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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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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人家活了将近百岁,还要先向你小子交代来历?""目前晚辈正受仇家追击,所以……" "好,此点不论,你打了我老人家一掌,这帐要算!"朱昶不禁笑出了声,这怪老人想是童心未泯,看情形,他不会是"黑堡"中人,当下笑着道:"如何算法?"怪老人一本正经的道:"我老人家也还你一掌!"朱昶缓缓站起身来,道:"但不如何还法?""你准备接吧!" "前辈在原地发掌吗?" "当然!" "这岂非有欠公平?" "好小子,这句话证明你心性还不错,接着!"话声中,身形一挫,双掌猛向前推。 虽然隔着两丈多远,朱昶可不敢大意,凝神而待,只觉一股和风,援援拂来,似乎毫无劲道,不知是老人故弄玄虚,抑是相戏? 只这一犹豫之间,和风突变为如山潜劲。 发掌拒斥,已是无及,只好运功硬挺,"砰!"然一声,一个倒栽,翻下了巨石,连连踉跄,撞在另一块大石上,虽未受伤,但也震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怪老人哈哈一阵狂笑,道:"这还差不多,否则我老人家的招牌便要砸了。"朱昶啼笑皆非,定了定神,再次跃上巨石,怪老人已在石上安坐。 "前辈,这算解决了?" "唔,坐下来!" 朱昶依言与老人相对而坐,这一近看,发觉老人面目十分慈和。 怪老人打量了朱昶片刻,连连点头道:"果然的资质,小老儿的确独具慧眼!"朱昶心中一动,不知对方意何所指?提到资质二字,他不期然地想到了收徒,他不明白武林中何以尽有这多人"好为人师"? 心念之中,道:"晚辈可以请教前辈的尊称了?"怪老人双眼一眨,手抚银髯,悠然自得的道:"听说过"南极叟"之名否?"朱昶陡然一震,"南极叟"是中原武林之外,少数异人之一,名头尚在"武林三子"之上,父亲生前曾提到过,以未谋一面为憾,想不到眼前这怪老者,便是名动天下的"南极叟",不禁肃然起敬,道:"老前辈便是"南极叟"?""然也!" "晚辈失敬了……" "废话,我老人家不须你戴高帽子。" "晚辈是由衷之言!" "你出身何门?" "家学!" "家世呢?" "这……恕晚辈有难言之隐!" "如此不说也罢,你知道我老人家为什么找你?""正要请教!" "我老人家乃是受人之托!" "不知是那一位?" "空空子!" 朱昶精神大振道:"是"武林三子"之首的"空空子"?""当然,武林中不会有第二个"空空子"?""那太好了……" "太好,什么意思?" 朱昶自觉失态,"空空子"与自己素昧生平,为什么会托"南极叟"找自己呢?这其中有什么文章?自己受"悟灵子"临终重托,找寻"空空子"传话,对方当然不得而知,当下沉声道:"晚辈也是受人之托,找"空空"前辈!""有这等巧事,你娃儿又受谁之托?" "悟灵子!" "那闯祸的秃头,你受托何事?" "传一个口讯!" "那秃头怎会托上了你?" "因为……他与晚辈同难!" "同难,什么意思?" 朱昶双目一红,把"黑狱"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略去了"红娘子"以柬为媒这一节没有提。 "南极叟"白发根根倒立而起,愤慨地道:"黑堡不灭,中原武林永无宁日,娃儿,你的确是鬼门关里逃生。"朱昶咬牙切齿的道:"晚辈有生之日,必灭"黑堡"!""