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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第十一章 历数惨案

  徐文驰赴桐柏山,被一个陌生汉子唤住,说奉主人之命传言,要借他的手摧毁“卫道会”,事成母子即可重逢,徐文大惑骇凛,根本无法想象对方的来路,而对方又讳莫如深。

  陌生汉子忽问徐文:“你知道令尊徐英风与另一个锦袍蒙面人是谁下的手?”

  徐文全身陡地起了一阵悚栗,道:“是谁下的手?”

  陌生汉子反问道:“以你的看法,何人有此能耐一举而毙两名拔尖的高手?”

  “这……很难说!”

  “很难说?”

  “据当日目击的人传言,家父与另一锦袍人拚搏,双方都到了精疲力竭之境,在那种情况下,足以制两人死命的高手,可能就不止一二人了!”

  “话虽如此,可是以两人的身手,虽在力战之后,不能说没有一人能全身而退,双双死在现场战圈之内。

  “不错,这话有理,朋友说是谁吧?”

  “‘痛禅和尚’!”

  徐文连退三步,栗吼道:“是他?”

  “正是那秃驴,他是受‘卫道会主’之令行事的!”

  “真的是他?”

  “区区奉命传言,信不信由你!”

  徐文目中闪出了杀光,的确,除了“痛禅和尚”之外,谁能有这种身手,一举而毙两个一等高手于现场?父亲的功力不必说,“七星故人”的身手自己见过,并不逊于“无情叟”、“丧夫翁”之辈,但……

  心念之中,咬牙道:“何人目击?”

  “敝主人!”

  徐文窒了一窒,他的主人是谁?为何令“过路人”数度向自己下毒手?为何劫持母亲?这简直无法想象。

  想到“痛禅和尚”的功力,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贯主人说要借在下之手摧毁‘卫道会’?”

  “不错!”

  “为什么?”

  “很简单,敝主人也想解除这份威胁。”

  “可是在下没有这份自信?”

  “敝主人已有安排。”

  “什么安排?”

  “你可以自由出入‘卫道会’总坛,且是该会上宾,是吧?”

  “在下不否认。”

  “所以,你可以成功……”

  “朋友不要再绕弯子了,干脆说出来吧?”

  “并非绕弯子,而是话必须先说清楚,你下手之时,得选最适切的时机,‘痛禅和尚”与‘卫道会主’必须同时在场,毁了这两人,其余的不足虑了。”

  徐文既振奋又困惑,激动地道:“如何下手?”

  陌生汉子目光朝四下一扫,然后从贴身取出一个小布袋,道:“你自己看吧。”

  徐文接了过来,拉开袋口,向内一张,骇然道:“‘五雷珠’!”

  陌生汉子阴阴一笑道:“不错,正是‘五雷宫’镇宫利器‘五雷珠’,此珠威力谅来你已知道,三丈之内神仙也难幸免!”

  徐文持袋的手有些发颤,这的确是毁灭仇家的极佳利器,此珠在手,何畏“痛禅和尚”的“先天神功”,如果机会凑巧,“卫道会”一干高手,将无一幸免。

  俊面上满是杀机,内心充满了快意恩仇的愉悦。

  这神奇而诡计的转变,又是始料所不及的。

  他已无暇去分析对方的动机,报仇,是自己的唯一大愿,只要能报仇,付出些代价又算什么,何况母亲被劫持在对方手中,即使对方没有提出这两利的条件,而另索苛酷的代价,自己一样莫奈其何。

  “贵主人说事成之后,还家母的自由?”

  “一点不错,还公开一切秘密。”

  “有什么保证?”

  “只此言语便是保证。”

  “这……”

  “姓徐的,如果敝主人有意玩弄奸谋,任何保证都是空的,第一、令堂在我方控制中,第二、你明我暗,第三、掌握了你的来历,便是掌握了你的生死!”

  徐文悚然而震,对方说的全是事实,不容否认,猜想对方主人,必是个不可一世的恐怖人物,假自己的人,除去了劲敌,佛心又已落入对方手中,一旦练成佛心所载神功,势将天下无敌,对方的野心雄图,已不言可喻了。

  陌生汉子又道:“‘五雷珠’威力极强,如使用的时机得当,稳赢不输,用时只消用力掷落即可。”

  “这一点在下省得!”

