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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道理很简单,因为十三郎如果听了易华隆的话,把他误会成“黑豹”令牌主人,他卓重山三个字便算是已经登上了“阎王簿”,死定了!

  换句话说,卓重山这么急急否认的情形,也正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恐惧、怕死!

  其实这也难怪,“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人哪有个不怕死的?

  十三郎倏然朝他淡漠地一笑,道:“卓重山,你急的什么!他只不过是在怀疑猜想而已,是你,你否认也赖不掉;不是你,我也绝对不会冤枉你,事实真象究竟如何?到时候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你安心吧!”

  这话不错,是道理,也是实情,是他,他否认又有何用?

  十三郎语声一顿,望着易华隆问道:“你找‘黑豹’令牌主人,可是查问令尊昔年被害之事?”

  易华隆点头肃容答道:“是的!先父在‘寒玉居’被毁的五天之前,突然接到‘黑豹’令牌,限令先父率领帮中高手于三天之内,赶到秦岭听候差遣,先父没有去,结果半月之后便中了暗算,遇了害。”

  十三郎听后,没有再作多问,目光倏然转向那珊珊姑娘两兄妹,说道:“姑娘,贤兄妹现在也该走了。”

  珊珊姑娘美目眨动地嫣然一笑,道:“十兄这是逐客么?”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道:“姑娘,在这仙霞岭上我既不是主人,姑娘也就不能算是客人,对不对?”

  珊珊姑娘道:“那么十兄又为何要撵我兄妹走?我兄妹站在这里碍着十兄了么?”

  十三郎两道浓眉一扬又垂,珊珊姑娘说的是理,他实在不便强词夺理,也不便再说什么。

  于是,他暗暗深吸了口气,道:“如此,是我的不对,我向姑娘道歉。”

  说着抱拳一拱,一跨步走近易华隆身旁,低声交代了数语之后,随即转向“东海幻影客”夫妇拱手一揖,道:“师兄师嫂,小弟就此告别。”

  话落,潇洒地举步往岭下走去。

  田季平突然一抬手,扬声说道:“十兄请留步。”

  十三郎停步问道:“田兄有何见教?”

  田季平眨眨眼睛道:“十兄这就走么?”

  十三郎点了一下头,道:“别人都走了,我自然也该走了。”

  田季平冷声一笑道:“兄弟实在没有想到,十兄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十三郎淡淡地道:“田兄原以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田季平道:“兄弟原以为十兄是个人物,是个光明磊落的俊逸之士。”

  十三郎淡笑地道:“哪知竟然不是,令田兄很感失望,是不是?”

  “不错!”田季平点点头嘿嘿一笑道:“兄弟实在很感失望得很!”

  十三郎道:“如此我请问,以田兄看来,我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田季平冷冷地道:“当世之最的心肠狠毒阴险狡诈之徒!”

  十三郎双眉方自微微一扬,珊珊姑娘已蓦地沉声叱喝道:“哥哥,你怎么可以这等无礼!”

  田季平道:“妹妹,我说的乃是事实。”

  珊珊姑娘美目一瞪,檀口微微启动,但她话还未出口,十三郎却已抬手一摆,说道:“姑娘别责怪令兄,他说的是事实。”

  珊珊姑娘神情一怔,道:“你说什么?你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一笑道:“姑娘,令兄说的是不是事实,我承认没有承认,姑娘听下去就会明白了。”语锋一顿,目光凝望着田季平说道:“田兄既然说的事实,想必有所本所据了,是不是?”

  田季平轻哼一声道:“十兄可是认为兄弟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十三郎道:“那怎么会,我深信田兄绝不是那种人。”语声一顿又起,接道:“不过,我衷心希望田兄能有所举证,开我茅塞,俾以改过。”

  田季平嘿嘿一笑道:“可以!兄弟可以给十兄举证,但是却要请十兄先回答兄弟数问。”

  十三郎道:“可是与举证有关?”

  田季平道:“无关,兄弟就不问了。”

  十三郎道:“如此田兄请问吧!”

  田季平微一沉思,道:“首先兄弟请问,那半部‘金佛武学秘笈’确实埋藏在此地么?”

  十三郎道:“丝毫不假。”

  田季平道:“那么那小铁箱是怎么回事?”

  十三郎冷冷地道:“是怎么回事,适才你已经亲眼所见,何必多此一问。”

  田季平道:“兄弟是问那可是你十兄的杰作?”

  十三郎道:“不错!那确是我安排的。”

  田季平道:“如此十兄该是早已经来过此地,那秘笈也早被十兄取走了?”

  “没有!”十三郎一摇头道:“这仙霞岭我也是生平第一次来。”

  田季平倏然冷声一笑道:“这就不对了。”

  十三郎道:“什么不对了?”

  田季平冷笑地眨了眨眼睛,道:“兄弟请问,十兄既是生平第一次来此,那么那小铁箱它是自己埋入地下的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那是我请人帮忙埋的。”

  田季平双目忽地一凝,问道:“是请什么人帮忙埋的?”

  十三郎摇头道:“这就请田兄原谅了,我未便奉告。”

  田季平倏然朗声一笑道:“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这话十兄明白么?”

  十三郎冷冷地道:“这话我明白,但是我请人帮忙办事,怎好替人惹祸招灾。”

  “哦!”田季平眨眨眼睛道:“兄弟明白了,想是十兄已请那人将秘笈取走了,对不对?”

  十三郎摇头道:“没有!那人他根本不知秘笈埋藏在什么地方。”

  田季平道:“这么说。秘笈仍埋在原处,没有移动了?”

  十三郎道:“不错!仍在公孙先生埋藏的原来地方,没有人移动过它。”

  田季平眼睛微微一转,道:“十兄既然已经来了此地,秘笈既仍在原处,而眼下在场的又都不是什么外人,十兄何不现在就将秘笈掘出取走?如此既免得夜长梦多,也免得日后再跑来一趟的麻烦,岂不甚好。”

  这话不错,有道理。

  可是十三郎却淡然一笑,道:“这么说,田兄也不是外人了?”

  田季平神色忽地一正,说道:“自从岳阳第一楼上一见面开始,兄弟就一直将十兄当作好朋友、自己人。”

  十三郎淡淡地道:“谢谢田兄不弃,把我当作好朋友、自己人,我深感荣宠,也有点受宠若惊,不过秘笈掘不掘取,乃是我的事情,我认为这既与田兄无关,也不必田兄劳神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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