩下来的可能愈来愈棘手,像锦衣卫指挥廖九雄。刑部总捕头马致远,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加倍小心。”

  “不凡知道,廖九雄与马致远,都是褚良的死党心腹,同时也是我们徐家的深仇大敌,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锦衣卫、四衣卫,再加上刑部总捕快,老贼几乎一网打尽。幸亏王爷身兼九门提督,不然,我恐怕连北京城都进不来。”

  踏着月色,燕亲王向前走了几步,立在碎石小路上,忧心忡忡的道:“廖九雄、马致远固然是褚良的死党,但锦衣卫、刑部总三班六房,人数众多,老贼却未能全部掌握,亦有本王的心腹安插其中,最可虑的还是四衣卫,这才是他权力的真正核心,而大内的高手更是核心中的核心,只听命于褚良一人。”

  一提到大内,徐不凡不禁为皇上的安危担起心来,道:“这几天,王爷去见过皇上没有?”

  “曾入宫二次。”

  “圣上的情形如何?可曾将褚贼的身份揭穿?”

  “为了顾及皇上的安全,本王仅作暗示,未敢明言,圣上近数月来龙体欠安,一直缠绵病榻,本王派了两名亲信,留在万岁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提督府的兵马准备随时勤王。”

  徐不凡闻言心下稍安,正想进一步研究一下,如何来铲除褚良这一股恶势力,王安去而复返,神色惶张的说:“王爷,锦衣卫指挥使廖九雄求见。”

  燕亲王愕然一怔,招来征询的—瞥,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徐不凡上前一步,道:“不管他来干什么,见一见应该有益无损。”

  燕亲王迟疑了一下,道:“不凡,你也来,躲在门后,来听听他如何搬神弄鬼。”

  徐不凡颔首称是,命二老八骏回房休息,与燕亲王走进客堂,藏身在一排石屏后面。

  燕亲王传令有请,稍顷,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轩昂威武汉子,身后的大红长披风飘飘欲飞,益发显得他步履快速,行色匆忙。

  一入厅堂,单膝跪地,行臣子礼,口称:“王爷千岁!”然后起身说道:“打扰王爷清梦,望乞恕罪,实因有紧急情事,不得不寅夜禀明。”

  不经意的朝石屏风后面望望,燕亲王慢条斯理的道:“廖大人,究竟是什么紧急事情呢?”

  锦衣卫指挥使廖九雄道:“本使得到消息,血轿曾在王府附近出没。”

  燕亲王故示惊讶道:“啊,有这种事,这可是廖大人亲眼目睹?”

  “是敝属呈报上来的。”

  “可否请目睹之人前来问话?”

  “三名锦衣卫突告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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