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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只见北双刚不过被阴阳斧藏身在上屋角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已冲了进来!

  北双踞高临下,朝那些来者望去,但见来人足有六十名之多,皆清一色红色劲装,头扎红巾,绿眼横眉,剽悍异常。

  为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老态龙钟,女的含苞待放。

  老者穿着一袭花色大袍,年约七旬,长眉盖眼,鼻如鹰勾,吹火口嘴,露出两支獠牙,那副样子,不输山猪老哥,手里提着一支尺八长的黑色铁箫,似乎就是他的兵器。

  身旁的少女,—副苗人打扮,穿着青色的苗装,长装紧短的够味,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底下短裙不到膝盖,小腿打着花色绑腿,足下却空无一物,光着赤脚,头上乌黑的秀发,披垂两肩,鬓角上插着两朵野百合,两手腕间还戴着两个晰目耀眼的玉环,只差那脸蛋没涂上两道刺青,那张脸蛋还真个迷人,杏眼小嘴,桃腮巧鼻,浑身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那模样儿,顶多十八、九岁不过。

  北双暗中窥看,心想那就是劳什子的红苗帮了。

  阴阳斧刘善洲昂然兀立着,手中提着两把快斧,面上仍是毫无表情,死板得再死板,要不是他胸前微微起伏着,叫人还以为是硬立的僵尸呢。

  阴鹜的花袍老者,阴森一笑,声音就像那吊死鬼要死不死的挣扎声,叫人听来毛骨悚然:“呐呢噎哆嗖!(你是找死)”花袍老者用苗语叫着。

  阴阳斧毫不反应,像死了去。

  “呀——”

  “死。”

  “唷。”

  一声简短的嗥叫突而停止。

  “日你妈的……”

  “死。”

  “哇!哇!”两颗人头飞了起来。

  北双只不过一眨眼,便见阴阳斧用快得令人眼花的手法,把向他欺攻的三名红衣大汉报销。

  阴阳斧闷声不哼,嘴角勾起一丝残意,陡地身子一长,身形像来自十八层地狱里的幽灵,那么恍惚,那么飘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冲进那些红衣大汉……

  “哎。”

  “哇哟。”

  几声刺耳之叫,随之响起!

  只见客栈内一阵骚动,响起一阵桌椅环盘翻碰声,阴阳斧嘴角含着死神的笑,那么不可能的,像一个不是实体的物体,竟然穿过了那堆大汉,跃到街道,而他所过之处,扬起惊心的惨叫,一片残肢尸骸倒了满地。

  红苗帮的那些大汉,连忙冲出门外,把阴阳斧团团围住。

  “喝。”青衣少女亮出肩后长剑,剑锋一转一旋,朝着阴阳斧“志堂穴”截去,花袍老者也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厉喝一声,铁箫疾力点出,夹着一片呜呜之声。

  阴阳斧眼皮抬也不抬,傲然一撇唇角,不待长剑与铁箫点到,身形像随风的飘絮缓缓飘起。

  花袍老者和青衣少女的兵器,就慢了那么一点,堪堪的擦着阴阳斧的脚底而过。

  “死。”阴阳斧在堪堪闪过两人的夹攻后,身形忽然一幻,和刚才缓慢的身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快得令人透不过气来,阴阳斧偌大的身影,忽地像是变成十九个身影,是那么不可能的连闪了一十九个方位,两支利斧一连挥动十九次。

  “哇——”十九道血箭激喷而起,十九声狂嗥凄厉掀起,十九颗头颅斜飞而起。

  阴阳斧面目丝毫无表情,嘴角尽是勾着残辣的微笑,如果说他是死神一点也不为过,阴阳斧又叫死斧,真个死斧。只见他两斧交叉,惊险的架开花袍老者当头的一箫,单脚疾点,抽身一退,单斧一抢,八支仍握着鬼头刀的手臂,带着八股血箭和八声惨叫,蓦然飞起半天来个,洒下满天血雨,和几声兵器落地声。

  “他妈个头子。”

  青衣少女用汉语骂了一声,娇躯陡地像紫燕般的直窜而起,拔起七丈来高,在空中矫健的转两个斛斗,像兀鹰似的盘回而下,手中长剑猛地一震,像长了眼睛似的,一眨眼就逼至阴阳斧刘善洲的喉头……

  阴阳斧宛似落地以来就那副表情,死冰冰的,对那即将而至的剑尖,根本就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骇怕,葫芦形的头闪也不闪,三角形的吊眼也不眨,眼前青衣少女的剑尖就要刺进他的喉头,忽地两脚一弹,竟“不知死活”的迎向青衣少女要命的剑尖。

  “锵”一声震人心弦,撼人心脉的断金裂石声,陡地尖锐嘶起。

  “我日。”

  青衣少女娇躯猛地一弹,随着怒骂声飘到半空中。

  阴阳斧的身形却急降——

  显然两人已辣辣的对拆一招,平分秋色,互不胜负。

  “去你娘的乌龟头。”

  花袍老者猛地阴阴一声,也用汉语骂了一声,乌黑的唇角勾起一丝残毒的笑意,手中铁箫狂抡,夹着震人心腑,扰人心弦的啸声,只觉那啸声传至客栈里的北双耳中,北双猛感耳一阵刺痛,咻咻作响,心胸一阵翻腾激荡,一股逆血差没夺口而出,连忙撕破衣襟布紧紧塞住两耳,心中骇然忖道:“原来那厮是魔音鬼啸彭一峰。”

  不错,那花袍老者正是名噪武林,号震江湖的魔音鬼彭一峰,论辈份,他是高出北双一辈,和他师父逍遥翁同一时候的武林大魔头,北双料不到这老不死的还在人间,其武功,不想可知,不禁暗替阴阳斧刘善洲捏一把冷汗。

  可是阴阳斧还是那副“死样子”,闷声不哼,脸色不变,就待魔音鬼啸的铁箫即将戳到他的腰间时,身形蓦地一沉,这一沉之速度,何止快了十倍?就像他刚才身形突然一射一样,快得根本不敢叫人相信那是事实。

  可是,已的确是事实,活生生的摆在眼前,阴阳斧皮毛也没伤,而且死板的脸还噙着令人憎怖的微笑。

  “死。”一声冷冰不带人性的死字,又滚出了阴阳斧的舌尖。

  “哎哇!”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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