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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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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裂缝之外,两面崖石却滑不留足,纵有极顶轻功,亦无法上去,玉麟心中好生惊奇,果然枯竹老人隐居之处,不但隐秘,而且天然险阻,常人即使知道,要想上去,也是不能。 玉麟已知快到地头了,即纵身一跃,抓着一根有酒杯粗细的紫藤,借势一悠宕,已飞身立在一棵古松之上,如此交复而上,暗想已有三十多丈高下了,上面这山崖裂缝,也越来越宽,总有三丈多宽,古松倒更密了。原来那山崖的裂缝中,是土质,因此古松甚密,再上,又悠宕了两次,裂缝中突然现出天光,那断崖至此,已向左右一分,成了一个大缺口,而两个峭壁,却仍看不到尽处,玉麟径向那缺口扑去,脚落实地一看,不由喝得一声彩。 只见立足之地,是一个一望可以见底的小小平地,作葫芦形,四边均被山崖环抱,脚下绿草如茵。玉麟心中大喜,正是铁背苍龙所说路径的终点,那枯竹老人隐居之处,果然隐秘十分,若不经人指点,真个万难发现。 玉麟方要往里走,忽听身后风声飒然,随听踢连踏声,心知有人,但此是枯竹老人隐居之所,外人绝不敢来,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中等身材,一身儒衫,满是破绽,两只破袖,似特别长大,脚下趿着一双鱼尾鞋,因为正盯着玉麟看,更觉得他两眼神光四射,知是非常人。 玉麟心中一动,忙躬身一揖,说:“不敢请问,此间可是枯竹老人仙居之所么?” 那人未语,先一扬眉,眉一掀,眼中神光已灭,说:“哥儿,你前来作甚?你可认识枯竹老人么?” 玉麟忙道:“晚辈虽不认得,却奉命晋谒。” 一面答话,一面偷眼仔细打量这人,心说,“山中那来这么个穷酸?” 想到穷酸两字,心中蓦地醒悟,师伯曾命我便道拜谒其好友欧阳彬,那欧阳彬不但江湖中人称他穷酸,而且一身打扮也象个穷酸,莫非就是他。 忙又上前一步,躬身一揖道:“老前辈莫不是上姓欧阳讳彬么?晚辈奉东方师伯之命,正要前往拜谒,何期在此巧遇。” 那穷酸呵呵笑道:“哥儿好眼力,只是我到要让你三分,你似乎比我更酸,叫我穷酸不就得了。” 玉麟见果然是他,就要上前行礼,穷酸欧阳彬倏地将右袖轻轻一拂,玉麟因是不防,不但躬不下身去,而且几乎站不住脚,心中大惊,曾听师傅师伯道及,欧阳彬的流云飞袖了得,那还是十年前,现在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欧阳彬已微一皱眉,说道:“听凤儿说,你这人爽快得很?那知你却连我这出了名儿的穷酸也不如,我说,哥儿,我们少礼好不好?” 玉麟知面前这江湖异人,性情特别,不惯多礼,到是随和一点为是,就只一揖道:“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彬呵呵笑道:“要你不要多礼,瞧,又来了。” 欧阳彬隐居在五老峰后山,过去太虚上人所结的茅庐,近十年,性情倒没变,可是因他目前在汩罗江初次涉足江湖后,前后在君山飞花堡和苗疆红盘洞,两番技逊一筹,被挫于人,欧阳虽是远人,但颜面上总是难堪,隐居是假,十年埋首,苦研武功是真。