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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殿正中的两阑巨大的红幔之下,还排有一张大案,想必就是教主所坐的了。

  三阵风和鹰蛇二使早已守在殿中了,见凌云飞等三人一来,立时都迎了上来。众人见了礼后,便分开坐好。

  忽然间鼓乐大作,笙管齐鸣,列出两队绝服美女来,每队八人,竞分别在凌云飞、王乘风等八人身后站好,凌云飞一顾身后已多了两位绝色美女,知道她们待会儿要给自己斟酒上菜,倒也不怎么在意。

  接着,走出两个红衣童子来,掀开殿中的红幔,朗声道:“教主驾到。”凌云飞见那两个童子容貌清秀,唇红齿白,俱是极好的人品。心下不禁暗自感叹。那童子说话后,王乘风等立时站起,凌云飞懂礼,也随之站起,刘湘子和燕北归略顿一下,也都站起了。

  少顷,轩辕十三轻步走出,身后还有四名童子随侍,虽然处在灯火阑珊处,仍不失其气概风度。

  王乘风等一齐朗声道:“属下参见教主,教主金安!”轩辕十三点点头,道:“好,坐!”王乘风等俱都坐了。

  凌云飞也一礼道:“凌云飞拜见教主,教主康泰。”燕北归和刘湘子也都见了礼,轩辕十三微笑点头,道:“很好,大家都坐!”于是都坐下了。

  旁边的那红衣童子忽道:“上菜。”立时从殿旁旁出两队侍女,各择盘盏,再由各人身后随侍之人接过摆好,少顷,各人面前俱已排出八个菜来,凌云飞去着面前这些菜,俱是精美之极,叫不出其中任何一个的名字,想来都是名菜。

  轩辕十三道:“好,凌云飞等远来本教,本教自然要行主人之礼,今晚之宴,便是给凌云飞,刘湘子和燕北归洗尘的,大家尽管开怀畅饮,不要客气!来,先饮一杯,为三位远客接风!”说着,举起一杯酒,向众人示意。

  凌云飞亦大笑道:“教主好客,我等惧感荣幸,这杯酒理当先敬教主。”此时身后传女早已斟满了一杯酒,凌云飞使高举金杯,祝道:“在下借花献佛,先敬教主一杯!”王乘风等亦随声附和,轩辕十三得意大笑,道;“好,干一杯!”众人俱是一饮而尽。

  当下众人说说笑笑,饮酒吃菜,俱是十分开心,燕北归亦是笑容满面,没有丝毫倦意。

  酒至半酬,王乘风忽道:“教主,凌公子等三人俱是身怀绝艺,此时不如叫他们都露一手,也好给教主助助酒兴,如何?”

  轩辕十三笑道:“乘风此言极为得当,陵公子,你意下如何?”

  凌云飞笑道:“教主。若说要在下献丑,那也无甚不可,但王先生既然提出此法,定然要充露一手,才叫我们有个样子好学,对不对?”轩辕十三点头道:“晤,有道理。”转朝王乘风道:“乘风,你是主人。就光露一手吧!”

  王乘风无奈只得道:“属下遵令。”当下仍坐当地,举起酒壶,道:“凌公子远道而来,我敬你一杯!”话音刚落,那壶嘴中忽喷出一股酒箭,向凌云飞直射过去,落在凌云飞面前的大金杯中。

  王乘风离凌云飞有两丈只遥,而他却凭着一股内力将壶中的酒逼出来,射至凌云飞杯中,这份力道拿捏的巧妙和准头已足已惊人咋舌。

  凌云飞淡淡一笑。道:“王先生的酒。在下谢过了。”仰头一饮而尽。

  刘湘子忽然站起来道:“王先生只给凌云飞一人敬酒,未免太小器了吧?”王乘风笑道:“得罪,得罪。”

