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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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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闻声,垂剑侧脸,目视欧阳昭问道:“欧阳兄有何见教?” 欧阳昭朗声说道:“七派之人旨在小弟,本与江兄丝毫无关,江兄何苦要淌这浑水,扰入这场是非血腥之中,请江兄还是就此离开,勿管小弟的这场是非恩怨的好,况且江兄与小弟又系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实在犯不着……” 不待欧阳昭说完,江敏便即向他摇摇头,正容说道:“欧阳兄不必多说了,小弟甚是明白你的心意,不过,小弟既忝属武林一脉,当有维护武林道义正气之责,平时路见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况这种以众欺寡,聚集数十人围攻一人,没有一点武林道义的无耻行径,焉能袖手不管,再说……”说至此处,微微一顿,目光电扫了七派群豪一眼,接道:“此时此地,小弟纵欲不管,恐怕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小弟,让小弟安然离去。”说罢,朝欧阳昭淡然一笑,足下微挪,前跨三尺,右手长剑重又缓缓地平举胸前,凝神静气,目注风雷掌陆鸿池朗声说道:“请亮兵刃动手吧。” 陆鸿池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夫已经多年不用兵刃,今天对你这小鬼又怎可例外。”说时双掌一摊,显然他并没有把江敏放在眼内,要以一双肉掌敌斗江敏手中的精钢长剑。 青城三子和青城、天山、崆峒,三派掌门高手等闻听风雷掌陆鸿池这话,全都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这三派之人,都是当今武林的一派剑术名家,在剑术上均有独到的火候,精湛高深的造诣。 从江敏长剑缓缓平举胸前,那种凝神静息,威仪凛然的气度上,他们已经看出这个名不见经传,文质彬彬的美书生,年岁虽然甚轻,却是个身负上乘功力剑术的一流高手,不是易与之辈。 尤其是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和双凤、双蝶五人心中更为清楚,江敏的剑术招式,其神妙诡异,简直无与伦比,而且凭她们的阅历见闻,竟无法看得出来他使的什么剑法?是何来路? 她们五剑联手,与江敏激斗五十多招,尽展崆峒剑法绝学精华,奋力抢攻,在五十招内,也只不过是个难解难分的平手局面,直到五十招之后,方始渐渐略占优势,将他稍迫落下风。 风雷掌陆鸿池虽然以风雷掌威震武林,内功深厚,掌力雄浑,每一掌招皆挟具风雷之声威,生平罕遇敌手,但终究是一双肉掌,是否能够胜得江敏手中长剑,实在是个未可知之数,很难料断。 是以,这三派剑术名家,闻听风雷掌陆鸿池竟要以一双肉掌敌斗江敏的长剑,又怎得不眉头微皱,心中暗惊。 不过,他们心中虽然暗惊,眉头微皱,却谁也不便出言相阻。 风雷掌陆鸿池话声一落,便待飘身而出。 忽然,逍遥客毛文哲在旁一声轻笑,说道:“师兄,这么一个黄毛未脱的乳臭小鬼,何劳师兄亲自动手,让小弟来代劳,收拾他好了。”说着,也不待陆鸿池点头示可,便已跨出一步,手中折扇轻摇,神情傲然地望着江敏阴声一笑,说道:“小鬼,我大师兄已多年不用兵刃,就由老夫以手中这柄折扇来陪你玩几十招如何?” 江敏冷然一笑道:“你们谁先送死,都是一样,小爷都欢迎。” 