  “如此祝你马到成功,再见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掠而逝,身法玄奇得惊人。

  当初,他以为“妙手先生”的身法是当今第一,现在看起来却未必了,对方一个手下人已具如此身手,其主人可想而知,的确,武林中一山还比一山高。

  他把“五雷珠”小心翼翼地置入怀中,心里上似乎有了一层保障,此去桐柏山,将是最后一次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向“轿中人”等抖露身分,否则这目的将难以达到。他想到“痛禅和尚”手接“五雷珠”的一幕,不由不寒而栗,如果自己企图败露,对方有备的话,成败就很难说了。

  母亲知道自己此次的行动吗?骨肉天性,他不禁潸然泪下。

  此次如果不幸失败,必横尸桐柏山无疑。他并不怕死,父亲死了,多少家人死了,多少“七星帮”弟子死了,自己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血海深仇岂能让它沉沦呢?

  上官宏、“卫道会主”、“痛禅和尚”是主要目标,自己如何制造机会,使三人无一漏网呢?

  即使目的达到应付其余高手,无疑的是一场艰苦酷烈的搏战。

  不久前,被“五雷宫”破坏了前关,业已恢复旧观,势派反而更宏伟。

  徐文甫抵关前,一个蓝衣人迎了上来。对方,正是“卫道会”总管古今人,徐文在该会第一次开刑堂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由于他,徐文想起“七星堡”总营方炳照,身分败露,被按律处死的那一幕,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头翻涌起来。

  古今人一个长揖,笑吟吟地道:“少侠辛苦了,区区奉命迎接!”

  徐文心头一动,暗想,看来“轿中人”已经如约安排自己与上官宏见面了,心中又是一阵激动,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谦恭的神色道:“不敢当!不敢当!”

  古今人侧身摆手做出一个肃客之状,道:“少侠请!”

  “阁下请!”

  “请勿拘利,区区是奉命迎宾?”

  “如此有僭了!”

  穿过头关,关门外已备了两骑骏马,徐文略作谦让之后,翻身上了马,拦缰向总坛方向奔去,心中却有如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想着,此去该如何措辞,因为“轿中人”对自己的身分业已起疑,“痛禅和尚”是否已经回山?自己该以什么办法促成仇魁聚在一起,以便下手?

  顾盼间,来到总坛之前,有人接过马匹。

  徐文在总管古今人陪同之下,直入客舍大厅。

  “卫道会主”早已迎侯,落座之后,“卫道会主”向古今人道:“古总管,准备酒筵,并请各位客座及护法作陪!”

  “遵命!”

  古今人施了一礼,并向徐文道了声:“失陪!”退出厅去。

  徐文内心暗地振奋,这的确是求之不得的事,机会不招自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下手场面了,只不知所谓客座与护法是否有“痛禅和尚”在内?自己所知,“轿中人”、“无情叟”、“丧天翁”、“彩衣罗刹”这帮怪物是在数的。“轿中人”从未露过面,不知今天是否以真面目出现……

  “卫道会主”沉缓地开了口:“小友来意本人业已知道,只是有个问题盼小友坦诚相告?”

  徐文镇定了一下心神,道:“会主有话请提出!”

  “卫道会主”平板的面目一无表情,声音却微显激动。徐文既已知对方是易了容的,并非本来面目,便也不在意。

  “上官宏曾受小友救命之恩,他本人没齿难忘,小友坚持要见他,说是为了与‘七星帮主’徐英风一段恩怨,所以,不得不请问小友,小友与徐英风到底是何渊源?”

  徐文面对仇人,不由暗地切齿,但,他现在不能抖露身分,否则此次的计划便将幻灭了,当下沉缓地道:“这一点可否容在下见到上官宏之后,当众宣布?”

  他提出这要求是有深意的。

  “卫道会主”皱了皱眉,道:“不能先对本人透露么?”

  “在下认为时机不适切。”

  “时机?小友这句话似有深意?”

  徐文心头一凛,道:“可以这么说!”

  “好,本人不勉强小友,不过,本人倒想先代上官宏说说恩怨经过……”

  这在徐文正是求之不得的事,立即道:“在下洗耳恭听!”

  他期待这已经很久了,只是没机会,他所知的是上官宏与父亲有杀妻灭嗣之仇,至于实情,却不得而知,他也问过父亲,但父亲却讳莫如深,现在,对方主动提出,正合心意。

  “卫道会主”眼中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沉重而缓慢地道:“事件回溯到二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个芳名四播的美人,叫祝艳华,她,便是上官宏的妻子,男才女貌,不知羡煞了多少江湖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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