后又得枯竹老人指点,武功更是突飞猛进,较之当年,何止倍增,一手流云飞袖,像碗口那么粗的大树,已可应袖而折,前曾败于韩仙子,现今韩仙子却还非他的敌手了。玉麟下五老峰后山时,欧阳彬已见到了他,因昨日曾听凤儿道及,故知他来历,即尾随其前来。 正是:十年磨剑烟霞老,一朝动电雷霆惊。 这一番,有分教:鄱阳湖中揿血浪,长离岛上凤麟飞。 §第九章 且说穷酸欧阳彬,突然在玉麟身后现身,经过十年来的苦练,又经枯竹老人指点武功,论能耐,除了一手流云飞袖的功夫。威力大增之外,内外功何止加了一倍,已还在韩仙子之上了。 穷酸欧阳彬一指谷底,说道:“前面已是枯竹老人仙居之所,凤儿已在盼你前来,还不快去!” 方说至此。忽见一条人影如飞而来。身未到,已闻一声惊喜的呼声,喊道:“玉哥哥,你才来呀!叫我好等!” 玉麟听出是金风的声音,大喜,忙也迎上前去,口中才在喊风弟,两人已面对面地站住了,玉麟一看,哪里是金风,原来是凤儿前来。 略一怔,心说:“他们两人的声音,怎的这般相象?” 凤儿是远远地一见玉麟,心中高兴,一声玉哥哥脱口而出,这时面对面了,竟也会难以为情。玉麟还是第一次见她露羞赧之容,但此来有急事,倒未注意,因知枯竹老人不在,就忙道:“原来是凤姑娘,请问韩仙子老前辈何在?我有急事相告。” 凤儿本有羞容,闻声一抬头,斜着眼儿一翻,嘴儿一噜,说:“那么,你是另外有事来的了?” 玉麟突然想起江州那尼庵中的留字,请其前来缓颊,自己是因受铁背苍龙之托,又因关心云里金刚两祖孙的安危,故见面即以韩仙子相询,凤儿这么一说,玉麟已知那尼庵的字条,即系凤儿所留。 忙道:“我一见凤姑娘留字,即刻赶来,凤姑娘孝思可佩,况所杀非是无辜,此来除了请凤姑娘恕我事前不知外,自当请见韩老前辈,代凤姑娘申诉。” 那凤儿一听,才又喜欢了。 咬着嘴角儿,瞅了玉麟一眼,她尚未答言,这面玉麟身后,已呵呵呵一声笑道:“怎么一见面就拌嘴了,早在日夜盼望人家前来,这会儿来了,却又赌气。” 两人只顾说话,欧阳彬到了身后,都未觉得,玉麟听得面上一红,那凤儿却毫不在乎,冲着欧阳彬,一跺蛮靴儿,说:“你还说呢,求你,你不理睬,自有人为我求情,我才不稀罕你呢,今后那松子酒,你别尝我一丁点儿,那腌鹿脯也再没你的份。” 欧阳彬又呵呵笑道:“凤姑娘,那你可要我穷酸的命了,那腌鹿脯还罢了,松子酒又香又冽,凤姑娘,你好歹饶我穷酸这一遭儿。” 你道他们怎出此言,原来韩仙子将凤儿带来雪屏峰,一者是要暂避那虎面尊者,再来要把凤儿交给枯竹老人管教。 凤儿深知,若枯竹老人知他在江州大肆屠杀,必予严惩,心中又怕又急,就想玉麟对韩仙子有解危之德,若得他向姑母求情。韩仙子必也不会再深究,故此临行时,匆匆留字绐玉麟。 回山后,因欧阳彬是此间常客,凤儿又求穷酸替她说情,哪知欧阳彬知凤儿任性的紧,能有此机会,教枯竹老人管教她,最好,他是嘻嘻哈哈惯了的,也未说可否。 凤儿气穷酸不过,一气之下,就说出玉麟来,又因韩仙子向欧阳彬感叹地说过江州之事,故此欧阳彬方知玉麟的出身来历。 凤儿也不理他,说:“玉哥哥,我们走。” 回身即向谷底走去。 玉麟不知凤儿和欧阳彬随便惯了,倒不好移步得,欧阳却一挥手,说,“人家都走了,你还不跟去,这里我是常来的,别和我客套,有话回头我们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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