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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二


  白鹤观主的老脸一寒道:“本观主败落!嘿嘿!那是你梦想!”

  欧阳昭胸有成竹,神定气闲地道:“何妨事先约定,以免后论!”

  白鹤观主略一沉思道:“若是本观主失手,不但任由你等离去,而且愿对你所埋之人,三年之中早晚焚香诵法,而且敕谕本观,以后年年春秋祭扫,世世代代不绝!”

  欧阳昭闻言,大喜过望,兜头一拱到地,扬声道:“多谢观主!在下先代死者感激观主的照顾。”

  白鹤观主不由一愣,想了过来,又怒冲冲地道:“小辈!

  你以为是胜定了吗?”

  这话不由引起魔家双姝的一声轻笑,连白鹤观的道士中,也有人忍俊不住,失声地笑了起来。

  欧阳昭且不发怒,也不动招,追问一句道:“道长乃一观之主,武林前辈,说话可得算数!”

  白鹤观主已怒火如焚,急躁地道:“你能胜了观主,自然有个公道,只怕你的心如天高,命如纸薄,手上不争气,那就怪不得本观主了!”

  “如此,我就领教观主的几招绝学也好!”

  欧阳昭说着,不动声色,脚下微微着力,沉桩取势,意态从容地,抱元守一,气纳丹田,面露微笑,卓立而待。

  白鹤观主自问以自己近一甲子的修为,绝不是当前的欧阳昭可以比拟的。因此,也避开武家的大忌,收起烦躁浮怒的心情,起桩凝神,功贯双臂,朗声道:“小心了!”

  欧阳昭双掌微挫,抬臂作势,大声道:“请吧!”

  一声未了,狂风陡起,砂飞石走,草起蓬断。

  原来白鹤观主已闷声不响地出掌推到,果然不同凡响。

  欧阳昭是会者不难,喝了声:“来得好!”

  收左掌,出右臂,微斜前拍,一半化力,一半袭敌,精妙绝伦,凌厉无俦。

  蓬一声大响,劲风接处,卷起一阵狂飙,突地上鼓百丈,煞是惊人。

  欧阳昭桩式未动,岳峙依旧。

  白鹤观主的桩式也未稍移,然而,身子连连晃摇,久久立势不稳,隐隐之中,觉得力道彷如遇上一股无形的劲道,只觉压力奇绝,又胶在一起,欲闪不能。

  此乃功力差别受外力吸引,情不由已,运用失灵的现象。

  因此,他面有疑色,搭讪地仰天一笑,掩饰内心的不安,叫道:“老夫开了眼界了,果然不错!”

  其实欧阳昭仅不过用上五成真力。

  欧阳昭此时闻言,对这白鹤观主由本观主而变称老夫,觉得他不过是一时气盛,或者是受了青城三子灵真子的唆弄,料定这老道的本质尚属不恶,自己何苦毁了他的半生苦修,一观的名声。

  想到这里,也一笑道:“老观主!太夸奖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白鹤观主不由一愣,心中暗自沉思。

  他四顾之下,顿时面色一肃道:“势必分个上下,才有个交待,这第一掌算是……算是平分秋色!”

  原来这老道一看面含微笑的汉玉观音魔掌珠,又见嘴角微挂,一脸不屑之色的魔家双姝,回头又见本观的道众,一时怎能虎头蛇尾,自行收蓬转舵。

  因此,咬着牙,打算力拚下去。

  欧阳昭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意,微笑道:“我们这间,既没有半点梁子,何……”

  不想白鹤观主的心意已定,一摆手道:“此时说已无益,看这一掌!”

  掌字出口,双肩已动,长臂暴出,掌已推到。

  这一招,他算是全力而为。

  但见,劲风呼呼,破风摧力,直如飞瀑千仞,狂涛巨波,更见修为。

  欧阳昭乍见,也开气出声,喝道:“来得好!”

  沉桩弓腰,挫掌接上。嗡!嗡!声音不绝,震得四山响应,回音不停。

  力道接实之处,两人各自退出三步。白鹤观主老脸变色,强自闭口摄神,调息嘘喘。

  欧阳昭虽也后震三步,但自知是由于对当面的敌人产生同情之感,又因出手迟滞所致,对功力不但无损,而且也知胜券在握,万无一失。

  然而,白鹤观主做梦也想不到,像这等力拚硬斗,敌人竟会不用全力的。

  同时,白鹤观的道众,更加不明内情,以为自己观主与欧阳昭乃是半斤八两,若论修为,欧阳昭年幼,必不能持久。

  他们一心以为观主必胜无疑。因此,不由轰雷似地叫了一声:“好!”

  鼓掌,吼叫,欢呼,高嚷,乱成一片。

  这一旁的魔掌珠与魔家双姝,不由急了,六道明亮亮的杏眼,一齐瞅着欧阳昭的脸上,十分担心。

  汉玉观音魔掌珠,更一跃而前,低声道:“小师叔,怎么样了?这个脸,可丢不起!”

  说时,她粉面充满焦急之色。

  欧阳昭一见,不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笑着道:“傻丫头,放心!师叔输不了!”

  汉玉观音魔掌珠感到他这一拍,有无限的安全感,也有无限的亲切感。虽然,这与男女之间的爱不同,但心中总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无限的安慰,仿佛失去的心爱之物,重又拾回一般。

  她星目一轮,扫起柳眉道:“小师叔,你可不能骗我!”

  欧阳昭对她含笑道:“傻瓜,这不是儿戏,小师叔能拿性命骗你?快走,老杂毛又来了!”

  白鹤观主又已扬声道:“贫道对你的功力,算是折服,然而高下之分未见,不能就此作罢!”

  他由本观主降为老夫,此时又由老夫自贬为贫道,心中的怯意显然,不问可知。

  欧阳昭心想:你何必自讨没趣,非要弄到灰头土脸不可么?

  想着盈盈一笑道:“道长太谦,研功论艺,原本是点到为止,此时正是适可而止,在下就此告辞,日后有了机缘,再行领教!”

  白鹤观主不由一阵沉吟,犹豫不决,但却有乘此下台之意。

  谁知,一班不知死活的白鹤观道士,这时却鼓噪起来,七嘴八舌地乱吼一阵:“不要放走了这小子!”

  “不要……”

  “让他小看了白鹤观……”

  “少不得在武林中夸口,说赢了我们……”

  “留他下来……”

  欧阳昭闻听之下,不过是一笑置之。

  而白鹤观主却成了骑虎之势,一扬手,止住了道众的噪吵,对欧阳昭道:“小施主,这怪不得贫道了。”

  欧阳昭闻言,一扫鼓噪的道众,微哂地对着白鹤观主道:“道长乃一观之主,又是道教的硕彦,想不到却扯不掉嗔之一字,未免使在下怀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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