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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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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有什么?” “南阳‘金狮子’刘陵跟你决斗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你对付他的手段和现在床上人一模一样,你救得了么?” 东方白打了一个寒颤,他想起来了,这是两年前的事。自己初履南阳,巧救了一个准备在路边自尽的老人,细问之下,知道这老人是江湖卖艺的,儿子不幸得急症死亡,带着媳妇继续这行当,到了南阳才三天,媳妇便被当地的恶霸“金狮子”刘陵的手下抢了去,还把老人打个半死,老人在投诉无门之下只好走绝路,自己一时激于义愤,约斗南阳无人敢惹的金狮子,一剑折服了对方,救出老人的媳妇。 当时自已抱着不为己甚的宗旨,没要金狮子的命,不料第二天便传出金狮子惨死的消息,自己也被冠上了“无肠公子”的外号,这公案至今是个谜,想不到对方竟以此判断自己是凶手。 这是无法解释的事。 “在下没杀人!”他只能说这么一句。 “就凭你一句话?” “足够了!” “哈哈哈哈,东方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门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你既然用这种酷毒的手段杀了‘太行之鹰’,不管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十倍的代价。” 东方白不想辩白,事实上也无从辩白起。 “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把你生撕活剐。” “可以,那要看你们的能耐,不过,在下可以请教一下你们的门户派别么?”东方白依然保持他的和平风度。 “多余。” “在下再郑重声明一句,不是杀人者。” “鬼才相信。” “那就现身动手吧,否则在下就要告辞了。” “哼!想走?做梦!” “来见得!”东方白脚步一挪…… 就在东方白脚步一挪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有东西从头顶闪电般罩下,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定定神,发觉自已已被罩在栅笼之中,这栅笼四周与壁齐,上面距头顶不及半尺,栅枝粗如儿臂。 房里会装有这种机关是始料所不及的。 突然的变故使东方白脸上失色,但瞬即回复正常。 铁栅罩地的余音久久方歇。 一条人影幽然出现在房门外。 房里的灯还亮着,透过铁栅,照见了门外的人,是个月白色劲装的少女,体态在婀娜中透出刚健,极美,像一朵盛夏的玫瑰,有一股灼人的娇艳,如果定要找出她美中不足之点,那便是眉宇间隐藏微露的煞气,也许,这便是江湖儿女的特色,可以解释为另一种美。 她就是刚才暗中发话的女子么? 她的美与祝彩虹相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同样诱人,但给人的感受不一样,一个是婉约,一个是刚健。 东方白似已忘了置身何地,在仔细欣赏对方。 “东方白!”声音依然冷厉,但就是刚才暗中发出的音调:“你现在是笼中之鸟,有一百样方法要你死。” “是么?”东方白一副不在乎的神态:“姑娘准备用一百样方法中的哪一样方法呢?‘ “还没决定,也许在七天之后。” “为什么要七天?” “嘿!”月白劲装少女笑了笑,笑态很美,但带着杀气:“当然有道理,七天,饥渴要不了你的命,你会活着,但三天之后,床上的尸体会腐烂发臭,你可以慢慢消受,七天之后,你会剩下半条命,那时便会有更好礼数侍候你,于是,你会跪求解脱,渴望死亡,于是……” 接着是一串轻脆但刺人的娇笑。 “是很有意思!”东方白像是在听别人的事。 “你不在乎?” 月白劲装少女反而有些错愕,她的话并没有引起预期的反应。 “在乎并不能解决问题。” “你真的人如其号,没有心肠?” “无肠岂真无肠,有肠未必有肠!”东方白挑了挑眉,展现出迷人的男人风度,井非故意,而是出于自然。 月白劲装少女脸上浮出一抹异样的表情,但一闪即逝,又回复原来的冷艳,不屑地披了披嘴,小鼻子皱了皱。 “很好,是会查看你有无心肠的。”说完转身移开。 东方白望着空虚的门外,眼前似乎还闪动着月白劲装少女婀娜矫健的身影,她是属于什么门派?什么身份?青衣少女被称为“女执事”,显见是一群可怕的女杀手,那她应该是杀手中的杀手了,还是个迷人的女杀手。 房间依然是房间,只是多了一重铁栅。 东方白静立了片刻,回到桌边椅上坐下,扇灭了灯火,窗外的月光已经消除,里外一片黑,床上可怖的残尸也随着被黑暗吞没,空气变成了死寂,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存在的只是他无形的意识。 静,绝对地静,但不是安静,而是冻结的空寂。 在空寂中东方白笑了,是一种自嘲,平白被误为凶手,无端地陷身栅笼,伴着具残尸,的确是件可笑的事。 他又想到了那道彩虹,璀璨迷流的彩虹,她现在当闪耀在听竹居里,伴着盲残的不为老人,何时才能再亲近到她? 彩虹是属于虚无的,但她却是实体的存在。 他不禁悠然神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始终没有动静,他想,对方既然是一个门派,这森林小屋当然不会是门户所在地,顶多是个秘密哨所,到目前为止,现身的只四个少女,仅有一个男的却是具尸体,这实在有些邪门。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自语了一声,站起身来,步近门边,轻轻拨出长剑。剑身平贴上栅枝,运起真力,片刻之后,换另一根,如法炮制,又片刻,然后还剑入鞘,双手分撑被剑身贴过的栅杖,扳掰,粗如儿臂的铁枝应手而弯,变成了尺许圆洞,他逡了出来,又把栅枝扳直还原,人已立脚在房门之外的堂屋。 堂屋门外有灯光照来。 东方白不由发了急,如果此刻出门,非撞上对方不可,虽然无惧,但总是惹厌,势又不能重回铁笼。 灯光已移到门首,夹着轻微的脚步声。 东方白在情势所迫之下,迅疾地转进供桌后的屏帐。 两人进屋,其中一人持着小白纱灯,赫然是从徐家老店把他引来的那两名青衣少女,双双步近门边,那提灯笼高高举起。 “咦!”提灯的发出惊咦。 “人到哪儿去了?”另一个惊声接上,凑近铁栅朝里仔细察看:“没人,这可是怪事,铁栅好端端的……” “你……看仔细了?” “人又不是一根针,这房间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莫非……他会土遁?” “少废话,快去报与公主知道。” 东方白在暗里心中一动,公主,谁是公主?此地又不是王侯府第,那来的公主?这到底是什么门派,竟然有这种古怪的称呼。 心急之间,忽听门外传进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东方白的心顿时收缩,他听出来的正是那月白劲装少女,对方只消随使一搜,自已就非露原形不可,不知后面有没有出路?他正想转头察看,忽然感觉有样尖锐的东西刺上了自己的后腰,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不用说,这尖锐的东西是剑或刀,想不到屏帐里还伏得有人。 他不能出声,也无法反抗。 月白劲装少女进了门。 两名少女齐齐弯了弯腰。 “公主,人不见了!”提灯的惶惑出声。 “什么,人不见了?” “机关没破坏,还是好好的!”另一个加了一句。 原来她就是公主。 被称作公主的月白劲装少女快步移近房门。 提灯的高举灯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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