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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念出‘杳杳身法’的口诀!”

  “你知道你的行为人神共愤吗?”

  “废话!”

  “欺师灭祖,你不怕报应临头?”

  “我不信这一套!”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可欺,天不可欺……”

  “老头子,我听腻了,快些念出口诀!”

  “念出之后呢?”

  “我奉养你终生!”

  “我会相信你这句话吗?”

  “我可以发誓!”

  “发吧!”

  “我裴若愚如果口不应心,必遭天谴!

  “如我不念呢?”

  裴若愚残酷地一笑道:“我封闭此洞,不给你饮食,让你活活饿死!”

  “杳杳真人”长长一叹道:“这是为人弟子之道吗?”

  “欲为人上人,必须不择手段!”

  “你真的不怕天谴?”

  “哈哈,这是愚人之谈。”

  “那你方才立的誓是假的?”

  “别废话了,真也罢,假也罢,反正就那么回事!”

  “孽障,天道是长存的!”

  说完,双目电张,两道厉芒,直照在裴若愚面上。

  裴若愚骇然而呼:“你……功力已复?”

  “杳沓真人”冷峻至极地道:“你的誓言要应验了!”

  裴若愚面色剧变,弹身便向那道石门奔去……

  “杳杳真人”不见如何动作,一下子便截在门边,似乎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伸手按动机钮,关闭了石门。

  南宫维道手肘碰了王蓉蓉一下,道:“我们出去,决不能让他漏网!”

  王蓉蓉早已有心,只是没有开口,听南宫维道这一说,急忙寻找开启室门的机关,但摸来摸去,竟然找不到机关所在,急得她大喘其气。

  南宫维道对这一门杂学,曾参研过,略一观察,便寻得要领,手指按处,室门徐徐开启,两人一掠而出,南宫维道立即弹身,阻止通向突岩的出口。

  裴若愚转头一看,面呈死灰,栗声道: “你俩……没有死?”

  王蓉蓉目眦欲裂地戟指裴若愚道:“我要看你付出代价!”

  裴若愚突然双膝一曲,朝“杳杳真人”跪下,哀声道:“师父,弟子一时无知,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愿受师父处置!”

  “杳杳真人”大喝一声道:“孽障,迟了,你罪无可免!”

  “师父开恩……”

  “你百死不足以偿其辜!”

  “师父,弟子实在是受了旁人愚弄……”

  “谁能愚弄你?”

  “就是那……”

  说到这里,突然反弹向王蓉蓉,的确快逾电闪,这一着,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王蓉蓉距他最近, “杳杳真人”因堵封石门,离他反远,显然,他想挟王蓉蓉以求脱身。

  南宫维道一扬手,裴若愚即“唉”了一声,跪倒在王蓉蓉脚前。

  原来裴若愚在跪倒说话之际,连用眼角瞟向王蓉蓉,南宫维道知道他想弄鬼,便己留上了心,暗中摸出小玉所赠的宝钗,扣在手中待发。

  “杳杳真人”已经上扬的手,放了下来,厉喝道:“孽障,你是至死不悟!”

  王蓉蓉举掌便要劈落。

  “杳杳真人”一抬手,道: “小蓉蓉,你爷爷与我交情逾命!他该受门规处治,我与你一样痛心!”

  王蓉蓉缩回了手。

  南宫维道上前,拾起金钗,顺手一提,把裴若愚掷向“杳杳真人”脚前。

  “杳杳真人”点了点头,道:“不愧‘造化老人’之徒!”

  裴若愚所伤并非制命要穴,身躯一扭动,站了起来,怨恨地瞪了南宫维道一眼。

  “杳杳真人”大喝一声:“跪下!”裴若愚全身一颤,但仍站着不动,暴戾地道:“如果我再狠心些,绝无今日的结局!”

  “杳沓真人”须发倒竖,气得全身发抖,半晌才道:“你已够狠了,武林中难找其匹!”

  “要杀便下手!”

  “老夫是正门规!”

  裴若愚戾声道:“准备如何处置我?”

  “你到现在仍目无尊长?”

  “尊长如何,你能放过我?”

  南宫维道真想拔剑劈了这无人性的禽兽,但他终于忍住了,对这前辈异人,他是不能放肆的。

  王蓉蓉厉声道:“翟公公,对没有人性的畜牲,费什么口舌,我要亲手劈他……”

  “杳沓真人”望了王蓉蓉一眼,沉重地道:“小蓉蓉,瞿公公有家法!”

  王蓉蓉没法,但激愤怨恨之情,溢于言表,可以看得出她是勉强抑制。

  “杳杳真人”到居中石床上坐定,再次喝道:“跪下!接受家法!”

  裴若愚横暴地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你……想不到毫无人性,至死犹不想悔悟。”

  话声中,右掌一圈一划,一股罡气旋处,裴若愚“噗”地跪了下。

  南宫维道向王蓉蓉施了一个眼色,双双背转身去,这是江湖规矩,清理门户,外人是不能参预的。

  只听“杳杳真人”喃喃祷告了一番,接着是一声闷哼,然后是人体仆倒之声,两小回过身来,只见裴若愚五官溢血,已经气绝,“杳杳真人”须发蓬立,眼眶却含着两颗泪珠。

  久久,长长一声叹息,道:“老夫无能,师门不幸,误收非人,祸延至友,唉!本门将从此而绝了!”

  几句话,道尽了心中的悲愤、自责、凄苦。

  王蓉蓉一个箭步上前,举掌朝裴若愚头颅劈落……

  南宫维道闪电般欺前伸臂接住,道:“王姑娘,不可,人死恨消。”

  王蓉蓉一窒,收回了手掌,粉腮流下了两行痛泪,显见她对爷爷“苍松居士”的不幸,仇恨之深。

  石室呈现死一般的寂静,这场面令人扼腕,也令人惊栗。

  这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才在“杳杳真人”一声悲叹中结束。

  “小蓉蓉,你爷爷安葬了?”

  王蓉蓉凄然道:“是的,就葬在草堂中。”

  南宫维道见说话的时机已到,先施一礼,然后朗声道:“老前辈,晚辈此来,实有所求!…

  “噢,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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