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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回肠百转,始终无计可施,最后,只好咬紧牙关,救命要紧。

  他解开了她的罗带,轻轻褪开小衣,一双手颤抖得几乎摸不准穴道。

  "丹田","腹结","气海"……

  他觉得自己的里衣,已完全被汗湿透了。

  下手的人,十分阴损而残酷,手法又甚为诡异,如果不碰上朱昶,别人可能解不了,气血下降,郁积于胸,那真不知如何是好!

  穴道解开,朱昶蓦见少女靠在舱壁上直喘气。

  工夫不大,少女气血渐渐转为红润,呼吸也渐渐调匀,悠悠睁开眼来,茫然四顾,血红的双眸,转到朱昶身上,陡地如中蛇蝎般跳了起来,厉声道:"你是谁?"朱昶赶紧别过头去,道:"断剑残人!"

  "断剑残人?"

  "不错!"

  少女拂开了披在面上的秀发,低头一看,登时粉腮大变凄厉地道:"我劈了你这恶魔!"手起一掌,劈向朱昶,双方近在咫尺,伸手可及,朱昶靠舱壁而坐,简直避无可避,如果还手,又怕伤了她。

  情急之下,只好一把刁住对方皓腕,发急道:"姑娘莫误会!""误会,你们这些丧尽天良"黑堡"爪牙,姑娘不想活了!"奋力一挣,没有挣脱,左掌闪电般劈向朱昶脑门,竟是意存拚命。

  朱昶只好又抓对方左腕。

  "姑娘,冷静些,想想经过!"

  "不必想了,你死或者我亡……"

  双手被抓,用上了脚,踢向心窝要害。

  朱昶一扭身,功臂一震,把少女抛回床上,大声道:"难道区区救你错了?"少女一楞,继而嘤嘤啜泣起来,刹那间变成了一朵带雨梨花,那种楚楚可怜之态,更加令人沉醉。

  衣裂难掩,这一哭,双峰颤个不停,使人眼花心撩,目眩神夺。

  朱昶是正人君子,但不是圣贤,此情此景,直使他六神无主,气荡肠回,他把目光投向舱外,但那撩人的情景,仍在眼前幌漾逐之不去。

  少女这一哭,直哭得天惨地愁,肝肠寸断,无了无休。

  过了许久,朱昶忍不住道:"姑娘别尽哭,区区有几句话要问……"少女止住啼声,但双肩仍抽动不已,泪眼婆娑地望着朱昶道:"少侠如何称呼?""断剑残人!"

  "奴家是请教尊姓大名?"

  "区区没有名姓!"

  少女窒了一窒,才道:"是少侠救了奴家?""是的!"

  "怎会在船上?"

  "求其隐秘,好为你疗伤!"

  "奴家爹爹的遗体呢?"

  "啊!……那是……令尊?"

  少女的泪水又告簌簌而下,咬牙切齿的道:"是……家父!""姑娘芳名?"

  "奴家叫方柔柔。"

  朱昶下意识地心头一荡,好一个动听的名字。

  "方姑娘可否把经过事实见告?"

  方柔柔用衣袖拭了一拭泪水,哽咽着道:"家父叫方彬,是一名武师,在成都府告老致仕的张御史府中当护院,先母见背,父女俩相依为命……""啊!方姑娘知道凶手是何方人物?"

  "知道,是"黑堡"那批恶魔!"

  "事缘何而起?"

  方柔柔娇喘了一会,道:"据说张御史在京供职之时,曾在无意中得到了一颗来自交趾国的孽龙珠……""孽龙珠?"

  "是的,"孽龙珠"能辟水火,兼解百毒,所以是武林人觊觎的至宝……""以后呢?"

  "月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个不明来历的中年文士来访,声称奉主人之命,要家父设法盗取那颗"孽龙珠",限半月之内献上,否则性命不保……"天地至宝,人人均想得之!

  为了那颗"孽龙珠",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无穷的杀孽!

  多少人,利欲薰心,梦想得到武林奇宝而丧身!

  多少人,为了武林正义,为了友难拔刀相助,稍一不慎,弄得非死即残!

  而又有多少人,气血方刚,凭仗武功高强,想来个人财两得!

  然而,到头来,却是一场梦!

