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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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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接口道:“正要请问,令师何人?想来是一位高人了?”玉麟道:“不敢,家师姓石,字瑶卿。” 少年闻言一惊,将一双眼儿睁得又圆又大,说:“这就难怪了,原来是太清师太嫡传,我说呢!你的剑术非同凡俗!” 那少年觉得失言了,忙笑道:“练武的人,一举手,一投足,均可看出武功探浅,我们虽是初识,但只看你适才解穴的手法,已知是高手了,能解穴,自然也能点穴,点穴的手法,讲究的是快、疾、稳、准,能用到这般境界,令师又以剑术驰誉江湖,而你又腰悬长剑,故我知你的剑术,定也不同凡俗。” 他这么一说,玉麟虽然心中释然了,但却对他这般惠点,佩服十分,忙谦逊道:“家师虽一代名家,愧我愚拙,未能传其万一,倒是兄……”他又要以兄台相称,蓦想起适才人家说自己这称呼太俗,既时住口了,可是又不知怎么称呼才好,一时愣住了。 那少年公子早知他为何话说了半截。又不说,忍住笑,说:“你比我年长,若不嫌弃,你就叫我兄弟吧!本来么,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相认,岂非无缘。”缘字方出口,突然红了脸。 玉麟却没注意到,就说:“恁地说,我就有僭了,兄弟说真的,你那点穴的功夫,已如此精纯,其它的武功,更可想而知了,不敢请问,贵姓大名,令师何人?” 那少年公子眼珠儿一转,说:“我不来,你得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 玉麟见他天真好玩得紧,说话的口吻,有时还象孩子般蹩赖,心里倒更喜欢他了,刚要答言,勿恶这时已五七碗酒下了肚,听得两人谈话,朝天鼻一皱,说:“瞧你两个小子,全没些儿男子气,说话倒像娘儿们扭扭捏捏的,”一指玉麟,胸脯先挺,对少年说道:“你问我这侄儿呀!小子,你可坐稳了,为的是怕你骇着了,跌下来哭。”随说,随挑起大拇指:“你知道昆仑老人吗?难怪你不认识,当年他和我赴苗疆,斗红鸠婆时,你大概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哩,你猜他是谁,就是他的祖父,这昆仑老人可是叫我老弟。” 玉麟一听,更不成话,凭空又长了一辈去了。 那少年公子被他几个小子一叫,不但没生气,反而格格笑得浑身乱颤。勿恶越说,越是得意,说:“你可坐稳了,他姓柳,名叫玉麟,珍珠宝玉的玉,麒麟的麟,江湖中提起玉麒麟,哪个不晓,小子,你是孤陋寡闻,谅来我的大名也不知道,我也一会儿告诉你,免得你多问,你是没打听,南七省,北五省,大小两金川,塞南塞北,辽东辽西,前藏后藏,姬大叔跺跺脚,四海乱颤。小子,大爷姓姬名勿恶,我还给你一个便宜,今后你在江湖中,顶着姬大爷的名儿走路,包管没人敢碰你一根汗毛。” 那少年公子笑出了眼泪,玉麟也不再以他为羞了,亦是忍俊不住,心说:“这倒不错,连绰号也给我取了。” 两人忍笑不住,勿恶却毫不在意,说罢,只顾将大碗筛酒来吃。 两人笑了好一阵,玉麟方又问道:“兄弟,你贵姓大名,现在你该告诉我了罢!” 那少年公子未说,先抿了抿下唇,眼珠儿又一转,说:“我么?姓金。” 玉麟望着他,等了半响,见他还未说出名字,心说:“怎么这么害羞了,想是平日没出过门儿,有些腼腆。” 就催促道:“请教兄弟大名。” 又见他眼珠儿三转两转,方抿嘴一笑,才说道:“我是单名一个“风”字。” 玉麟拱拱手道:“原来是金风兄弟,失敬了。” 那金风将嘴儿一噘说:“瞧你这人不错,就是不爽快,兄弟就兄弟,金风就金风,今后你只叫我的名字!多干脆,再不然,这样也好,你叫我风弟,我只叫你玉哥哥。” 玉麟爱他武功好,又爱他天真,活泼、爽快,虽说这称呼亲热得快了些儿,但心里十分高兴,心想:“我能有这么个兄弟,真是求之不得。”忙道:“那么,风弟,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但适才问你的师承,你还没告诉我呢?既是 自家兄弟了,告诉我想也不妨,令师定是一位前辈高人。” 金风道:“玉哥哥,久后自知,你暂且别问。” 这一声玉哥哥,被金风的童音叫起来,好甜,甜得令玉麟百脉舒畅。只这一声,把两人拉得更近了,玉麟更觉这位风弟弟又亲切,又可人,虽然他不说出师承,但江湖中本有甚多禁忌,尤其是年轻,没出师门的,多不敢在外道出师门字号,为的是恐学术不精,有辱师门。就说,“风弟,那么我就不问了,只是听你口音,似非本地人氏,不知仙乡何处,来此何事,客居何地?”金风道:“我是出来玩儿,居住离这不很远,玉哥哥,你都别问了,这些,你久后自知。” 玉麟闻言,甚感失望,他本想问问他的身世,因甚爱他,想多和他盘桓,若是可能时,自此长相厮守,才对心思。能有这么个兄弟,在江湖中作伴行道,那有多好呢? 玉麟面露失望之色,金风已有所觉,就说:“玉哥哥,你生气了么?” 玉麟叹口气道:“我哪是生气,我是高兴和风弟一见投缘,恨不能长相厮守,凤弟任什么不说,自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和风弟你多盘谈盘谈,自然也不能了,因此令我失望万分。” 金风闻言一怔,却又面露喜色,未语,唇边先露出了两个酒涡儿。说:“玉哥哥,你真喜欢和我在一起么?” 玉麟忙道:“风弟,怎么不真,我恨不得从这一刻起,和风弟你再不分离才好。” 金风不笑了,只将一双眼儿盯在玉麟面上,说:“玉哥哥,我也是呢?” 玉麟闻言大喜,霍地一伸手,抓着金风胳膊,说:“风弟,你这话果真么?” 那知金风一抛手臂,将玉麟的手挣开,并挪开身去,而且脸也红了,玉麟不由一怔,金风却红着脸,笑道:“只是现在还不能呢?” 玉麟闻言,心里自然又大失所望,而且心说:“怎么他好像女孩儿般害羞。” 金风似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突然,致引起玉麟疑心,忙赧颜一笑,回到到座位上,说:“玉哥哥,我们只顾谈话,连酒也忘了饮了。” 随说,随替玉麟斟了一杯酒。 玉麟叹了口气道:“风弟,那么,你现在客居何处,总可以告诉我吧?难不成今日一见,即成别离。风弟,我也说不出是何缘故,自一见你,我就觉得我们似曾相识,不应再有别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吧!不知风弟亦有同感否?” 金风闻言一怔,那一双顾露太多锋芒的目光,突然变得无限柔媚,两朵红霞,更自他那酒涡儿边升起,但却是淡淡的,淡得来像出水芙蓉,把玉麟看得呆了,凝眸不瞬,心说:“我真不信世间会有这么美的美男子?”但亲目所睹,哪能不真,金风被他这么一看,那面上的红霞,更由淡而浓,浓得来有似胭脂深染,不禁将头低了。 半晌,金风方抬起头来,睨着玉麟一笑,说:“玉哥哥,你若怔愿和我好时,我总会抽空儿前去找你,玉哥哥,你放心,其实我也愿常和你在一起,只是……现在还不能,恕我无法将住址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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