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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那就请让路。”

  “阁下听清楚了,先留名.没有活人能了入阴阳界!”

  “恐怕未见得?”

  “事实会答复阁下的!”

  “非留名不可?”

  “当然!”

  冷吟声中,宇文烈一掌向那本两寸厚的纪录按了下去,籍

  册连同白木桌子,透穿了一个整齐的掌印。

  白衫汉子面色剧变,厉声道:“好小子.你敢毁本城鬼录……”

  宇文烈脚步一举,口里喝道:“闪开!”

  白衫汉子双掌一震,冰魄煞已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

  宇文烈已领教过死城属下的这一套,看架势已知道是什么回事,即使没有诛心人传他的赤阳功,但凭九忍神功与修罗神功,又何惧于这区区阴寒掌力.当下恍若未觉的前欺如故。

  白衫汉子见冰魄煞无功,寒气顿冒,但职责所在,呼的一掌劈了出去。

  宇文烈不内不避,脚步并未稍停。

  “砰!”然一声大响.白衫汉子的一掌,结结实实地印上了宇文烈胸膛,一股其强无比的反候潜劲,震得他踉跄连退了三四步,几乎栽了下去。

  宇文烈冷极地道:“在下依规矩拜城,目前不想杀人!”话声中,人已越进白衫汉子,向城里斯去。

  “你找死!” 暴喝声中,白衫汉子闪电般向宇文烈后心劈出一掌,另一手并指立掌,直插命门大穴,一招两式,均是致命之着。

  宇文烈又承受了对方二击一回,缓缓转过身来,冷漠的面上已围起恐怖杀机,字字如钢地过:“这是你自已找死!”

  白衫汉子亡魂尽冒。“哇” 惨嗥传处,血箭激射,白衫汉子被一掌震得向城门之外飞出。

  宇文烈转身又朝里走去…、··

  蓦地,四个黑衣老人同时涌现,其中一个老者狞声喝道:

  “宇文烈,你吃了天雷豹胆。敢到本城杀人?”

  宇文烈知道多说无益,反正已豁出去了,当下脚步一收,

  道:“杀了人又怎样?”

  “你将受尽地狱诸般苦楚,然后永沦血池做活鬼”

  “在下此来拜城,请让路!”

  “做梦!”

  “那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你敢!”

  “四位无妨就试试看!”一道撼山劲气,挟雷霆万钧之威,撞向当前的四老者。

  四个黑衣人齐齐冷哼一声.各劈一掌,四道排山劲气,汇成了一股震天撼地的巨流,怒卷狂荡,匝地撕空。繁阻响声震耳欲聋,劲气余波成漩.夹着一声微弱的修哼。

  宇文烈连退五步,才拿桩站稳,气血一阵翻涌,俊面泛起一层红晕。

  四老者之一,尸横就地,另三人被震得退到三个不同方位.口边隐见血渍

  宇文烈目光一扫现场,猛一弹身,飘射出八丈之多,把三老者抛在身后五丈之遥.三老者并未追赶,由其中之一挟起那具尸身,晃眼隐去。

  眼前.一片断瓦残垣.危楼颓壁,蓬蒿满目,宽坦的街道.几乎全被野草侵没。露出斑斑剥剥的石板,丝毫也看不出有人烟的迹象。

  这是一个门派所在之地吗?死城,像一座劫后的远古城市,野草,是唯一的生机。宇文烈连打了两个冷战,他不敢想象方才与人交手,到底是真是幻?

  凄凉!阴森!死寂!恐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这一看,直使他惊魂出窍,城门、城楼、城垣、神秘的消失了,四周全是青苔碧瓦,败屋断墙,街巷轮廓宛然,隐现在凄迷的野草中。

  他的额角渗出了汗水。这情景,没有人敢承认是真实而非幻景。

  “沙!”“沙!”远处传来了单调而凄凉的脚步声,夹着幽灵似的诡笑低语。他咬了咬牙,循声音扑去,但,什么也没有,声音依旧,若近若远。

  闯!这是他所能做的唯一尝试。于是,他盲目地沿着荒芜的街道疾奔。

  时间消失了,但眼前的景物没有变,依然是一座恐怖的废墟。

  汗水,湿透重衫,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全身血脉贲张,.血管根根突起,真元在不知不觉之中丧失、损耗。

  他记不起究竟转了多少方向,奔驰了多少时辰,只是体力的耗损他觉察到了。

  奔驰!奔驰!没有停歇,寻仇的意念,已暂时从脑海中消失,目前,他唯一想到的是如何脱离这神秘而恐怖的地方。

  又是不少时间过去,眼前出现了一座演武场似的建筑。左右两方是梯形的看台,迎面正中,一个白石堆砌的号令台,虽然台根只剩下几根颓废的石柱,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当初构筑的宏伟。中间,此刻宇文烈仁身的地方,宽广约五十丈,虽然荒烟蔓草,仍看得出是演武的场地。四外半圯的危楼孤壁,使这演武场成了一个空芜的窟窿。

  募地.四周传来一阵刺耳惊心的哄笑,像群狼夜嗥,像众鬼暮哭,令人毛骨悚然。

  他鼓起余勇,跃L危楼,飞上孤壁,但却一无所见。

  鬼域!

  笑声愈来愈尖锐,偈是要刺破人的耳膜。这情景,能使胆小的人魂散魄飞,能使胆大的人疯狂。宇文烈这时有了一种发狂的感觉。

  他想杀人!他想流血!他想厮拼。

  这意念愈来愈强烈,终于,他发狂地挥掌劈向那些残垣危楼。

  刹那之间,沙飞石舞,栋折梁崩,哗啦之声,不绝于耳、像是一场突来的天灾地变,笑声逐渐被淹没,低沉,消失。

  一阵疯狂的盲目发泄之后,他感到精疲力竭,脑海里空洞洞的,任什么意念都已不复存在.呈现一种虚脱的状态。

  他竭力想清醒,振作。但,都是徒然。砰然一声,他栽倒地面。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神志又告复苏,睁眼一看竟然置身一间形如法堂的广厅之内,修绿的灯光,照着两旁朦胧的人影,像是置身在森罗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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