  方柔柔拭了拭溢出的泪水,道:"家父为人刚直,况且对张御史感恩知遇,岂肯做这这种事,但又慑于"黑堡"淫威,度日如年,半筹莫展,期限将届,家父辞去护院之职,携奴家回乡,行至归州,惨遭杀害,奴家一介女流,怙恃尽失,如何活下去……"话声一顿,再次拭了拭泪,又道:"几番觅死,却被好心人救活,最后扶榇归里,行至此间,又遭对方袭击,父亲……惨被戮尸,奴家……:也遭毒手,幸蒙……"说至此已泣不成声。

  朱昶为之发指,切齿道:"杀人者死,姑娘等着看吧!"方柔柔望了望朱昶,又低头望了望身上破裂不整的衣裙,哭声更大了。

  朱昶被哭得六神无主,只好劝慰道:"魔势猖獗,受害的比比皆是,姑娘节哀顺变才是!"方柔柔突地站起身来道:"少侠大恩,来世再报了!"说着向舱口冲出。

  朱昶伸手抓住对方手腕,栗声道:"姑娘准备做什么?""随先父一路!"

  "姑娘何必如此,令尊九泉能瞑目吗?"

  "少侠……我……奴家如何能活下去啊!"

  "且坐下再说!"

  方柔柔顺势坐在朱昶脚边,凄惨地道:"奴家……该怎么说才好?""姑娘有话就说吧!"

  方柔柔垂下头去道:"说出来奴家成了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尽管说吧,此地没有别人。"

  "奴家……虽非大家闺秀,但也知三从四德……""怎样?"

  "叫……奴家怎么出口啊。"

  "不要紧,不管姑娘想说什么,区区决不在意!"方柔柔猛抬头,直盯住朱昶道:"为妾为婢,请少侠收了奴家吧!"朱昶骇然大震,道:"姑娘何出此言?"

  方柔柔哽咽着道:"奴家并非鲜廉寡耻,如果……少侠不允,奴家……只有一死明志……"朱昶尴尬至极地道:"这……这……从何说起?"方柔柔以袖掩面,道:"少侠……业已遍触贱躯,奴家……还能再嫁……别人吗?"朱昶倒吸了一口凉气,啼笑皆非的道:"姑娘,那是为了疗伤解穴,救你性命,并非区区意存轻薄……""是的……所以奴家除了一死,别无他途!"朱昶发急道:"姑娘也是武林儿女,何必拘泥小节?""这……不是小节啊!"说着,拉了拉胸衣,双峰又巍然幌动。

  朱昶想起解穴时的那种感觉,心头不自主地一荡。

  他觉得整个脸在发烧,他连带想起了绛衣少女郝宫花,自已当初一念不愤救了她,结果成不了之局,还加上"红娘子"为媒,现在,又面临同样困扰,难道女人都不该救吗?

  想到了郝宫花,忆起与"红娘子"一年之约,现在约期已过,如碰上"红娘子"时,该如何交代呢?

  眼前的,又如何了结呢?

  方柔柔以一种断然的口气道:"少侠,奴家已厚颜说出心中的话,应不应请说一句?"朱昶觉得手脚有些发麻,脑内乱糟糟一片,如果一口回绝,将会伤了她的自尊,该如何措辞呢?沉吟了很久,才期期地道:"方姑娘,区区仇家满天下,早不知晚,还请三思?""不!奴家的主意已打定了,万难更改!"

  "你跟我没有幸福……"

  "不管,少侠死奴家也陪着死!"

  朱昶深深为她的这份固执与情意所感动。

  就事而论,自己的确触摸了她一般女子视为隐秘之处,论人才,她并不输于郝宫花、奇英、甚至大理国公主。

  但,自己的脸,一想到这点,犹如冷水淋头,毅然道:"不行,区区是残废之人。"方柔柔连想都不想的道:"奴家全无所谓,只要侍奉少侠。""姑娘有一天会后悔?"

  "决不!"

  "可是区区不能从命?"

  说着,凄怨地望了朱昶一眼,起身又待冲出舱口……

  朱昶只好又出手把她拉住。

  "少侠……答应了?"

  "我们从长计议!"

  "奴家不敢奢望妻子的名份,只希望少侠收容!""姑娘安知区区没有妻室?"

  "那无关紧要,为妾为婢都可以。"

  "姑娘何以这么固执?"

  "情势使然,并非固执!"

  "还请坐下吧!"

  朱昶一松手,方柔柔打了一个踉跄,跌倒朱昶怀中,朱昶本是坐着的,这一来,软玉温香抱满怀,心里一急,想推开她,双手无巧不巧按上了那一对柔滑温软而富有弹性的乳峰,忙缩手不迭,心里登时如小鹿冲撞。

  "你……坏!"

  方柔柔嘤咛一声,紧缩在朱昶怀中。

  朱昶茫然失措,不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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