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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北海雄魔仅有的一只眼差点没爆了出来,怒声大喝道:“兔崽子!你少假慈悲,两个月后,吕某定与你重新较量高下!”

  “哈哈哈!老魔别再孤注一掷了!少爷此次重出江湖确是仁慈了点,但是记住,不会再有一次机会了,两个月后,少爷等着你!”

  说毕,忽地一声长啸传来,北双的坐骑猛然匹蹄开放,奔入林中。

  冷面黑煞如梦初醒,大喝一声:“慢走!”

  说毕,一跃马鞍,猛抖缰绳,疾驰追去。

  “冷面黑煞,你别自鸣得意,凭你那两下子差远呢!我重申前言:你找上凉山掌门也就是你惹上杀身之祸!”

  声音渐去渐远,显示着北双已然离去很远。

  冷面黑煞回首看了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一眼,哼了一声叱道:“今天且放过你们!”

  说毕,头也不回的向北双追去。

  “呸!臭婊子,我日你的……哇!”

  杨贵张口吐骂未了,忽地惨叫一声。

  只见他两手掩着左耳,指缝间滴淌着一大滩嫣红的血,地上插着一支五寸长的梅花镖,中间夹着一支血淋淋的耳朵……

  北海雄魔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真是沮丧到家,像一只落水的狗。

  杨宾一直缄口不语,默默的为他的哥哥杨宾敷上伤药,但不难看出,他的脸上正布着深切的仇怨与杀意。

  杨宾握紧着双掌,怨恨的说道:“这仇恨,我们哪能休了?回去吧!两个月后我们再入中原非要生啖北双小子的肉,喝那臭婊子的血!”北海雄魔凄凉的说道:“北海二十卫已死,我们已无能为力了!”杨宾也道:“不错!我们必须孤注一掷,我现在就需要请出师父他老人家再入中原,来为我们报仇了。”

  杨宾已裹好了伤,听他弟弟说要搬出塞外一条龙钱英,不禁插口道:“可是师父已多年不进中原,更何况四年前是我们自己先惹上无影双剑浪客的,师父又不准我们惹事生非的,回去告诉他,陡然招来一顿骂罢了。”

  杨宾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但充其闻只不过一顿骂,到底师父是护着我们的,世上没有一个师父不爱自己的徒弟的,更且那臭妮子伤了你一只左耳,再说在师父面前,话是由我们说的。”

  杨宾听了用力点头,道:“对!就这样办!”

  说罢,三人便把北海二十卫葬好。身形消失在远处。

  再说冷面黑煞一直马不停蹄的追着北双。

  当然,冷面黑煞的坐骑比不上北双的千里名驹,只见北双的影子,在她的视线里逐渐消失。

  冷面黑煞不由得心中一急,用千里传音向着北双发话道:“北大侠,你停一停我有话说?”

  “冷面黑煞你不要追了,咱俩虽是无冤无仇,但你不给我面子砸了莫如虎,少爷就给你好看!”

  北双的回话从远处传来,蹄声已听不见,冷面黑煞叹了一声,放慢了去势。

  暮色笼罩着大地。

  —朵夕阳刚下山,—盏圆月已然登上树梢,撒下一片淡淡的银光。

  驿道上仍驰着一骑,正是北双。

  日间北双摆脱了冷面黑煞仍然一路南下,此刻却错过了打尖的时刻,看样子近处似乎没有集镇,只得在露天下住宿一宵了。

  北双微微翘着首,凝眸四处眺了几眺,看看附近有没有民房,以便借宿一夜;但只见四周一片黝黑,树影幢幢,夜风吹拂,一片夏夜的景色。

  北双微微皱了下眉,当然,也决不会是为了今夜无处可宿而烦恼,事实上,远在四年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不论是荒山野谷抑或是鬼屋破庙他都宿过,只是很多日子以来,也就是他在家以后,已收起了那浪荡不拘的生活,现在,一旦又要适应那已算是陌生的生活,不免感到有点蹩扭。

  虽是如此,北双仍不气妥,腰身一躬,拔起十来丈高,向远处眺望有无歇脚之处,但,还是失望了,一片黑漆暗沉沉的,依稀可见远山重叠,密林茂盛,根本是一片荒芜并无人烟之处。

  北双跃回鞍上,无可奈何的耸了耸两肩,轻轻拍了一下坐骑的颈项道:“唉!罢了!炭儿,今夜得露宵了!”

  他记得清楚,他练那套剑法时,挨了多少师父的骂,大热天里,汗流挟背在炽阳下苦练,冷天里,不论多么大的风雪日子,依然咬紧牙关忍下去,当时真有点怨师父管得太严厉,但等一剑江湖,所向无敌时,才知道师父的一片苦心。

  北双轻轻抚着剑柄,不禁想起师父的慈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把两支剑拔出剑鞘。

  但见漾着一片光芒,端的是一把好剑。

  北双轻轻的用手拭了拭剑身,俊脸上呈着一片爱惜之色。“记住,双儿,不想危难临身时,尽量不要动用兵器,此剑削铁如泥,见血封喉,不得乱杀无辜!”

  北双眯了眯眼,套入剑鞘,叹了一口气,唉,触景生情……

  北双把剑放在身旁,换了一个睡姿,从怀中取出—个玉佩。

  只见这个玉佩有半个手掌大,光泽耀眼,是纯白玉制的,上面雕着一对龙凤,栩栩如生;中间有一个姆指大的环孔,环孔旁雕着三个字:赖宛英。绑着四五撮的丝带,全是淡绿色,随风飘荡,使北双不禁又卷入那绿色的回忆,这,就是赖宛英两年前在杭州送他的定情物,景物如昔,却是不见伊人。

  “英,我多么想你!”

  北双低下头唏嘘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滴湿了他的衣襟……

  突然,一声希聿聿的马嘶声传入他的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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