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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吴爱莲疾忙走上,说道:“试试我这生肌膏。”

  解英冈回头望去,见吴爱莲手上拿着一个玉瓷瓶。

  正要接过,吴爱莲突然缩手,问吴翩翩道:“师父,这个能给他用么?”

  吴翩翩望了望徒儿,叹道:“你已是解家之人,要救他的外公,本门贵重无比的‘生肌膏’当不需吝惜!”

  解英冈心知那“生肌膏”定然灵验,否则吴爱莲不会在给自己前,突然问她师父,当下也不管那是桃心门的东西,接过来,倒出乳白色的浆汁,只见那浆汁敷在伤口上,伤口即时收合。

  一瓶特效的“生肌膏”倒完,才敷满鬼王肩后哪道数尺长的伤口。不色那一刀砍的也真狠毒,倘若再进数寸,足可削掉鬼王的半个身子。

  那“生肌膏”不但可以即时收合伤口,并有止痛回神的效果,鬼王慢慢睁开眼来,苦笑道:“到底还是你救了我!”

  解英冈流着眼泪,问道:“你,你当真是我外公?……”

  鬼王道:“你不信,问翩翩。”

  解英冈将鬼王安放一边的草地上,站起身来,走向吴翩眠吴翩翩道:“不必问了,戒色是他的女儿,那他是你外公又有什么疑问?”

  解英冈慢慢走上前道:“外公说他想要一个外孙……”

  吴翩翩笑道:“可不是,只因干爹想要她女儿有后。我才促成解学先与戒色的孽缘,但因令堂是个尼姑,那促成的法子便不大正当了。”

  解英冈厉色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化装门剑生同徐公亮陷害先父,使先父死前,背上教别人耻骂的罪名!”

  吴翩翩不在意地说道:“谁教令尊瞧不起我,他若像你帮我女儿恢复容貌般,答应帮我找来复容之药,我怎会起心害他?”

  原来当年解学先落在吴翩翩手中时,吴翩翩见解学先年轻有为,一颗芳心牢牢系在解学先身上。

  她想叫解学先娶她为妻,从此脱离荒淫无度的生活,便叫解学先为她找来恢复容貌的药品。

  那药品的方子不是没有,但有其中一味“蛊毒犀”的药引难求,要找该药引必需费尽心血,到荒山寻觅百年以上成精的蝮蛇,取其中脑中之石,即是“蛊毒犀”

  又名“吸毒石”。

  “蛊毒犀”只有成精的蝶蛇脑中生有,可是要找一条成精的蝗蛇,若无极大的毅力,穷走荒山野壤,何以克求?从这里可考验寻求者是不是有真心爱一个桃心门的弟子,这因桃心门创门鼻祖桃根、桃叶被遗弃,故让她门下弟子个个易上变为极丑之面貌的易容药,倘若能为一个丑陋女子求求那难求的复容药品,目可见相爱之心,如此嫁他当可颗守一生,不致也被遗弃。

  此乃桃根、桃叶为她门下一代弟子着想的一番苦心,意思教她门下一代弟子,若能真正相爱之人,不如不嫁。

  但桃根、桃叶忘了“欲”乃天生,男女皆不能例外,她挑心门弟子找不到那种相爱的男子,不嫁的结果,为求欲的发泄,难免荒淫无度,粉罗面首,致使桃心门成个江湖闻名色变的女魔帮会。

  然则一个有良知的女子,自不愿久过哪种荒淫邪恶的生活,只想找一个相爱的男子,为她们寻求复容之药。

  吴翩翩见到解学先便生此念,是故解学先落到她手中,百般的献殷勤,最后说明要他为自己寻求哪复容之药。

  但天下“情”之一字,是暗生滋长,不着痕迹的,像吴翩翩献了殷勤,便要解学先爱她而为她求来复容之药,是十分可笑之事。

  尤当吴翩翩说明要解学先找来复容之药,便要娶她,不说她那望之作呕的面貌,只她以前种种淫恶的行为,实令解学先不敢领教。

  解学先本可骗她先放了自己再说,但他一生守信,出口之言决不反悔,既不愿娶吴翩翩为妻,一口回绝替她找那复容之药。

  以后无论吴翩翩如何威迫利诱,总是不应,吴翩翩加以刑求,他便讥骂吴翩翩,再怎么重大的酷刑,眉头也不皱一下,而且越骂越毒,只盼吴翩翩结果他的性命,少受些痛苦。

  哪知种种讥骂下,恼怒了吴翩翩,暗起报复的毒计,却不干脆的杀了他,正好有天鬼王同她谈及,希望戒色有后,也好有个虽不姓吕的骨血,生在世上。

  其时戒色落在吴翩翩的种,鬼王已知她是自己的女儿,却不敢去认她,只把那想法告之吴翩翩。

  吴翩翩口中说好,暗生毒计,欲毁解学先一生,于是将解学先同戒色关在一起,再在食物中下迷药,使解学先造成无可挽回的大错后,才将他两人双双放走,更继续行使其毒,令解学先一世的英名付之流水。

