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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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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杖婆婆这时虽说受伤不重,但在双腕疼痛如折的情况下,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再行出手,想不到垂幕之年,还吃瘪在这后生小子手里,一股怨气几乎破腹而出。 南荒双木昔年在岭南作案,巧被魔笛摧心关任侠撞上,各被挖了一目,教训一顿令去,两人回返老巢,苦练“枯木功”,最近功成出山,听说昔年对头早已生死不明,传人怪手书生出道江湖,功力卓绝,正想寻去,不料却在这里碰上。 “枯木功”练到火候,掌指之间能冒丝丝黑气,是一种歹毒阴功,常人不须接实,只要被其阴寒之气侵入体内,当场就得冻僵,无力还手,任你功力高深到顶尖地步,至多十天,必全身血脉冻结而死,却不料怪手书生所练的护身神罡,纯属元阳真气,正是这一类阴功的克星。所以两次出手,对方恍如不觉,不禁寒气顿冒。 片刻之后,双双厉吼一声飞身扑上,电光石火之间一连各个攻出了六掌,阴气迷漫,寒风嗖嗖。 连在一旁的铁杖婆婆和安乐公子,也觉得禁受不住这刺骨阴寒,向后退出了五步之遥。 怪手书生展开“烟云飘渺”身法,如一缕淡烟,飘忽游离不定,避开了这一轮快攻。 待对方掌势一缓之际,两掌一错抡攻过去,轻啸声中,“偷天换日”顿化“星云漠漠”,刹那之间,劲风激荡,掌影重重,波翻浪涌般卷向南荒二木,招式奇诡,变幻莫测,匝地漫天,迫得南荒二木先机尽失,连间连晃,四掌频挥,方才险险应付过去。 南荒二木心头震颤不已,苦苦练了数十年,原指望报仇雪恨,不意连这小的都斗不过,就不用提老的了,莫不成仇报不成,还得栽在这小子手里,不由凶心大发。 双双又是一声断喝,掌指齐施,狠辣无匹的猛攻过去。 怪手书生冷冷一哂,也自凌厉绝伦的出掌还攻。 刹那之间,劲风横溢,激荡成涡,隐发风雷之声,院中花草,被卷得连根拔起,漫空飞舞。 双方各出绝招,强攻硬拆,真使风云为之变色,日月为之无光,看得一旁的铁杖婆婆祖孙二人,心神俱颤。 转眼之间,双方拆了近百招,南荒二木心中大是着急,看来这段过节是不容易找回来的了,对方居然不惧“枯木功”的阴寒掌劲,着着近逼,而且掌法玄奇,功力深厚,打了半天,依然是半斤八两。 而司徒文心中又何尝不急,打了半天。他所要救的人生死不明,连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眼看红日又将西沉,他将如何去向那老妇人交代,目前只有速战速决。 心念动处,运集全身功劲大喝一声,双掌怪异绝伦的连圈连划,刹时风雷之声大作,“玄天掌法”最后一招“旋乾转坤”蓦地施出,劲气排空,掌势惊天动地,恍若地裂天坍,宇宙末日来临。 南荒二木顿觉劲风压体,连呼吸都感困难,威势之强生平仅见,风雷之声越来越盛,掌影幢幢朝四面八方袭来,欲架无从,而身形也被劲气涡流吸住,想抽身而退都做不到,不由亡魂皆冒。 司徒文见时机成熟,正想痛下杀手,忽觉一股巨流,向掌风之中猛撞而来,劲道强猛无匹,竟使自己双掌所发回旋罡劲,向四外迸射,激起一连串的暴响,大感骇异,收势横移五尺。 星目转处,场中多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文士,面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两手下垂,一派雍容气度,正是那曾经向他指路的茅屋主人,真还看不出,他竟有这高的修为。 不由冷哼一声,凝眸紧盯着他。 南荒二木已在对方收招之际,抽身退出一丈之外,额角上仍有点点汗珠,满面怨毒之色。 那中年文士朝他一拱手,俊逸非凡的一笑道:“兄台幸会,玄天神功果然不同凡响,兄台想已十得七八!” 他心中不由一凛,这中年文士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能测出自己的功力深浅,还能一口道出武功来源。看来今天的事,真有些辣手,场中只有他一人是劲敌。 “阁下真人不露相,司徒文得会高人,三生有幸,请教大名?”他冷冷的向中年文士问道。 “哈哈!江湖小卒,不值一提,逍遥居士常宗法就是在下,我看双方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下就权充和事佬,大家开诚布公的谈谈如何?”