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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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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不由又惊又疑,他但感褐布褐衣老人十分面善,但他是谁,却决计想不起来,急道:“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嘿嘿笑道:“你连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尚敢称不忘自己是夏侯氏的血脉么?” 曹操一听,不由猛地一惊,他微一思忖,随即省悟,忙道:“啊,原来是先祖父夏侯公海,难怪先父曹嵩样貌与之如此相似。”他随即向老人跪叩拜道:“孙儿拜见先祖父大人。” 老人又嘿嘿笑道:“你分明是夏侯子孙血脉,又说甚曹氏操了?” 曹操微叹口气,分辩道:“先父若非过继曹腾为儿,又怎会得近朝中权贵,而孙儿亦绝无可能于此乱世崛起也,因此先父由‘夏侯’改姓‘曹’,实乃情非得已之举,还祈先祖父谅察。况且孙儿虽然随父姓曹,却绝无忘记原是夏侯血脉,乃视夏侯血脉惇、渊等如同族亲弟,先祖父难道不知道么?” 老人口气这才转缓,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亦不会于忘宗忘祖的不肖子孙面前现身,我亦知你乳名为‘阿瞒’,此乃我儿嵩暗示你原姓‘夏侯’,逼于时势,不得不加隐瞒之意也。” 曹操又再拜道:“先祖父既明察秋毫,孙儿也就放心了,孙儿尚有疑谜,求先祖父指点。” 老人道:“你有甚迷惑之处?” 曹操毫不犹豫,朗声道:“孙儿刚才所见,方知原来我的祖脉乃青龙贵格,听说青龙之贵,上可升天,下可入地,中登九王天子之位,乃王者之脉。但孙儿为此奋战数十载,虽已坐拥天下半壁江山,此后却难再进展,于赤壁一役,更几乎一败涂地,生命不保,如此奇耻大辱,我怎能忘怀,为甚我竟遭如此挫败?” 老人一听,先是呵呵大笑,随又微叹口气,凛然说道:“痴儿,你的祖脉,乃天机隐侠庞德公为我夏侯一脉堪点,名为‘青色盘龙’,确有王者之贵,但‘龙气’之贵,亦须本命配合。你本命戾气甚深,为报父仇,竟大开杀戒,血屠徐州百姓数十万,如此血煞之气岂能不冲击你的本命,因而你所承纳之祖脉王者之气亦势无可化解也!如此气运这下,你仍妄想本命有王者之贵吗?赤壁之战牵动天下无数高人异士,其能量之大,无可抗拒,你能保住生命,便已十分侥幸矣。” 曹操身上不由冷汗直冒,但他极不甘心,反驳道:“不然,我于华容道遇险,在关羽刀下之际,我身上不就冒出青龙之气将夺命之刀托住吗?由此可见,孙儿不是已得祖脉王者之气吗?” 曹操分辩之声未落,老人已嘿嘿冷笑道:“痴儿,你于凶危之时所遇,不过是天机大势奇妙布局罢了,如今天机大势已演行至三王鼎立之奇格,你得以保全生命,不过是此奇格之必然趋势罢了,而绝非你本命已具备王者之气也,不但如此,而且因克制你本命气运的血煞受天机奇格的冲击,不得不移形换位,从你的本命转移到你的血脉身上也。” 曹操一听,不由大惊,忙道:“这将意味什么?” 老人微叹口气,慨然道:“你积下的血煞,既然从你的本命移形换位,转移于你的血脉,那你的血脉必有一人代你受此血煞而夭折也。” 曹操大惊道:“先祖啊!我的血脉,亦即先祖的子孙,难道先祖不能挽此煞劫吗?” 老人又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似在思忖。好一会,才又道:“哎,你积下之血煞太深,已势无可挽矣,不但你的血脉必有一人夭折,日后必定尚祸延三代子孙也,其中这凶险,绝非你所能预料也。” 曹操心中暗道:我早年初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昂,亦已早逝;继室卞氏,连生丕、彰、植、熊、舒等五子,若我的血煞将祸延子脉,此五人之中,到底降于谁之身上?