  吴翩翩认为解学先负她,报复的没有不对,言下说来振振有词,还颇恨当年解学先没帮她恢复容貌哩!

  解英冈迫近吴翩翩一丈前,定身冷问道:“这么说,只为先父不答应替你找来复容之药你便与涂公亮勾结陷害先父,对不?”

  吴翩翩不将解英冈瞧在眼内,笑道:“令尊若是为我找来复容之药,你可就是我的儿子。”

  微顿,突又傻怨的一叹道:“令尊不愿娶我为妻,使我养不出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倒让那戒色捡了便宜。唉,看到你,不由令我痛心!”

  解英冈倏地断喝一声:“看掌!”右手捏拳,左手翻掌成剑,展出“无字神掌”第一招“无坚不摧”。

  好个吴翩翩,纤腰一翻,极灵巧而又潇洒的让过那记石破天惊的绝学,抢至解英同身后。

  解英冈转身使那第二招“无孔不入”。

  掌到中途,突闻威严地喝声:“住手!”

  只听鬼王睡在草地上,吃吃笑道:“老婆啊,你到底出来看你老公了!”

  解英冈侧首望去,不就是师祖,不,应是外婆,从庵堂内走出。

  这时莲花峰上所有人全部停下动作,向莲花圣尼注目看去。

  莲花圣尼不向鬼王投去一眼,满脸肃杀的走来。

  鬼王四弟子见莲花圣尼出现,骇怕已极,缓缓走向鬼王身旁,只不知他们以为走到鬼王身边安全些呢,抑是怕莲花圣尼杀他们师父,而在保护?莲花圣尼不发一言的走近解英冈,突然站住。

  解英冈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喊声:“外婆!”

  莲花圣尼冷哼一声,说是答应外孙的称呼吧,那满面肃杀之容毫不缓转过来,有点不像,倒生像解英冈学了诚杀刀法而不悦似的。

  突见九戒尼齐时抢至莲花圣尼身旁,“咕鼓”下跪。

  莲花圣尼冷冷道:“可是你们都传了罪儿十诫刀法。”

  九戒尼齐声道:“弟子该死!”

  莲花圣尼转向不色,问道:“你呢?”

  不色被解英冈摔跌地上,怔呆住了,闻言,慌忙爬起,跑过身来,下跪道:“不色遭奉师命,曾,曾将诫色刀法传给罪儿……”

  莲花圣尼在庵堂内看到一切,虽只见解英冈使一套诫杀刀法,心知他十诫刀法全部精通,才能跟八戒尼与不色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使鬼王鬼弹十指不能发挥克制的效果。

  不知是喜抑是怒,莲花圣尼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十位徒儿真能干!”

  九戒尼听得脊骨一寒,心知师父说她们能干,其实责怪她们不该不遵师命,偷传罪几十诫刀法。

  九戒尼到如今才知道彼此因怜惜罪儿,而均冒欺师之罪,都传了罪儿十诫刀法,她们当年传罪刀法时,便会想到终有一天会被师父发觉,虽知师父严厉,却也不愿,事到临头,更是甘心接受责罚。

  但见她们叩首不语,心里虽怕,却不说一句饶恕罪的话。

  莲花圣尼道:“不色起来,你奉师命行事,不算违我之命,现在没你的事,站过一旁去。”

  不色战战兢兢的爬起,垂首退至一旁。

  此时就像她莲花峰清理门户似的,浑若没有外人存在,吴翩翩看的默不作声,心想且等你们用完了再说。

  莲花圣尼回目一扫跪在身旁的弟子,问道:“你们知罪否?”

  九戒尼齐声道:“弟子知罪,但凭师父责罚!”

  莲花圣尼道:“须知欺师之罪,违背师命,端不可恕!”

  解英冈急喊道:“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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