逍遥客毛文哲嘿嘿一声冷笑,手中折扇一指三丈以外的空地,喝道:“小鬼,老夫不愿与你斗口舌,我们到那边去见个真章去。” 江敏微一点头道:“好。” 逍遥客毛文哲身形微晃,掠身直朝三丈之外的空地上纵落。 江敏口中一声长笑,身形飘起,跟踪跃去。 蓦然,毛文哲一声冷喝道:“小鬼,接招。”声未落,招已发,欺身上步,手中折扇电疾攻出,狠辣快捷无比地点向江敏胸前三大要穴。 江敏意料不到这位一派名宿,竟会这等一点不顾身份颜面,于他身形甫落之际,便即猝然发招,闪电般攻至。 这种攻击方式,何异偷袭? 他心中不禁既惊又怒,猛然一声朗叱道:“老狗,你真不要脸。”朗叱声中,身形奇诡绝伦地飘闪,便已极其巧妙避开,震腕出剑,抖起剑花朵朵,寒光闪闪,冷虹森森,斜刺逍遥客咽喉要害。 逍遥客错步旋身,钢骨折扇划截江敏右腕。 江敏朗然一声长笑,挫腕沉剑,避招还攻,剑走轻灵,有如惊虹闪电,狠辣快捷无与伦比。 逍遥客心头不禁一凛,急忙展开扇招身形,避实就虚,奋力抢攻。 刹时,顿见剑光如虹飞闪,扇影似山压落…… 这二人,一个年轻俊彦,一个是昆仑名宿,皆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双方都展开了平生精绝之学,快辣兼备,互争先机。 此刻,天已墨黑。 峨嵋长老元超禅师忽地双目猛睁,精光电射地望着欧阳昭沉声说道:“施主还有何话可说?” 欧阳昭略一沉吟,朗声说道:“在下现在再说一遍,你们七派弟子确实不是在下所杀,禅师如果能够相信在下之言,便请候至黄山践约之时再说。” 元超禅师缓缓地说道:“老衲虽有相信施主之心,但是……” “怎样?” 元超禅师目光深沉地扫视了那激愤之色现于眉宇的七派群豪一眼,神情肃穆地凝视着欧阳昭说道:“只怕难平众怒。” 欧阳昭冷冷地说道:“请问禅师高见?” 元超禅师长眉微微一皱,道:“恐怕施主无法办到。” 欧阳昭俊脸神光湛湛,正容说道:“只要不背情悖理,欧阳昭当遵命去做,禅师请说吧。” 元超禅师淡淡地道:“为了平息众怒,施主最好自己了断。” 欧阳昭故作不懂地问道:“如何了断法?” 元超禅师沉声说道:“自残四肢。” 欧阳昭冷冷地道:“在下不肯呢?” 元超禅师道:“施主乃聪明之人,当清楚眼前的情境。” 欧阳昭微微一哂,道:“多谢禅师高见,在下衷心感激,不过……”说至此处,声调陡地一变,俊面凝寒如冰,语音冷得像似从冰层底下发出一般,说道:“老禅师乃佛门有道高僧,想来当不至不知,天下之人身体肤发,莫不皆来之父母,平日稍受损伤,尚且不忍,何况是自残四肢?而且这自残四肢,是一种多么残酷的行为,在下纵有听从禅师高见之心,但如何能狠得下心肠,自己下手自残肢体呢?”说罢,目光朗朗,冷冰冰地注视着元超禅师。 “阿弥陀佛!”元超禅师低宣一声佛号,道:“施主之言,诚属不错,但施主当知道眼前群豪心中对施主的愤恨,除此而外,恐怕已无他途可走。施主如能勇敢地自残四肢,平息群豪心中之恨,老衲本我佛慈悲之怀,当保全施主性命,否则……” 欧阳昭问道:“怎样?” 元超禅师道:“施主武功虽高,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在群恨群攻复仇之下,势必难逃乱刃分尸之惨。” 欧阳昭冰冷地一笑,道,“老禅师,如果你我易位而处,对于这生与死的抉择问题,不知老禅师将何所是从?是宁愿乱刃分尸,抑是自残四肢,苟且偷生?” “这……”元超禅师想不到欧阳昭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是好,是以他顿口不语。 欧阳昭陡地一声厉笑,喝道:“老秃驴,你不要假慈假悲了!” 他话声未落,风雷掌陆鸿池猛然厉声喝道:“无知小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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