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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零


  继光猛的一震腕,一阵剑啸丝丝,顷刻之间,连挥七剑,立时大喝道:“你们快退!”

  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知道这种鸿蒙紫气威力惊人,立时衣裳飘飘,倒撤一丈多远,闪目一看场中。

  但见漫天纵横的剑芒已和那股紫雾接触,轰隆隆,发出一阵沉雷也似的闷响,继光陡觉剑身重如山岳,运转都难,赶紧双掌一推,再次把两极混元乾坤手施出,才算把那股如山潜力档住,但仍被震退了五六步。

  扶桑姥姥也被那奇幻无比的轩辕七斩,惊得横里飞出八尺,但瞬又怪吼一声,向前扑来,双掌齐运,一连劈出一十八掌,她是存心要把眼前这少年拾下,竟不惜耗尽真元,掌掌都用上了十成功劲。

  狂飙般的掌风潜力,怒涛般一波一波由四面卷到,汇成一股力量奇猛的回旋气流,刮碍四下砂石纷飞,草木尽偃。

  武继光和扶桑姥姥连续用两极混元乾坤手对拼了二掌,内腑业已受到极重的内伤,全凭一股真元支持着,此刻见扶桑姥姥又复全力攻来,只得猛一咬牙,勉强提一口真气,把轩辕七斩施开,嘶!嘶!七剑连环,一气儿攻出,刹那之间,蓝光暴射,漫天剑气纵横,立在身前布起一幢绵密无比的光幕。

  扶桑姥姥虽出尽全力,竟一时无法冲破这重剑幕,但这老怪物目光何等利害,早已发现继光已成强弩之末,绝难长期支持,当下桀桀一阵怪笑道:“难道这时你还不甘心腑首认输吗?须知妄图称霸武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呢。”

  继光气极,双目一睁,精芒迸射,嘶,嘶,削出二剑,大喝道:“你少要做梦,小爷但有三寸气在,决不向你认输。”

  “好小子!有志气,看老身收拾你。”

  “有本领就使出来,小爷绝不惧你。”

  双方对话之间,又迅猛无匹的攻守了三十余招,继光此时虽然居于极端劣势,但却悟撤了不少轩辕七斩中的精微,无论扶桑姥姥的攻势如何凌厉,他仍能勉力化解,是以一时之间扶桑姥姥竟无法奈何他。

  这时最为焦急的还是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虽眼看继光受到扶桑姥姥的逼迫,却无法握手,她俩自知功力太差,上去不仅不能帮忙,反倒会使继光分照顾,是以只有站在一旁干着急。

  此刻见继光的剑势忽然转强,局势也渐稳定下去,方才把一颗提起的心稍微放宽。

  扶桑姥姥明明发现继光身负重伤,以为轻易便能打发,不料竭尽全力攻了许久,对方虽然吃力异常,但总没有办法攻破他那绵密剑幕,心中也觉暗暗心惊,更对少年的深厚基础钦佩不已。

  时间在极度紧张中,一分一秒的度过,此刻日正当中,秋阳照射在继光苍白的脸上,黄豆般大的汗珠.—颗颗的顺颊流下,他感到头脑有些昏昏,心脏也狂跳不已,知道这是因为真元耗损过度的关系,这由金精玉魄剑上所射出的剑芒长短可以看出来。

  但,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支持着他,仍然使剑法丝毫不乱一招紧接一招的攻出,不过剑光所笼罩的圈子却愈来愈小了。

  这时,扶桑姥姥破罗似的声音又响了:“小子,你只答应老身,彼此和金蜈宫精诚合作,老身立即晓你一条小命。”

  继光气愤填膺,猛提一口真气大喝道:“你在做梦!”

  丝!丝!剑芒大盛,顷刻之间扩及到二丈开外。

  扶桑姥姥桀桀一阵怪笑道:“小子,你倒倔强得很,可是你真力已渐耗尽,到时不待老身动手,就得虚脱而死,老身不过可怜你一身武功来得不易,才好言劝你说,你以为老身真的没法收拾你吗?”

  就这时刻,倏然远远一人冷然接口道:“老巫婆亏你不脸红,这般威逼一个后生小辈算得什么英雄?”

  白衣罗刹一见这人来到,不禁大喜,高喊一声道:“书淫伯伯快帮着他把那鬼婆子赶跑,他已经负伤啦!”

  就这说话的刹那工夫,书淫已长衫飘飘,倏然到了继光身旁,桑娃娃面前,厉喝一声道:“住手!”

  呼的一声急疾无比的罡风,直向扶桑姥姥卷去,扶桑姥姥嘿嘿冷笑道:“老穷酸你是来找死!”

