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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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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宇肃然道: “据晚辈所知,在一二月前,她的身手还在晚辈之下,不知怎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 “有几次她在盘膝调息,头上有一道银炼似的白圈,不知是何缘故?” 程九皋微微一震,道: “真有这等事?” 岳家宇虔容道:“晚辈曾看到两次,绝不会走眼!” 程九皋面色凝重,道: “令尊有一尊金佛,是否在她身上?” 岳家宇肃然道: “那金佛曾经一度在琬妹身上……” “这就是了……”程九皋肃然摇头道: “她偷学了上面的武功心法!那种心法叫着‘太上罡气’,为当今武林中两大奇学之一……” 岳家宇暗吃—惊,道: “那金佛上有武学心法?晚辈毫无所知!” 程九皋冷笑道: “昔年有人把金佛送与令尊,要他学金佛上的心法,但令尊何等身份?虽如此种心法非同小可,也不屑拾人的牙慧,依老夫推想,令尊既不屑学,当然也不希望他的后代学此心法,所以……” 他叹了口气,继道:“要想报仇,似乎非学此心法不可!不然的话,就凭你目前的进境,再练三十年,仍不足与那血魔对抗……” 岳家宇剑眉一挑,道: “既然家父不屑练此心法,晚辈岂能例外!今生今世,晚辈绝不练那‘太上罡气’!” 程九皋肃然点头道: “少子,你很有志气!但老夫也必须提醒你,当今武学,也只有‘太上罡气’和‘大心灯真气’,足以压倒那个血魔,但是‘大心灯真气’,似乎早已失传,因此,你要想找那血魔报仇,又不肯学那金佛上的心法,我看……” 程九皋不便说出来,但岳家宇已知报仇无望,现在他对白琬偷学金佛上的心法,而不告诉他这件事,心中十分不悦,低声道: “程前辈,那金佛上本雕有赠物者的姓句,却被人抹去,而抹去之人却不是琬妹,不知那人是谁?” 程九皋授头道:“老夫也不知道,老夫昔年仅知有人送他金佛,却不知那人是谁?少子,你若是决心不学那‘太上罡气’,就必须妥为收藏,绝不能再落于他人之手……” “还有!”程九皋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道: “算了!这件事老夫不便多管,俗语说:宁折十座庙,不破一人婚,那妞儿似乎对你……” 岳家宇正色道: “前辈有话请讲,晚辈愿聆教益!” 程九皋肃然道: “令尊不学那心法,显然赠送之人不是令尊的师辈,而且依老夫推测,那人可能仍活在世上,设若他发现你的妻子学了‘太上罡气’,定以为你教她的,那样以来,岳家虽未吃鱼,却沾了一身腥……” 岳家宇点点头,道: “晚辈也有同感,不过晚辈未来的妻子,绝不会学‘太上罡气’!” 程九皋歉然道: “少子,老夫郑重声明,就是你也学了‘太上罡气’,也不要紧!可犯不着因她学了此种心法,而影响了双方情感,依我猜想,她暂时不告诉你,只是一种很幼稚的想法,希望能比你高些,而时时保护你……” 岳家宇暗自哼了一声,心道: “我岳家若要女人保护,岂能湔雪岳家的血仇!” 程九皋低声道: “少子,你也过去吧!可能那些魔头追错了方向,已走得远了……” 岳家宇伏身疾掠,安然到达小丘之后,接着,程九皋也掠了过来,道: “老夫既已被他们发现,必须去联络几位好友,共商应付大计,现在只得分手,你们二人若不分开,即使遇上大敌,若能手脑并用,见机行事,尚可自保!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毕,三五起落,消失在潆潆烟雨中。 白琬甜甜一笑,道: “宇哥哥……咱门快离开这里吧!” 岳家宇肃然点头道: “我们自此湖的左方绕过,再穿过宝应湖北上,我相信他们向高陲湖右边追去了……” 这高陲湖的左边,乃是皖境,二人向北疾奔,岳家宇已下定决心,不学金佛上的心法,一路上极少说话,苦思程九皋所授的一招武学。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学了三位高人的三招武功,他知道必须把三招武功揉合于师门的武功之中,再加精研,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于是他并不急于赶路,却在宝应湖南岸一座破庙中住了两天,将三招武功与师门绝学合研,共得五招。 这五招的威力如何?不得而知,他本可和白琬印证一下,却因她违背了他爹爹的意志,偷学了金佛上心法,心中十分不快,况且到现在她仍然不告诉他,心中一烦,就不愿和她噜嗦。 白琬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无微不至,亲自到黎城去买了些馒头和卤菜为他充饥,岳家宇吃了一点,就示意起程。 他对泰山中那两位石前辈的云天高谊十分景仰,想去拜见一下,然后趁途中一段时间,苦练这五招,然后再到勾漏山去会一会“勾漏三残”。 设若他以这五招武功,能与“勾漏三残”扯成平手,他就敢面对龙起等高手,报仇雪恨,甚至于也敢去找那魔头决一死战。 “宇哥哥……”白琬温柔地道: “你这两天好象闷闷不乐……” 岳家宇淡然道地: “没有什么!我只是感觉复仇任务艰巨……” 白琬微笑道: “宇哥哥,你不必忧心忡忡,小妹可以帮你呀!” 岳家宇现在就怕听这一句话,哂然道: “岳家的血仇,绝不假他人之手,琬妹的好意小兄心领——” 前面就是宝应湖南岸,一个高瘦老人坐在一块大石上,手持一根花花绿绿的竿子,似乎正在垂钓。 此刻正自回头,向两少望过来,那—双碧绿的眸子,既小又圆,精芒暴射,极是骇人。 就在这工夫,左方湖边芦苇中钻出—个老道人,左手提着竹篓,右肩上搭着一根鱼竿,匆匆走到高瘦老人身边,大声道: “这位老哥哥请让一让,小弟世居于此,以渔为业,一家大小,差堪温饱!此石为小弟数年来坐钓之位……” 那高瘦老人头也没抬,却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老渔人喃喃地道: “这一带只有此处鱼多,今天既然晚来—步,也只有迁就了……” 说毕,放下鱼篓。装上了渔饵,把钩子放在高瘦老人龟竿之旁,开始垂钓。却回过头来,向两少暗使眼色,叫他们赶快离严此处。 两小心中一动,向那老人的花绿拉竿望去,不山心头大震,只听那老人渔喃喃地道:“这位老哥哥的钓竿,花花绿绿,极象一条蛇,而且竿头没有渔线和渔钩,莫非是学那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么?” 高瘦老人抬头看了老渔人一眼,冷峻地道: “不错!老夫正是效那姜太公钓鱼之法,愿者上钩!凡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表示命该如此,寿限已终……” 这老人语气阴冷,好象噬着脆冰,只闻那老渔人指着湖叫道: “看哪!老哥哥鱼竿之下来了三条鱼,一大两小,大的心里有数,不愿上钩,两条小鱼不知死活,环游不去,真是两笨鱼……” 两少心中一动,隐隐猜出老渔人语含禅机,似在警告他们赶快逃走。 但两少的想法不约而同,白琬想保护岳家宇,趁机眩露一下,岳家宇刚刚研成五招绝学,也想牛刀小试,所以两人根本没有退缩之意,反而缓缓走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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