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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人久久才开口道:""黑堡"护法绿判官!"声音如闷雷,听在耳里颇不好受。

  朱昶从没听说过"绿判官"之名,但既为名倾武林的"黑堡"护法,其功力造诣可想而知了,不期然的脱口道:"绿判官!""绿判官"先不理朱昶,把慑人的目光射向绛衣少女,贪婪地望了半晌,道:"嗯,真是个可人儿!"然后目光移回到朱昶面上,狞恶地道:"娃儿,你知道你如何死法?"朱昶咬了咬牙,道:"如何死法?"

  "本座把你生撕活裂!"

  "怕没这么便当?"

  "本座手下例无全尸!"

  朱昶紧了紧手中铁剑,硬起头皮道:"那还要看事了!""绿判官"目珠骨碌碌一连数转,阴森森地一笑道:"娃儿,本座忽然发了慈心,有些舍不得下手……"朱昶冷冷的道:"那是为了什么?"

  "因你根骨奇佳,是武林罕见奇材!"

  "那又怎样?"

  "如果你娃儿想活下去,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

  "拜本座为师!"

  朱昶忍不住失声而笑,毫不犹豫的道:"阁下想入非非!""绿判官"眸中绿芒暴涨,暴怒道:"什么,你不愿意?""不愿意!"

  "你敢再说一遍?"

  "不愿意!"

  "绿判官"喉头里闷哼了一声,把铁笏朝腰间一插,道:"本座活撕了你!"声落掌出,蒲扇大的手掌,五指如钩,朝朱昶抓了过去。

  朱昶明知不是对方敌手,但事逼处此,只好豁出去了,手中铁剑一划,挟毕生功力,挥了出去,剑尖颤幻,同时分袭对方一十三处穴道,这一招,可说惊人至极。

  "呀!"

  "绿判官"不知用的什么手法,朱昶只觉持剑的手一震,招式不但全被封住,人也倒退了三步,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绿判官"并没跟踪下杀手,一收势,似乎极感意外的道:"好娃儿,竟能接下本座一招!"朱昶不禁心头泛寒,他自觉身手并不弱,但这一回合若说接下,可勉强之至,而对方竟认作是稀罕事,这怪物的功力,确实不可思议,当下只好默不出声。

  一旁的绛衣女子,满脸尽是惊怖之色,娇躯在簌簌直抖。

  "绿判官"再次开口道:"娃儿,你出身何门?""无可奉告!"

  "好小子,你能再接本座两招不死,本座从此退出江湖!"话声中,身形朝前一欺,双手援援抓出……

  朱昶一看来势,不由亡魂大冒,对方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却含蕴了无穷奥妙,的确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情势所迫之下,只好不计生死,以攻为守,狂叫一声,全力出剑。

  他这一招,可说是拚命之着,狠辣到了极致。

  "绿判官"倒也识货,认出朱昶手中的铁剑是柄宝刃,不敢太过托大,中途变式,改抓为拍。

  "砰!"挟以一声闷哼。

  绛衣少女尖叫出声。

  朱昶但觉全身一震,如遭雷殛,连退了四五步,张口喷出一股血箭,两眼发黑,身形摇摇欲倒,心里暗道一声:"休矣!想不到毁于此獠之手。""绿判官"桀桀一阵怪笑,道:"娃儿,本座生平杀人如儿戏,但今天有些反常,最后一句,肯不肯拜门?"朱昶双目圆睁,惨厉的道:"办不到!"

  "绿判官"手一扬,又放了下来,怒声道:"小兔崽子,若非本座留了余地,你一招也接不下,放明白些,如能传本座衣钵,可行遍天下难找敌手。""办……不到!"

  "本座把你撕碎!"

  怪喝声中,伸手便抓……

  朱昶无力举剑,连挪步都难,只有暝目待死的份儿。

  就在此刻,一个苍劲震耳的声音道:"绿判官,贫道代他接你这一招!"一个衣冠不整的老道,随声而现。

  朱昶闻声睁眼,只见来的正是道上所遇,穷缠自己要收徒的"武林三子"之一的"天玄子",心神不由随之一振。

  "绿判官"收手回身,桀桀一笑道:"老杂毛,想不到你还敢出山,送死来了?""天玄子"脱手掷了一粒丹丸与近在身旁的绛衣女子,低声急道:"要他立即服下,俟机走路,切记!"说完,前欺数步,面对"绿判官",打了一稽首道:"久违了!""绿判官"狞声道:"老杂毛,少废话,纳命来!"呼地一掌,朝"天玄子"劈了过去,"天玄子"举掌相迎,"轰!"然一声巨响,罡风匝地暴卷,走石飞砂,树折草偃,人影一触而分,竟是势均力敌。

  人影分而又合,顿时昏天黑地,星月无光。

  绛衣少女疾步走到朱昶身前,春葱似的玉指,捻住那粒丹丸,朝朱昶口内送去,朱昶开口想说什么,口一张,丹丸正好入了喉。

  那三名剑手,此际突然互打一个招呼,举剑扑了过来。

  "找死!"

  三剑手各各惨哼一声,成了滚地葫芦,出手的是"天玄子",这老道一方面应付"绿判官",尚能顾及到这方面,可见"武林三子"之名,并非幸致的。

  劲风余劲,震得朱昶一个踉跄,绛衣少女急忙扶住,肌肤相触,加上幽幽体香,朱心头一荡,俊面登时一热。

  绛衣少女放开了手,羞答答的道:"公子,能行动吗?"朱昶恍悟目前处境,试一运气,竟已恢复过半,知道"天玄子"的灵丹业已奏效,他觉得不该只顾逃命,置"天玄子"于不顾,但自己即使完全无伤,也无法为他助力,一时之间,委决不下,不知如何是好?

  绛衣少女再次催促道:"公子,我们该走了?"

  软语莺声,悦耳至极,尤其我们二字,别有一番滋味,虽然他和她在片刻之前,尚是陌路之人,遭遇的特殊情况,使他们利害相连,没有矜持没有儿女的娇羞作态,一切是那么自然。

  月光下,眸光似水,充满了感激,期待,还有几分神秘之情。

  另一边,三名剑手坐地疗伤。

  "天玄子"与"绿判官"仍作殊死之斗,但"天玄子"似略占上风。

  朱昶扫了场中一眼,期期的道:"姑娘,你先走一步如何?""为什么?"

  "在下不能撇下这位道长……"

  "公子,是道长如此吩咐的?"

  "可是……身为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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