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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区区当代九大门派查出真凶,但那是另一回事!”

  “今夜施主准备怎样?”

  “区区不为己甚,只请掌门交出武功!”

  此言一出,人人皆震惊“灵虚上人”下意识地向后一退身,栗声道:“黑儒,愿你多多思量昔年公案的前因后果,别一意孤行,上下大和,昔年各门派死伤弟子,数以百十计,何不退一步想想?”

  “黑儒”冷酷地道:“昔年公案之肇因,责任在各派掌门人、本儒是被迫自卫。”

  “九龙今仍下落不明,施主此举,是恃技逞强……”

  “住口,本儒尊你是一门之长,才先礼后兵!”

  “施主要准备在本山造孽?”

  “掌门人如能自动交出武功。区区立即下山,秋豪不犯!”

  怒哼声中,七名护法老道齐齐亮出了长剑。

  “黑儒”目泛奇芒,在黑夜中有如电炬,惊人至极。

  “灵虚上人”老脸铁青,抿嘴不语。

  七名老道陡地弹身,各占方位。布成了叫“北斗剑阵”。

  “黑儒”一字一句地道:“掌门人,本儒不负任何后果之责!”

  场面猛时充满恐怖的杀机。

  老道之一高声道:“掌门人”,请退出阵外,为了派誉,弟子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灵虚上人”高宣了一声“无量寿佛”痛苦地道:“本座不能使灵山蒙污,净地染血尔等退下!”

  “掌门人!”七道同时出声。

  “灵虚上人”目光一扫七名护法,再次遭:“你们退下,这是令谕!”

  七老道个个悲愤莫名,但掌门人业已发出了谕命,是不能违抗的,派令森严,七道齐齐稽首齐应一声:“遵掌门法谕!”退回到掌门人身后。

  “灵虚上人”突地仰首向天,激越地道:“弟子灵虚无能决以身殉派誉,历代祖师灵鉴!”

  说完,低头平视,目光如电,悲壮地道:“本座自知不是施主对手,但义无反顾,武当之誉不可轻悔,最后有一言奉陈,施主愿听吗?”

  “请讲?”

  “皆年公案,事缘“九龙令’而起,就事论事,九大门派昔年所采行动虽不无过激之嫌,但衡情度理,在指证确实之下,别无选择。

  “时至今日‘九龙令”仍无下落,但若仅凭施主片面否认,便恃强报复整个中原武林同道,恐无一人苟同此一作法

  “掌门人的本意是什么?”

  “灵虚上人”沉声道:“九大门派之中,‘华山’‘太极’两位掌门人已于是役罗难,剩下七位掌门人,其中‘衡山’‘邛崃’两掌门人又先后归道山,实际上只余少林、武当、峨嵋,祁连、终南五派……”

  “衡山、邛崃两派掌门已不在人世了?”

  “不错,所以本座建议再查‘九龙令’下落,如查出真正凶手,证明施主无辜,五派掌门必有所交代,这不单对施主,也对整座中原武林。”

  “如果区区不同意呢?”

  “就请出手,本座决心血染当场,不敢辱及本派声誉!”

  不必提说,“黑儒”便是丁浩的化身。

  丁浩面临了大的抉择,“灵虚上人”之言,情在理中,但如答应他,便与师父交代的行事原则有出入。

  如不答应,眼前将是一场可怕的杀劫,同时也的确难以对武林交代,可是万一“九龙今”真凶查不出来,是否该继续执行师令呢?

  “黑儒”无辜,是自己的事,向各大门派采报复行动,决不为武林所谅解,“黑儒”的声名必将受损。

  心念几转之后,突地毅然道:“本儒期约一年,一年之内,各门派必须尽力查出真凶,对本儒作明白交代,否则一年期满,本儒仍照原意采讨债行动,后会有期了。”

  说完,弹身飞逝。

  “灵虚上人”长嘘了一口气,单掌门讯,高宣:“无量佛,武林劫运又生了!”

  丁浩下了武当山,改回本来面目,昼夜直奔谷城。

  第二天,辰牌时分,回到谷城,重入原来旅邸,打尖歇脚,回想昨夜所经,不禁摇头叹息,家仇师恨,使他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歇息了半日,申初时人离店上路,要抄捷径,必须横越荆山,他忽然想到了“全知子”所说的“黑石谷”,如能顺便找到了雷公,便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正行之间,忽见前头路上,一个臃肿的身影在蠕动,看似笨拙,其实却快如行云流水,眼看着倏然之间便去了老远。

  心中一动,加紧身形,追了上去。

  临到切近,一看,不由又是一震,对方不是别人,止是络阳城外,小庙边与“望月堡’”总管“独霸天黄强一鬼祟耳语的的胖和尚。

  “独霸天黄强”送别齐云庄武士总教习叶茂亭之后,便联络这和尚,这和尚不远千里南下,看来此中大有文章。

  “南庄”“北堡”一向不相往来,现在忽然打上了交道,情况颇不寻常。

  心念之中,放缓身形,保持一段适当距离,遥遥跟上。

  中途经过两座镇甸,胖和尚没停下来,丁浩也只好跟着走,渐渐天色黑暗下来,却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放眼望去,尽是野林荒草,连户人家都看不到,在谷城打尖时尚未过午,此刻又已饥肠辘辘,如果胖和尚一夜不停的赶,可就灾情惨重了。

  跟久了怕被对方察觉,丁浩把距离又拉远了些。

  约莫起更时分,忽见前头侧方林梢亮起了一盏红灯。

  有灯火必有人家,丁浩心里这么想。

  胖和尚一折身,朝亮着红灯的林子奔去,丁浩绕了半弧,跟着进入。

  林中是一间古庙,那红灯是庙前点的天灯,庙门紧闭,一方泥金剥落的大匾,隐约可看出是“敕建崇功寺”五个大字,其余年代等都已模糊无法辨认。

  胖和尚扣动门环,里面传出了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道:“什么人?”

  “挂单的和尚!”

  “可有度牒?”

  “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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