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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吴娟娟鼻翅儿一扇,十分不快地道:“哼。谁要你夸奖。”

  一统教主扬声一笑,声动四野,狂放地道:“吴姑娘派出雷音名门,言语爽朗明快,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吴娟娟鼓起小嘴道:“恁你说的天花乱坠,什么劳什子的副堂主我也不干!”

  “不要紧,不要紧。”

  一统教主的目光忽然一动,凶光暴长。但这不过是短短的一刹之间,又平和地说道:“慢慢的,吴姑娘就知道本教的意义了。你们看!”

  说时顺手一指那谷下的五彩云雾。

  原来那五彩的云雾此时腾腾上升,已离众人立身之外不过十来丈左右。

  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大吃一惊,招呼段冰蓉等人,叫道:“快走!桃花瘴可不是好玩的!”

  脱着,拉起吴娟娟,对着欧阳昭使了个眼色,起势腾身射起三丈。

  东海一奇拉着段冰蓉也跟纵而起。

  欧阳昭对着银衣玉女江敏道:“敏妹妹,你跟石老前辈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然后又对一统教主拱手道:“情形不许,在下改日再行领教了。”

  一统教主眼神一动,对那执法堂三十三位执事教众道:“尔等也去吧。”

  此时,热闹闹的场面,只剩下了他与欧阳昭两个人了。

  但见他并不腾身他去,却若无其事地缓步走到山崖边际,对着谷下冗自上升的五彩云雾,轻描淡写地道:“欧阳老弟,你来看,这恶毒至极的桃花瘴,简直如同五彩祥云掩拥,可算天下奇观。”在这毒瘴恶气之下,他居然有闲情逸致来欣赏,可以说是惊人的怪事。

  连一向豪气干云的欧阳昭,也不得不佩服他安若磐石的镇定。

  越是心高气傲的人,在别人镇定自若的神情下,自己越不肯露出惊慌失措之色。

  因此,欧阳昭心中暗忖:你不要在我面前逞强,你是人,我也是人,你不走,我又焉能怕,我一定要你先我起势,我才走!

  他想着,也故意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儿,漫声应道:“教主的雅兴不浅,这五彩云雾真是奇异的景色。”口中说着话,也走到崖边。

  一统教主又扬声言道:“久闻桃花恶瘴其厉无比,沾到人身七日必亡。欧阳老弟可曾闻听人言?”

  欧阳昭也盈盈一笑道:“古老相传确是如此。”

  “武家内功修为若到了金刚不坏之境,百毒不侵,水火不惧,不知对这恶瘴又是如何?”

  他说时,似乎面带佯笑,虽然隔着层面纱,但从他双目之中,隐隐可以看得出来。

  欧阳昭见他语存挑逗,点明了在内功修为上兜圈子,心中豪气顿生,朗声道:“至于内功修为是否怕见桃花恶瘴,在下学薄识浅,不得而知,其实大丈夫视死如归,又何惧之有!”

  “好!”

  一统教主一拍手,右手的大姆指一竖,对着欧阳昭面前一伸,道:“何惧之有?老弟,好豪壮的语气!”

  欧阳昭索兴装呆卖傻地道:“教主身为一教,内功修为必已到了天人之境,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

  不料,他这一说,正中了人家的圈套。

  一统教主一笑,说道:“惜乎无人能与我同入恶瘴之中,若是有这么个人,却是武林一段佳话。”

  说完,他还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表示着十分遗憾的意思。

  眼前崖上并无第三者在内,分明是冲着欧阳昭说的,还有个不明白的吗?

  欧阳昭一时不由愣在那里,玉面绯红,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答应了人家,自己全没把握,怎敢冒死而为,不答应,无形之中自己低人家一头。

  武林输命不输气。

  欧阳昭把心一横,豪气干云地道:“教主若有意进入桃花瘴内,在下定不叫教主失望!”

  “老弟!你?”

  “我也有意同教主共进退。”

  “真的?”

  “欧阳昭一向不打诳语!”

  “我乃一时戏言。老弟,你休要意气用事。”

  “教主有此雅兴,在下舍命陪君子。”

  “你可不要追悔!”

  “教主小觑了在下。”

  “哈!哈哈!”

  “教主请吧。”

  欧阳昭反宾为主,反而催促着一统教主起来。

  一统教主阴沉的一笑,礁了瞧谷底不断上翻的五彩云雾,揉了揉双眼,扶了扶蒙面的黑纱,在嘴上抹了一把囫囫囵囵地道:“如此,老弟你可要随我来!”

  “教主请,”

  “好,有僭了!”

  一统教主仰天一式鸢飞于天,陡然上冲三丈,细腰翻云头下脚上,人如离弦之箭,一泻径向谷底云雾之中射去,好巧妙的身法。

  欧阳昭淡淡一笑,心忖:你去得我也去得。

  想着,一提真气,运功阻血,闭着呼吸,发出声龙吟风鸣的长啸,平地青云也是上射三丈,平沙落雁随着一统教主的去处落下。

  云浓雾掩,隐隐之中。但见那一统教主的身影,像一只庞大的苍鹰,娇健地展起铁翅,凌风下坠。

  欧阳昭毫不怠慢,弹脚震臂追踪不舍,下坠之势既成,不用催功施力,片刻之间,已追上了直落而下的一统教主,猛一抖臂后挥,拍掌前引,穿过了一统教主身侧,故意地喊道:“教主。你好快的身法!”

  一统教主噫了一声,并不回答,百忙中双眼对着欧阳昭凝视不懈。

  两人都是其快无比,欧阳昭起步虽晚,二人落地的势子,几乎是同时踏实。

  就在二人同时落地之际,那一统教主仿佛立脚不稳,歪歪跌跌,直向初初落地的欧阳昭撞来,右肘不偏不移,撞上欧阳昭的藏血大穴。

  欧阳昭不由一惊,收脚后仰,险险躲过,惊出一身冷汗。

  运功闭气之人,此时如同蛇蛙冬眠一般,通身真气逼着川流不息的活血,归纳到藏血的左右二穴之内,丝毫不得着力,而此时的藏血之处,只须外力轻微的一击,所藏的血液,必被瘀结在一起。试问,一个人的血流停止,瘀结在体内,非死必也变成残废。

  因此,欧阳昭大吃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瞧那一统教主,似乎疲劳至极,他对险些撞上了欧阳昭之事,仿佛毫不在意,高一脚低一脚在地上跨着步子,口中却道:“好恶毒的瘴气,几乎被它逼晕了。”

  欧阳昭一见,不由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地道:“是吗?”

  一统教主目露吃惊之色,打量着欧阳昭一阵,才诧异地道:“怎么?你……”

  “在下毫无所觉。”

  “如此说来,益发使本教主崇敬了!”

  “教主,这是你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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