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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房英沉思中目光一扫,这是一块招荒僻的地方,丘陵起伏,根本没有人烟。

  像这么前无村,后无店的荒野,若说要注意什么,实令人费解了。房英想了一想,觉得莫非是要自己在此等候?也只是这解释,比较合理一些。

  于是他向夏芳芳道:“芳妹,我们就在此下马休息一下吧!”

  夏芳芳点点头,两人同时飘身下马,站着东张西望,静静等待起来。

  这时,房英思绪电转,暗忖道:“以前在九华时,曾约暗记以三道‘八’宇最为紧急。现在九华弟子一路刻下这紧急暗记,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是九华又遭到什么紧急情况?抑是失踪的诸掌门又遭到什么危险呢?”

  他一个人神思混乱地想着,却见夏芳芳温柔地递过一包干粮。轻轻道:“先吃一些吧!既然要等,就干脆休息一下,看看有什么人来?”

  房英默默接过,心中又转念忖道:“是啊!来的人是华山弟子呢?抑是另有必须注意的人或事呢?”

  他边吃边思索着,一时之间,思维愈来愈混乱。

  时间慢慢地消逝。灰色的苍穹,似乎愈来愈黯下来!

  寒风呼啸地吹着,像刀刮一样犀利,吹着两人的衣衫,猎猎作晌,暮色已愈来愈浓。可是紧张的房英,始则怀疑,继之一片失望。

  等候了近两个时辰,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芳芳则静静坐在一旁,被寒风吹得瑟瑟微抖,*得以行功来消遣。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娇声道:“英哥,我们还要等多久?”

  房英困惑地摇摇头,实在,他也不知要等多久?

  夏芳芳樱唇一嘟,道:“我们终不能餐风露宿,一直等下去,我看这暗记有问题。”

  房英一惊,道:“什么问题?”

  夏芳芳道:“这暗记又不知是那一天留的,说不定九华派的人找不到你早已走了。我们这呆等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房英一怔,忖道:“对啊……”但旋一思索,又觉不对,又道:“不会,若是事过境迁,这一路暗记必全削去,怎会还留下来?”

  夏芳芳秀眸打量了四周寂寂地荒野,道:“但是我们总不能等上三天三夜!这样岂不把人冻死?”

  房英叹道:“芳妹,我们就再以一个时辰为准,若再没有什么发现,就立奔九华。”

  他这时也感到有点寒意而困倦。

  两个时辰来心弦始终紧绷着,加以思维紊乱,有些不胜负荷地感觉。于是他依着那棵老榆树坐了下来,想调息一下。

  屁股刚落地,倏觉得树根泥土竟出乎寻常地软,半个身躯,竟陷了下去。房英一愕,继则跳了起来,欢呼道:“我真笨,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夏芳芳见状一怔道:“英哥,什么事?”

  房英兴奋地道:“严冬无雪,地应该是坚硬无比才对。这树根处竟这么松,莫非箭头所指,是指地下埋了什么东西!”

  说着,拔出佩剑,立刻向陷下去的地方挖掘起来,泥土飞翻下,不片刻,果然露出一双扁形荷包。

  房英取出—看,荷包是红线所织,极为精致,显然是女子用以存放杂物的袋囊。以此判断,绝对是九华门下留下的无疑。

  他心念微转,已知道必是她们找不自己想出这个办法以荷包藏下消息,埋在地下以便自己发觉时,即可得知。

  于是一拉束口,伸手一摸,包中果有一条丝绢。

  房英急不稍待地取出,摊平一看,心头大震,神色不由一变!

  这条白色丝绢上以墨写着三行潦草的字:

  “字奉房英少侠,紧急消息:

  一、天香院发出开坛拜盟请帖,定三月十二日于泰山召集各派伪掌门人率各派弟子参加大典。

  二、令尊闻已陷身泰山总坛,被‘天香院主’所执,经过情形不详。

  三、诸掌门现齐集洛水‘掌中奇’须少白大侠处,少林僧已前往会合。

  事已紧急,祈赐指示行动配合……”

  丝绢上的消息,使他震骇了!

  尤其是父亲,他怎么会陷落天香院中呢?难道他伪装的“夺命魔君”面目也被那“天香院主”识破了?

  他自然不知道,真正的魔君业已出现。此刻他脑中又闪过了在天香院中那一幕,口中情不自禁喃喃道:“那时我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不杀了她?”

  悔恨交进,忿怒涌聚,使他良久说不出—句话。

  夏芳芳凑在一旁,也看清了丝绢上的字迹,听房英喃喃呓语,不由惊呼道:“英哥,你怎么啦!现在怎么办?”

  房英倏然清醒,望着夏芳芳惨笑一声道:“我此刻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三月十二日离今不满三个月,顾此失彼,我实在已进退维谷了!”

  夏芳芳黛眉一皱,道:“英哥,你以前那么聪明,现在怎地迟钝起来。何不再上泰山,先救令尊,与那贱人来个彻底解决!”

  房英叹道:“话虽不错,但这一来只人孤身,岂不正中敌人之怀!”

  夏芳芳道:“这消息上不是说各派掌门都已聚洛水,我们何不去找他们帮忙?”

  房英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此去洛水,不下千余里,最快也要一月光景,—往一返,时不我与也!”

  夏芳芳道:“那怎么办?”

  房英心忧如焚,叹道:“分身乏术,唯有择一而行了!”

  夏芳芳嘟着嘴娇道:“英哥,既然顾此不能顾彼,当然还是要上泰山,先救你父亲要紧。”

  房英沉思有顷,缓缓摇头道:“不!”

  夏芳芳一怔道:“什么?你不想救你父亲?”

  房英痛苦地道:“芳妹,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救了救不了的问题……”

  夏芳芳哼了一声道:“不论救了救不了,为人子者,以孝道为首,终得尽一番力!”

  说到这里,倏柔声道:“英哥,或许我的话说得太重了,但是我是为令尊担忧!”

  房英忙道:“芳妹,你的话我了解。但是,若是上泰山,我现在就可以预料,非失败不可。而且连逃走的希望都没有。”

  夏芳芳黛眉一挑道:“你怎会这么悲观!恁什么判断,我们就没有一点成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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