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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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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铁头翁到底向武林判官说了些什么,冷一凡当然无法知道,连猜都无从猜起,但他并不怎么在乎。 要是这百岁以上的怪物要对他有所不利,他也无从逃避既然是力有不逮的事,想了是多余,顾虑更是多余,不如泰然处之。 铁头翁这时才把目光扫向横在佛堂门槛外的尸体。 “人是谁杀的?” “不知道!”武林判官首先回答。 冷一凡摇摇头,表示答案跟武林判官一样。 “现在只你们两个玩剑,你们都不承认杀人,难道死者是自杀的?” 这是句极普通的推论话,但却巧合了状况。 “看样子真像是自杀的!”冷一凡开了口,不由想起了刚才失踪的守庵妇人,他想说出来,但想想又闭上口。 铁头翁度着鸭子步走了过来,偏起大头看了一眼,口里噫!“了一声,自语般地:道”真的象是自杀……“ 弯下腰,翻检了—下,突地回身望着冷一凡,眸子里射出两道冷电,直照在冷—凡的脸上。 冷一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觉得铁头翁的目芒象是了形之物戳上了脸,他头—次经验到这种可怕的目芒,这代表着深不可测的功力。 “浪子,真的不是你?” “不是!”冷—凡断然回答,“奇怪!”铁头翁深深一想,又道:“浪子,这具尸体是本来就摆在这里的?” “本来在墙角,是晚辈移到现在的位置察看。” “你看出什么蹊跷没有?” “有,自杀不可能穿胸透背。” “对啊!你很细心,还看出别的没有?” “别的看不出来!” 冷一凡口里应着,心里却在想:“别的还能有什么,一个可能是人被杀之后,趁断气前的一刻,让被杀者的手捏住剑把,装成自杀的样子,人在临死,抓东西是抓得很牢的,难道这老怪物能看出别的什么来?” “这似乎不可能?” “……”冷一凡不知道老怪物意所何指,接不上腔,只好默然。 “庵里该有尼姑,人呢?” “只一个打杂的俗家妇人,趁晚辈不注意溜了。” “噢!”铁头翁用短手猛拍了一下大头,喃喃道:“当今之世,竟然还有人会这种绝传的功夫?” 什么绝传的功夫,冷一凡当然也无从思忖。 “前辈指的莫非……”武林判官开了口。 “莫非什么?”铁头翁反问。 “推元反戕”,冷一凡从没听说过,只是从这四个字的表面意义,意识到死者是死于一种怪异的邪功而并非自杀。 铁头翁刚才说是一种绝传的功夫,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会这种功夫?江湖上尽炙不可思议的怪人怪事,那妇人就是一例。 沉默了片刻之后,铁头翁挥着手道:“你们可以先走!” 你们,指的是冷一凡和武林判官两个人。 这怪物何从自来,何所为而现身全没交待。 武林判官可真听话,片言不发便掠身而去。 冷一凡犹豫了一下,也弹身离去,带走了一个谜。 日上三竿。 冷一凡躺在客店里自己的床上,一夜折腾,他睡得很熟店小二已经来看了三次,他关心的是浪子郎中是否继续给看病,因为他有外快可赚。 音音真的住在对面房里,她已经起床,同样出进了好几遍,不便唤醒冷一凡,她判断他回来得很晚。 “姑娘!”小二在明间门边探头。 “什么事?”音音出应。 “郎中先生还没起身?” “关你什么事?” “谷府二先生来访!” “噢!” “我已经起身了!”冷一凡步出明间。 “郎中先生,二先生来拜访!” “请他进来!” 是!“小二立即转身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店的?”音音关切地问。 “天亮之前!” “事情办妥了?” “唔!” 冷一凡漫应了一声,普渡庵所遭遇的怪事又一幕幕地重映心头,解不开的谜,音音的身份还是谜。 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女杀手,她的坚决否认,得不到事实的证明,真假难判,似是又非。 至于铁头翁究竟向武林判官耳语了什么,更是无法想象问题是否与自己有关?他现身绝对不是无因的。 “浪子,你早!”二先生步了进来。 “二先生一清早枉顾,有何指教?” 二先生深深望了音音一眼,深沉的目光,加上精悍的神色,显示出他是个不易应付的人物,城府深而又带狠。 “请你去看一个病人!” “什么样的病人?” “你暂时不必知道。” “如果在下拒绝呢?” “你不能拒绝,因为你是挂牌行医,医生没有拒绝病人的道理。” 二先生语音凝重,显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带着强制的意味。 冷一凡心念电转,求医的定然是谷家的人无疑,自己要在此地办事,不宜得罪此地的霸主,走一趟也无所谓。 “现在就去么?” “对,外面已经有轿子在等候。” “轿子?”冷一凡几乎多口而笑,强忍住道:“在下只是一个江湖郎中,两条腿跑不折,何必要坐轿!” “这是病家的诚意,也是祖传的规矩,请病必须用轿子接。” 二先生一本正经,脸上似乎也颇有诚意:“你就收拾收拾吧!” “没什么好收拾的,带几根针就成了!” 音音淡淡地道:不带助手么?“ 冷一凡瞄了二先生一眼,见他没反应,朝音音笑笑道:“音音,你就守在店里吧,坐不住可以出去散心,人家大户人家规矩大,同时我也不需要助手。” 音音耸耸肩,不再开口。 密不通风的轿子,遮掩得很严密,连一丝缝都没留,抬轿的是两名彪形大汉,另外还有两各跟着换班。 冷一凡就坐在轿子里,两眼不能外看,就只有靠听觉了轿子起先是在街道上,闹市必有的声浪是听得出来的,后来声浪 逐渐静止,只剩下轿夫沙沙的脚步声,快而有力,象是已到了荒野,静得可怕。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轿子快行如故,只有在换接时才稍稍停顿那么一下,有这么远的路么? 这不象是到谷府,要是谷府早该到了,病家到底住什么地头,二先生亲自出面请的,照理与谷家脱离不了关系,可是路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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