逍遥居士满面诚挚的说,对司徒文充满火药味的话,竟毫不为意。 他可不知道这逍遥居士是何许人也,因他阅历太浅,不过凭他刚才那一手,就不是等闲人物。 人家相见以礼,他倒不好发作了,只好轻轻一笑,对逍遥居士所说不置可否,静待对方反应,只要安乐公子乖乖交出那女子,他不为己甚,也就算了。至于南荒二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南荒二木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人影晃处,逍遥居士不见如何作势,已横移三丈,拦在南荒二本身前,沉声道:“二位想是不愿接受在下的建议,好歹也得交代一声,再走不迟呀!” 南荒二木怔得一怔之后,冷笑一声,其中缺右眼的恨声道:“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与这小狗师徒,仇深似海,只要三寸气在,不了不休!”说罢回注司徒文一眼。 他心下方想这逍遥居士,倒是个热心人,忽见南荒二木回头看他,言中之意,当然是不见真章不休,立即接口道:“在下在江湖上随时接着就是,今天看在常兄面上,我不为己甚,你们请吧!”言下之意,他如果不放手,南荒二木想走也走不了。 逍遥居士笑吟吟的又向南荒二木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昔年之事,是两位与司徒兄尊师之事,还请两位三思,否则冤冤相报,何日终了!” “阁下好意心领,我弟兄含恨数十年,这笔帐不能不讨!”说完,双双口头看着司徒文,无限怨毒的道:“小子,你等着好了!” 风声飒然中,已双双越屋而去。 铁杖婆婆与安乐公子祖孙两人,仍是充满愤然之色,只见逍遥居士走近身去,低语数声,两人方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至于那低语究竟是讲些什么,他可不曾听见,也不曾留心去听,心想,三不过是些劝解的话罢了,这就是他江湖阅历不够的原故,如果以他的功力,用心去听,不难听出些端倪,这一疏忽,生出了以后的无穷事端。 逍遥居士往朝他身前走来,喜滋滋的道:“司徒兄赏脸,接受在下建议,十分感激,关于那位姑娘被带来堡中,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他心中自语了一声,抢了人家的一个大姑娘还是误会,他这么一想,脸上可就表露了出来。 “原因是这位姑娘,像极以前堡中的一个逃婢,我们李小弟一时不察带了回来,已经问明白,这位姑娘并不是那逃婢,即使兄台不来,也一样要放人!” 这话似是而非,根本不成理由,但他也不愿再寻根究底,人家既然放人,目的已达也就算了,方才在厅中,安乐公子一扇劈死管家妇的残酷手段,使他认定了这安乐公子决非善良之辈,所以对于逍遥居士所说的理由,根本完全不信。 “既然阁下好意相劝,在下只得从命,就请立刻放人,如何!”他见日已酉沉,不由暗暗着急,他怕那老妇人不耐久等,又生出别的事故,一面之缘,他无形中极端的关怀那慈祥的老妇人,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_ “好的!好的!这就放人!”逍遥居士回头向安乐公子一示意,安乐公子扶着铁拐婆婆,径朝厅内走入。 不多时,一个玄衣女子自厅内姗姗走出,生得冰肌玉骨,美若天仙,只是两目红红,泪痕未干,宛若带雨梨花,楚楚可怜,益增她的娇媚。 他细一辨认之下,心头巨震,这女子赫然就是那玄衣女关小倩,他疾行迎上,颤着声音叫声:“倩姐姐!” 他绝想不到,这被抢的女子就是那待他如亲弟弟般的倩姐姐,一股怒气,又自心头升起,眼中杀机又现。 “文弟!”玄衣女大出意料之外,来救她的竟是她踏破铁鞋寻觅不获的司徒文,刚叫得一声文弟,泪水已夺眶而出,上来拉住司徒文的手,呜咽不成声。 “倩姐!令堂在前边路上相候,有话慢慢再说!” 声落,一手挟着玄衣女的一只手,快逾星飞,越墙而去,身后传来逍遥居士的叫声,他充耳不闻,一路飞驰,绝尘而去。 日薄西山,归鸦噪晚,官道上,一个老妇人孤零零的立在晚风中,引颈而待,身形甫落,玄衣女已飞扑上去。 “妈!”玄衣女泪随声下。 “啊!我的好女儿,你受了委屈了!” 母女相拥而泣,久久方停。 “伯母!”他上前深深一礼,看着这老妇的面容,心里又是一阵怦然。 “妈!他是文弟!”玄衣女兴冲冲的说。 “文弟?你们早就认识的。” “倩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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