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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舒一剑得手,仗剑长啸,剑芒打闪,夺目生寒,他把从永字八法中自行悟出的剑诀,使了出来,但闻呼声震耳,幽暗古洞里,随着剑式,现出一团闪光,把恶兽山奇,紧紧圈定。

  少女却在一旁赞叹道:

  “这路剑法,果能穷造化之奇,只是内力不能达于剑梢,真气不继,势难持久,恐难克制这等恶物!”

  山奇果然挥动双臀,风随掌出,势若排山,一掌一式,猛猛朝那剑身崩去。

  灵舒但觉剑身压力奇重,嗡嗡之响不绝如缕,连环使上二十四招,一式重逾一式,于是精奇招数,绝不能得心应手。

  那狒狒却是愈打愈勇,抓、崩、劈、点,硬接硬攻,正合上一句俗话“困兽犹斗”,何况这东西力大无穷,灵舒已觉困倦不堪,暗道:

  “这样僵持不下,如何是好?”

  猛忆及身前这位少女,既能看出自己的剑道,功力一定不凡。

  借着剑身上嵌有明珠,亮光闪烁之下,已看出她的双手,不但带着手镣,连脖子上,也套上了蛟筋,无怪不能随意走动,立起下了一种奇异念头:

  “如果能斩她手镣,断去蛟筋,让她恢复自由,两人合敌—个恶兽,那危险岂不减少很多!”

  念头一涌,气壮百倍,暗把实力凝注右臂,刷刷刷,连环三剑,“擎天一柱”、“昂目穿云”、“疾风暴雨”,把山奇逼个手忙脚乱。

  旋将手腕一沉,身子随剑式一矮,暗里抄起一块斗大石头,朝山奇胸上砸去。

  变生肘腋,狒狒受惊,只有往斜刺里倒纵,灵舒以进为退,疾回身,阙光随一转之势,卷起一条银练,匝地而起,指向山奇,却挟雷霆万钧之势,朝镣梏之上劈落。

  雷响剑啸,妆如石破天惊,镣梏立断,石洞里,光华嘹绕,紧裹着一位貌胜子都的少年,快似旋风卷烈火,朝少女身后一闪,少女欢啸道:

  “你手法真快,断镣斩缚,俐落之极,由我把这恶兽缠住,你拿宝剑刺它要害。”

  闪闪银光之下,已照着她那娇俏身材,一身碧蓝,满头秀发,蛮腰楚楚,幽香袭人,但仓卒中,无法细看她的容貌,人在剑光中微微一晃后,业已欺近异兽身旁。

  一条巨大无比的黑影,捷比石火雷电,将周围空气,激荡得如大海狂涛,排空直卷。

  灵舒恐少女受伤,忙挥阙光短剑,剑上光芒,暴射而起,但舒儿短剑,还未击到恶兽身上,山奇的庞大身躯,已被一股奇劲掌风,震得往壁上一撞。

  舒儿剑落,底下一空,骤惊之下,手臂似乎被人轻轻一推,还闻笑语晏如,那声音似乎更带磁性。

  “瞧你凭地鲁葬,几乎把我伤着,山奇还未死呢!”

  舒儿一动,无意间,手肘触着一只软绵绵之物,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原来人家的乳房,正被自己的手肘压个正着,那份俏丽颜面,几乎使自己怀疑是在梦中,生死关头,猝然惊艳,在复杂紧张的微妙心情下,手臂往下一垂,剑上光华大减。

  少女也觉娇羞难禁,粉脸低垂。

  闪光剑的两面,各嵌着三粒豆大明珠,照得剑身上,如一泓秋水,银光阅烁。

  但灵岩洞的中部,颇为广阔,剑上光华不强,银辉里,突见那山奇的身影,朝两人直窜而来,男女双方,本陶醉在一种惊喜的气氛中,暂把生死忘却,恶兽猛袭,少女二度发难。

  山奇用“灵猿扑枝”之式,少女则用“彩凤栖梧”,一黑一蓝,疾逾惊雷掣电。

  恶兽长臂一圈,内含少林七十二神功之一的“抱树功”粗同巨于的黑臂,挟着一股腥风,扬合之间,朝少女拦腰便抱。

  “孽畜找死!”

  少女连环劈出两掌,“摘香拾翠”、“步障摇红”,掌分阴阳,疾含劲风,由身旁贴地飞出,卷起地下的碎石,发出一阵激荡之音。

  山奇圈来之势,旋风也极为疾劲,风力一撞,几丝破空之声,由旋风里直射而出。

  山奇厉嗥倒退,两手按胸,似乎受击。

  平地突然卷起一道银光,直绕恶兽身侧,嗥啸之声,椎心刺耳,倏地银光乍敛,山奇匐然而扑。

  少女知道灵舒业已得手,偏还关心已极,一式“皱莺出谷”,俏生生的朝他身后一掠,右掌扣着舒儿左肩,往斜刺里一跃,还低声细语道:

  “山奇生性残暴,不易死亡,我们赶紧避开要紧!”

  不待语毕,立即松开了手,转拉着舒儿衣服,朝向洞口走去。

  山奇中剑。剑从谷直达内腑,临死犹作最后挣乱,一阵翻滚,毛爪所及,碎右如雨,轰吼之声,全洞均为之震动,也不知经过若干时候,从石隙中传来一线晨光。

  地上,躺着一具黑尸,凸目裂嘴,状极骇人,灵舒拟将宝剑抽出,少女立即止住道:

  “动作要快,否则,它腹腔之内鲜血喷了出来,留心弄脏了衣服!”

  灵舒见她软语莺声,如一朵芙蓉,靛苞初放,不由爱上心来,浑身疲劳,已忘得一干二净,逐跳上前,将剑一抽,但闻吆的一声,鲜血直喷而出,蓝衫之上,血迹斑斑,不由尴尬之极。

  少女掩口微嗔道:

  “叫你小心,偏不听话,如你弄成这般模样,如何出得洞府?”

  舒儿纳剑还鞘,将手帕朝血迹之上,抹了又抹,微笑道:

  “能和妹子一道返家,骤得丽人,不知祖母如何喜法?”

  少女一怔神,随即恢复原有天真之状,含笑问道:

  “你没有父母么?”

  舒儿摇了摇头,两点热泪,不禁夺眶而出,回顾对方,粉脸上,也掠起一层暗影,似有无限心思,尽在不言,舒儿不由又怜又痛,暗道:

  “我们彼此,应是同病相怜,大约她也没有父母了,否则,何以会被恶人,这般幽禁起来?”逐笑问:

  “妹子芳名尊姓,烦不吝见示,使我也好称呼?”

  耳际,突响起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

  “论年龄,你应称我姐姐才对,大约冒失惯了……”

  舒儿俊脸一红,嚅嗫道:

  “哥哥妹妹,似乎容易叫得嘴响,而且一般习惯,也是如此。”

  对方微蹙双蛾,薄嗔道:

  “姐姐弟弟,还不一样么?说出你今年多大?”

  “小生庚周乙酉,虚长一十五岁?”

  “那还差得远呢?不但是姐姐,而且还是大姐姐呢!”

  看她云发雾鬓,翠袖低垂,一笑嫣然,美舒儿,不觉大

  为倾倒,幽深的古洞里,两美相对,耳鬓厮磨,宛如玉树环花,临风小立,彼此都觉陶醉了。

  旭月初升,灵舒请少女随同自己一道出洞,这妮子,手弄碧玉搔头,半晌未置可否,随后决然一笑,还柔情脉脉地看了舒儿一眼,欲言又止者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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