  长袖猛的一抖,倏向书淫劈出的那股罡风迎去。

  轰!一阵震天价的暴响过去,扶桑姥姥斜斜歪歪倒退八步,脸上颜色骤变,书淫也双肩摇晃着退了二步,但他知道胜利之机,仅在这一瞬间,倏地往前一趋身,厉喝道:“再接穷酸这一掌试试!”

  双掌一翻,一股威猛无匹的罡风,狂飙一般巷起,隐挟排山倒海之力,滚滚滔滔卷到,他在一招硬接之下,已知这老婆子的功力耗去很多,是以这掌已把数十年精修功力全部使出。

  扶桑姥姥冷笑一声,炭条似的手指倏然伸出袖外,横拍过去,竟又硬接了书淫这一招。

  砰!两股掌力再度接实,轰然又是一声巨震,扶桑姥姥蓦地一声厉啸,人已腾空七八丈高,脚尖踏着树梢只一点,二度腾身,人已到了二十余丈外,只闪得几闪,便已不见,无疑地她在这一招硬碰之下已然吃下大亏。

  倒把书淫怔在那里半晌做声不得,白衣罗刹顿脚道:“这老婆子坏得很,伯伯怎么把她放走了呢?”

  书淫长叹一声道:“伯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说来真是惭愧,若不是她和这位小哥恶战了许久,耗去她大部分真元内力,伯伯这点功夫又岂是她的对手?”

  二人一边说着话,正待转身看视继光时,蓦然——

  噗通一声,继光已仰面摔倒在地,吓得凌波仙子和符小娟同声惊呼,一齐向她身旁扑去。她二人可说是关心者乱,试想继光此刻真力耗尽,全身脆弱异常,怎经得起她俩的舍命猛扑?

  就在她俩体躯刚要扑到继光身上之时,蓦然——

  一阵柔风骤起,竟把二人硬生生的逼退,二人不禁同时一怔,抬头看时,挡住她俩的竟是书淫,目注二人沉声喝道:“你俩怎如此不懂事?他此刻正是极其虚弱之时,哪能再受惊拢。”

  说完俯下身去,轻轻拉着继光的手腕看了看脉象,随即把头连摇,凌波仙子和符小娟见他这种表情,只急得眼泪汪汪,拉着书淫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性命绝可保得住,只是……”

  “只是怎样嘛?快说呀!”

  话落倏然出手一阵挥拍,替他试着拍了几处穴道,又俯身下去推拿了一阵,方才轻吁一口气,将身形站直。

  符小娟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到底要不要紧?”

  书淫一面拭去额上的汗珠,一壁轻叹道:“且待他醒转来再说吧!伯伯所能尽力的也仅此了。”

  凌波仙子却于这时,倏然一声惊呼道:“他醒啦!”

  果然继光这时双目业已睁开,一翻身摇晃着站了起来,符小娟抢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掏出绢帕缓缓替他揩去嘴角的血迹,同时急促的道:“光哥哥,你现在觉得伤势怎样?快试着把真气运转,书淫伯伯说你将因此失去武功呢。”

  继光刚才竭尽一身功力,和扶桑姥姥全力支撑,当时全凭着一种坚强的意志,与求生的欲望,是以能支持了那么久,之后,书淫来到,强敌退去,精神—懈,便即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只觉四肢酥软,精神萎顿异常,当时还未想到失去功力之事,这时小娟一提,不禁暗吃一惊,赶紧试着把真气提聚,不禁颓然长叹。

  符小娟一直都紧靠在他身旁,一见他运气的情形,便知不妙,这时见他叹气,更已确定书淫所料不差,只急得她心里怦怦乱跳。

  凡是练武的人,都把武功视若生命,武功失去,就等到于判了死刑,尤其像继光这种风云人物,更比死还要难受。

  小娟深悉这点,竟不再问,忙安慰地道:“这可能只是暂时的,休养几天必定可以复原,我们还是去稻香村吧,也许四位姨奶奶会有办法。”

  继光黯然摇了摇头,此刻他可说是万念俱灰了,一切的雄风壮志,尽皆随着失去的武功消失。

  凌波仙子此刻也知情况十分糟,怔了一会,突然走到继光身旁,道:“你不用焦急,我陪你找我爸爸,他老人家终年采药,必定会有办法的。”

  继光又复把头摇了几摇,慨然一叹道:“姑娘盛意,在下心里明白,漫说令尊不一定会有办法,即会有法又往哪里去找他呢?同时在下也不愿因我之事连累姑娘,姑娘如果有事,此时尽可请便。”

  凌波仙子不禁一愕道:“你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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