又暗道:“五子之中,我喜三子曹植才华出众,但太子曹丕却较忠厚,这血煞之灾不是落在丕儿、植儿身上吧?但事实玄虚,也未足信也。” 曹操心中念电转,便又追问道:“我既积下如此可怕血煞,且又将祸延子孙,那先祖所言夏侯一脉有王者之贵,却又如何演进呢?” 老人一听,呵呵笑道:“夏侯一脉得有盘龙地脉的荫佑,果然有五十年的王者之贵。但有两点你须牢记,其一,你虽属夏侯血脉,但因你的血煞冲击,你的本命绝无王者之贵;其二是王者之贵虽然必应验于你的子脉,但同时你的血煞亦必祸延子孙三代,其中必多杀戮。你知道么?” 曹操心中惴惴不安,更半信半疑,但老人的确是他的先祖父夏侯海,他也不敢贸然反驳。曹操沉吟良久,方道:“多谢先祖赐示,但三分天命,七分人谋,我绝不因天命而废我一统天下之雄心大志,望祖宗在天之灵,谅察我的心志也。”说罢曹操又向褐布褐衣老人拜了三拜。 曹操拜毕,再抬起头来,眼前那褐布褐衣老人已然不见了,他不由吃一惊,猛地醒来,才知刚才是倚碑而作的南柯一梦,但梦中的一切,所见所闻,却十分清晰,历历在目。 他一跃而起,将在百丈外的许褚召来,下令下山返回许都。一路上,曹操沉吟不语,心事重重,许褚在他身边小心保卫,不敢开口相询。 曹操悄悄的返回许都,又静静的回到他的丞相府,曹操的谯郡祭祖之行,神不知鬼不觉,满朝文武,除了谋臣荀攸和许褚,谁也不知。而就算是护送曹操上谯郡盘龙山的许诸,也半点不知曹操拜祖时发生了什么怪事。 不料就在曹操返回许都的第三天傍晚,他的幼子曹舒年仅十五岁,竟在打猎摔下马,立刻便猝逝而去。 此事对曹操震撼之大,出乎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料之外,就连力劝曹操返乡拜祖的心腹谋臣荀攸亦大感惊疑。 曹操亲到曹舒的亡灵前抚棺痛悼,哀痛之情犹胜他当日丧父,曹舒亡灵尚未下葬,曹操又亲自向司空陃原求请,让陃原早逝之女,与曹舒合葬。 办毕丧事,荀攸原来预料赤壁惨败的曹操因旧恨未消,新痛又来,对他的打击必定十分沉重,他甚至担心他从此一蹶不振,正欲赴丞相府设法开导。 不料就在第二天,曹操便忽然下令,于漳水河畔新筑的铜雀台,大宴朝中文武。曹操此举连荀攸亦摸不着头脑,估料不到曹操到底弄甚玄虚。 荀攸连忙赴漳河畔,他但见中央一座高台,名铜雀台,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金凤台,各高十丈,上横一道大桥相连,台周千门万户,一派金碧辉煌。荀攸见了,心中不由暗道:此铜雀台乃主公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亲自负责督建,目的为主公晚年的娱乐。如今铜雀台上大宴文武群臣,难道主公真的已萌晚年退隐、享乐自娱的念头么?若然如此,面对赤壁大胜,正在迅速崛起的孙、刘家族大势力,则我方势危矣。 荀攸越想越心惊,他打定主意,待曹操返许都后,他无论如何要去拜见曹操,与他详细剖析目下的危机。 此时却见曹操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色锦袍,腰缠玉带,脚踏镶珠高履,雍容华贵,十分威仪。文武百官,则侍立台下,向台上高坐的曹操拜见欢呼。 曹操呵呵大笑,向台下传令道:“众侍卫听令,将我得自西川红锦战袍挂于垂杨枝上。下面立一箭靶,众将士有能射中红心者即赐赠锦袍。射不中者罚饮水一杯,射箭之人,不得近于百步内。” 侍者领令,下台布置去了,不一会,台下的垂杨枝上便挂出了一件十分华贵的红色锦罗战袍。战袍下面立一箭靶,供百步外之人劲射。 曹操微一沉吟,忽然又下令道:“众武将又分为两队,我曹氏宗族者穿红色战袍,其余将领穿绿,各带雕弓长箭,准备演射。” 曹操一声令下,台下的武将立刻分作两队,一队是穿红色的曹氏家族,包括夏侯氏诸将,另一队则是非曹氏宗族的穿绿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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