有志气,言归正传,你必须尽快与"空空子"见面……""不知他老人家行踪何处?" "总不出川鄂范围,他也是在寻你!" "如何找法呢?" "这个……你既是"黑堡"脱走的人,对方必尽一切手段,得你而甘心,所以你不宜露面,这样好了,我老人家有件东西,你持以赴丐帮归州分舵,出示这东西,叫那些要饭的替你找……"说着,自襟内取出一面小小乌竹牌,递与朱昶,又道:"这是丐帮长老信符,是昔年化子朋友所赠,我老人家用它不着,你顺便要他们把此符送回总舵,交还首座长老"摧命神乞童亦龄"!"朱昶接了过来,恭谨地道:"遵命!" "娃儿,如果你还有精神的话,连夜上路吧……""如此晚辈告辞!" "路上小心些!" "是!" 朱昶恭施一礼,别了"南极叟"下峰而去。 一路昼伏夜行,这一晚,三更时分,来到了归州城外。 他不禁踌躇起来,半夜三更,乞儿们早已归窝,何处去寻丐帮分舵呢?思索了一阵之后,得了一个主意,根据一般常情,丐帮舵堂,多投在城外偏僻处所,自己何不绕城厢一周,或许有所发现。 心念一快,立即开始行动,绕着城厢僻道而行。 蓦地── 数声凄厉的女人呼救声,破空传来,朱昶一惊止步,只见散落的居民,黑黝黝的业已没有灯光,叫声不复再闻,到底是何处传来的呢?总不能逐屋去查? 正自犹豫之际,又一声惨嗥传了过来,沉闷而短暂,若非是静夜加上锐敏的听力,还真不易察觉。 这一下朱昶可辨清了方位,惨嗥传自数十丈的一丛林木之中。 他毫不迟疑地奔了过去到了林边,才看出林内是一椽茅舍,竹篱围绕,隐有灯光透出,从茅舍建筑的式样与四周的环境看来,这不是农家,倒像是隐者之居。 左右已再无人家,刚才听到的声音,当出自此屋无疑。 朱昶略一踌躇之后,越篱而入,只见屋门半掩,透出灯光,上前数步,朝里一张,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厅屋地上,一具文士装束的尸体,没在血泊中。 这是仇杀,抑是…… 一阵低沉的呻吟夹着啜泣,自隔室传出。 朱昶转目一看,没有进屋,转向隔室外窗,从棂隙朝里张望。 这一看,使他血行加速,杀机直透脑门。 房内,一个"黑武士",挟持着一个四五岁的幼童,长剑搁在幼童颈旁,脸上挂着邪恶的笑,那幼童业已唬得半死。 床沿,站着一个黑衣老者,约在五十左右,正在宽衣解带。 床上,一个披头散发,全身赤裸的二十许少妇,怨毒地狠盯住那老者。 老者嘿嘿一笑道:"可人儿,别这么望我,太煞风景,要保全你这宝贝的性命,就爽快地陪我玩上一阵子。"少妇的下唇已咬出了血,那情状,令人一见终生难忘。 老者又道:"放明白些,我不愿用强,那样不够味,否则……"朱昶脑海中幻化出惨绝人寰的两幕,义仆陆叔的女儿小香,裸体陈尸床上,母亲裸体陈尸绝谷边的岩石地上…… 老者向那"黑武士"一偏头,道:"你出去外面等着,本座待会分你一杯羹!"那名"黑武士"邪恶而贪婪地狠狠扫了床上那裸体少妇一眼,转身出房。 少妇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能伤我儿子!" 黑衣老者已脱得只剩内衣裤,邪恶地一笑道:"只要你顺从,让本人尽兴,决不伤他。"朱昶回身冲入厅屋,正好与那名挟持小孩的"黑武士"碰个正着。 "黑武士"暴喝一声:"什么人?" 朱昶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黑武士"执剑的手,眼前这人神共愤的一幕,刺中了他深埋内心的隐痛,这一爆发出来,意识中充满了狂乱、恨,使他的血管几乎炸裂,只这一扣,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功力高如"黑武士",竟吃不住这一捏,腕骨登时捏碎,惨哼声中,长剑坠地。 房内黑衣老者栗声喝问道:"什么回事?" 黑武士放开了手中那幼童,一掌劈向朱昶前胸。 "砰!"的一声巨响,朱昶硬挨了一掌,仅身躯一幌,连哼都没哼。 那幼童这时却哭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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