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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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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美而且寒的目光,一扫麒儿,续道:“后来那‘鬼医’巫信说是有办法了,何不去找两个人头,如此如此呢?” 大愚大嘴一咧:“喂!少卖关子,什么叫如此如此呀?” 坠儿杏眼圆翻,双眸寒芒四射,看得大愚打个冷颤,暗忖:“妈呀,这女人眼冷,心也冷,不是好惹的。” 当即傻着个脸笑道:“可别生气呀,要知我与麒儿是哥们!”他见坠儿就要发作,是以藉麒儿这块招牌作挡箭牌。 不料坠儿倏然脸色一沉,戟指喝道:“谁是麒儿?说!”眼光却转向麒儿的脸上,牢牢不放。 麒儿微感一愕道:“我就是麒儿,有何不对?” “你?”她语音未落,出手诡速绝伦,纤手捺在麒儿左手命脉上。 坠儿见三丈叟等似有拦袭模样,冷眸电扫,娇喝声道:“谁要动?本姑娘就把他的心脉震断!”又而自言自语道:“唉唉!我能杀他吗,不能呀,他是人家的人……”终于纤手一松,麒儿反而呆住了。 大愚胸膛前挺,身子却后退道:“喂,听口气,敢是咱麒哥的大名犯了忌讳?” 坠儿半晌幽幽一叹道:“黑小子,你懂得什么,因为叫麒儿的才有‘千佛手’。” 麒儿想起庙中的一幕,恍然有悟,忙道:“坠儿,莫非你姐姐也知叫麒儿的人有千佛手了?” “岂但我姐姐,就是远在千里外的爹,也了如指掌了。” “那‘追命道’道主吗?” “正是他老人家,嗯,麒儿!你是有千佛手的麒儿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你就活不成了,不是,再好没有了。” “这话怎么说?” “我爹爹知道人家见过‘千佛手’的主持人,而未能将之杀死,取得‘千佛手’回来,就是犯了最大的道规,按道规要处以极刑。” “你是道主的女儿呀!” “那不算什么,要知咱娘就是犯了道规,被爹爹给杀了。” “哦!”麒儿打个寒颤,暗道:“追命道道主可能比阎王城主还要没有人性!” 三丈叟与“神医”向善也不禁捏了把冷汗,心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双小儿女将来的演变,不知怎的个收场了。” 大愚却咧着大嘴哈哈笑道:“坠儿,老实说,他就是有千佛手的麒儿,你看该怎办?” 坠儿眼圈一红,旋即神色一冷,冷然地道:“喜欢他,就不能害他,只有替他死。” 大愚巴掌一拍道:“说我大愚傻,你比我大愚还要傻上三分。” 坠儿粉拳一晃道:“不想活了,敢说我傻。” 大愚脑袋连划了三个圆圈,心有成竹地道:“照你自己的说法,显然是一个人跟着麒哥哥来的,既没有别人知道此事,你老子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怎知你见过麒哥呢?” “听起来蛮有理由,那我真的傻了!” “就怕你那张小嘴,像是只破了口的夜壶,到处乱倒,就没法子了。” “哼!好难听。” “这叫做忠言逆耳呀!” 坠儿呆了一呆,反倒没话好说了,表情已不像方才那样冷气冰人了,一张风吹弹得破的粉颊上,泛着桃花也似的红晕,看得大愚有些发楞,心道:“这女人八成是花作的……” 坠儿想了片刻,居然噗嗤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是麒儿的朋友,自然不会说出我见过麒儿,自然爹爹不会知道了。” 说着看了一下麒儿,见麒儿胸前挂着她送给的“扇坠儿”,芳心不由一甜,纤指点了一下麒儿的头额,妩媚地笑道:“你嘴巴虽硬,但人家知道你舍不得丢掉‘扇坠儿’的……”她想到什么就作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动手无意,出口无心,该是未开窍的,放纵的,略带野性的大孩子,但麒儿却不由面红耳赤,倒退不迭。 她似是想起了甚么,美眸一转道:“唉!我该走了!” 麒儿本能地伸手将她拉住,坠儿一楞,出神地问道:“你拉人家干什么?” “我……我知道你说走就走!” “难道跟你一辈子?” “这个……” “咭咭,想起来了,原来你也喜欢人家。” 麒儿手一松,脸一红,讪讪地道:“你走吧!” 坠儿也像有些依依不舍地道:“有机会再找你……千万别丢掉‘扇坠儿’,那姓杜的比鬼医还厉害……人头内埋伏炸药也是他出的主意呀……”话音若断若续,紫影早已移过削屏,但那字眼却使在场人清晰可闻。 三丈叟感叹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想不到一个黄毛丫头居然内功如此精深,老不死的算开了眼界了。” 大愚突然叫道:“你们看麒儿哥哥!” 敢情麒儿仰首望着“小苹”的人头,表情殊异,时而喜,时而忧的,眼角上却挂着两行湿淋淋的泪痕。 “神医”向善道:“麒儿,听坠儿方才之言,再加以推敲,人头乃假非真,自是无疑,试想,‘铁胆银镖’郑堃被制穴道,困居客栈,这儿又出现他的人头,自然是一假百假了。” 麒儿沉吟道:“小子也是这样想法,不过……” 大愚插口道:“八成麒哥仍不放心吧!” 麒儿不知想起了什么,目泛异彩,倏的纵上树梢,三丈叟一时未料到他有这着,急呼道:“千万别碰人头!” 麒儿另有打算,猱升到“小苹”人头处,注目在头后一望,突然放声大哭道:“小苹……小苹……” 众人见状心胆俱裂,忖知麒儿认定是小苹人头了。 麒儿纵身树下,大愚接着道:“怎么?人头是真的?” 麒儿以袖管擦了擦眼角道:“假的。” 大愚气得脚一跺道:“假的为何要哭?急死人了!” “因为……”麒儿脸一红,嗫嚅地道:“小苹妹颈部有个小疤,那人头颈部却没有,这十足说明小苹妹仍在人间。” 他联想昔日双目失明,因一时气愤,将小苹暴打了一顿,还将小苹脖子咬伤等经过,伤心至极,不禁黯然泪下。 大愚年龄尚小,怎懂男女间的事?他自言自语道:“麒哥哥真怪?小苹姐没有死,乐还来不及,为甚么哭?” 三丈叟感叹地道:“麒儿,既然人头是假,用不着伤心了,倒是……”话音一顿,怪异地向神医向善说道:“向兄,老人家真想不通,死了的脑袋,还会改头换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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