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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这一来,反倒使贺知府糊涂了,傻愣愣地道:“徐不凡,你怎么不动手?”

  徐不凡放下人头,洒上药水,收起短刀,心平气和的道:“晚生与贺知府无冤无仇,怎么敢对大人无礼,置朝庭的王法于不顾。”

  贺绍庭见徐不凡前后判若二人,更加费解,道:“你既知朝庭王法,就不该恣意胡为,杀害于将军。”

  “贺大人,晚生与他仇深似海,事实俱在,我不想再多作解释。”

  “就算圣旨是假的,他错杀了徐总兵,也应该由王法来处置,不可私刑杀人。”

  “我正是在执行王法。”

  “什么?你在执行王法?你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不想多费唇舌,再见。”

  从于坚身上撕下一片衣襟,包好骷髅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贺绍庭堵住去路,正气凛然的道:“徐不凡,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本府职责所在,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放你走。”

  徐不凡面有难色,苦笑道:“贺大人,请别误会,晚生不告诉你,纯粹是为大人着想。”

  “本府不明白你的意思。”

  “聪明容易糊涂难,不明白最好。”

  “休花言巧语,本府要知道你凭什么代表王法?”

  “贺大人一定要知道?”

  “一定要知道。”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说话中,已令人将徐不凡紧紧包围了起来,徐不凡想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离去,几乎不可能,闻言迟疑再三后,慨然叹道:“好吧,大人既然如此坚决,晚生也不便再固执已见,看完之后,请不必言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贺大人忠心耿耿,天人共鉴,盼能早登极乐。”

  取出一个东西来,展现在贺绍庭面前,贺知府看完之后,脸色大变,二话不说,一头撞上石柱,当场脑浆四溢而亡。

  徐不凡忍不住掉下两滴英雄泪,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石娘、高天木与二老都到了,忙将东西收起,转身就走。

  地叟毛奇见现场倒下两个人,道:“公子,贺知府为官清正,口碑载道,怎么也死了!”

  徐不凡兀自前行,头也不回的道:“他是自杀的。”

  贺绍庭为什么会自杀,四个人皆一团迷雾,但见他脸色不对,没有一个人敢追根究底。

  碉楼半腰有一个小门,可通城墙上,城墙上兵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堡内,徐不凡主仆夺门而出,势如泻电,他们连拦截的念头都没有产生,就见影子已经消失了。

  一行五人直奔南门外,原想去与八骏会合,在一座五道庙前,遇上神探刁钻、神偷孟元。天叟丁威道:“嗬!两位也到大同来了,想必又有新发现。”

  神探刁钻道:“是有新发现,所以特来报与公子知。”

  “徐不凡道:“发现什么了?”

  “最新消息,京城里有一位御史到大同来了。”

  “是哪一位御史?来大同做什么?跟我们只有什么关系?”

  “就是那位敢言直谏,有铁血御史之称的余浩然,据说他此来大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徐总兵当年蒙冤遇害的案子,与我们当然大有关系。”

  “余御史现在何处?”

  “就住在南关的‘蓬莱居’。”

  “先父当年遇害的那家客栈?”

  “是的,听说昨天就到了。”

  这事关系太大,徐不凡马上作了决定,命二老去与血轿会合,免得八骏耽心,请神探、神偷继续打探,自己则与王石娘、高天木同行,准备去会一会余御史。

  神探刁钻道:“公子请注意,余御史系乔装而来,可能是一位走方郎中,也可能是一位算命先生,千万不要认错人r。”。

  “我知道了。”

  徐不凡去势如风,最后一个字已听不大清楚。

  XXX

  蓬莱居,在南关算是最大的一家客栈,一排五间店面,还兼营饭庄的生意,客房全部在后进。

  这时候正当晚膳时分,已经上了有七八成的座,徐不凡主仆入门后,便被小二领到角落上的一副座坐上。

  点好了吃喝的东西,徐不凡目光如炬,四下扫视,发现在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走方郎中,药箱搁在脚边,上面还插着一方布招,正在啧啧有声的品味大同有名的烧刀子。

  右边,有一个身穿八卦衣,手摇串铃的老者,自称“铁口直断生死,能知过去未来”,不停的沿桌兜揽生意。

  石娘娘小声说道:“主人,我与天木过去跟他们搭讪搭讪,如何?”

  徐不凡道:“不要,咱们先观察一会儿,再作计较——你们快坐下来,干嘛老是站着。”

  高天木道:“有主人在,我们……”

  “什么你们我们,我叫你们坐下来就坐下来,再这么别别扭扭的,干脆咱们各走各的好了。”

  见徐不凡动了气了,石娘娘、高天木哪还敢再坚持,挨肩坐在主人的对面。

  菜端上来了,徐不凡趁机问小二:“住在贵店的客旅,都在此地用膳?”

  小二道:“嗯,后面不开伙,都在前面吃。”

  “我可不可以请教,那位郎中与相士,是否住在贵店厂

  店小二眼最尖,手最短,一见徐不凡要打听事情,哼哼哈哈的根本不搭碴儿,徐不凡塞给他三钱碎银子,马上满脸堆笑的道:“是是,这两位都是本店的住客。”

  “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大概是昨天吧。”

  随着一阵蹦蹦鼓的声音,外面走进一个货郎来,放下挑子、手鼓,叫了几样菜食,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高天木眉头一蹙,道:“这下可麻烦了,谁敢说这货郎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客人越来越多,此刻已达九成,徐不凡主仆正自吃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鸣如啸,众蹄杂沓,一下子冲进来十几条彪形大汉,一个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敢情是远道而来的。

  徐不凡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暗吃一惊,十三名大汉,共穿三色衣裳,两名铜衣使者的中间,站着一位银靴、银裤、银衫、银帽、银披风的汉子,显然是银衣使者无疑。余皆一色黑衣,分站左右。

  店家以为生意上门了,趋前迎迓道:“诸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银衣使者双目炯炯有神,答非所问的道:“住在你店里的客人,是否全在这儿?”

  店家弯腰哈背的道:“正当吃饭的时候,全在这儿,全在这儿。”

  银衣使者一阵调度,派二人去后面搜查,三人守住通住外面的门,大声吆喝道:“大家不必惊慌,继续用餐,问到你的时候必须据实回答,尚若假言搪塞,或企图潜逃,一概格杀!”

  言毕,七八个人一字排开,开始逐席搜查盘问?

  王石娘道:“他们是否冲着主人来?”

  徐不凡道:“我怀疑与我们的目标相同:”

  “这群家伙好跋扈,究竟是什么路子?”

  “这是我们目前亟须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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