  刘湘子道:“教主,你若给我一坛酒,我今日便负责给大家斟酒吧!”轩辕十三点头道:“拿一坛酒来。”立时有人捧了一坛酒来,送至刘湘子跟前。

  刘湘子看那一坛酒约有二十斤,还不是一般的大酒坛,心中正觉合意,一只手将坛子拎起,另一只手只在坛口一抹,便将那泥封抹去,这已是露了一手极高明的外门功夫。

  刘湘子看了看轩辕十三,离自有约四丈,道;“教主,先敬你一杯!”双掌按在坛身,一运力,坛中立时喷起一股杯口粗的酒柱了,也如王乘风般,瞬息便已注满,轩辕十三仰头一饮而尽,刘湘子道:“再来一杯!”于是又斟了一杯,轩辕十三再饮尽。刘湘子还斟了一杯,方才住手。隔有四丈之遥以这种手法斟酒,三次仍无一丝破绽。这份难度,比刚才王乘风所为,似乎要难上几分。

  接着,刘湘子给在座的每一人都斟了三杯,然后再给自己敬了一杯,方才歇手,一共斟出二十五杯酒,却无一滴溅于地上,足见其高明。但刘湘子斟完这二十五杯,已是满脸通红了,长呼一口气,这才坐下,看来他已是耗尽全力才做得到。

  旁边有人过来捧起酒坛往外走,未行两步,那酒坛忽自凭空碎了,原来刘湘子刚才敬酒时,全靠将一股力道透入坛中,将酒激出来,因此,加上的力道极重,而又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便是一个人,也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何况是一层瓦片,全靠刘湘子一股真力镇住,方才不破,但已仿佛是一片片碎瓦被刘湘子扶住般,现在他松开手,那碎瓦一时不倒,但别人不知,前来在碰,哪里还有不碎之理?

  那来捧坛子的见坛子在自己手里碎了,不山得惊俊万状,立时跪倒在轩辕十三跟前,嗫声道;“属下该死。”轩辕十三道;“你出去吧!没你的事。”那人这才拾起地上的碎瓦片,急急出去了。

  轩辕十三道:“刚才刘湘子露的这手,大家觉得怎样?”众人都答道:“好!好极了。”凌云飞道:“下面再由石先生露一手如何?”立时有独孤登大声附会,燕北归也道:“石先生,你就露一手给大家瞧瞧吧!”独孤登素与石风蟹不和,因此存心看他出手。

  石风蟹看上去尚还年轻、最多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他一拍胸脯,道:“好,我就献丑了。”他拿起面前的两个瓷盘,将菜倒出来,笑道:“人家抬举代,给我送了一个无肠公子的浑号,其实也说对了,我正是一个无肠之人。”无肠公子本是形容螃蟹,他名字中有一个蟹字,因此有人送他一个无肠公子的浑号,倒也无甚意义。

  石风蟹将那两个盘子叠在一起,竟住口中送去,“喀嚓”一声,竟咬下一块来,几嚼之后。竟吞下去了。他又还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再咬几口盘子,不消片刻。竟如吃烙大饼般,将两个盘子都吃下去了,再看他脸色,仍无丝毫异状。

  凌云飞看得不由呆了。心道:“此人内力好不精深。”当下喝采道:“石先生好身手!”众人皆都喝采,石风蟹一拱手道;“献丑了,献丑了。”神色之间仍是有一丝得意之情显露出来。

  轩辕十三道:“下面谁来助兴?”凌云飞看了一眼燕北归,燕北也会意,站起来道:“教主,我来献丑吧!”他看了看众人,笑道:“这么冷的天气,大家喝的仍是冷酒,那又有何趣。我给大家把酒热一热吧!”说着,双手捧起面前的满满一壶酒,缓缓踱至轩辕十三面前,笑道:“教主,我先敬你一杯!”轩辕十三微笑点头,递过酒杯。燕北归一别酒壶,竟倒出热气腾腾的酒来,原来他双手捧酒。以内力将酒温热,也算露了一手高明的内家功夫。

  燕北归将一壶酒依人斟过去,最后给自己别上一杯,正好将那壶酒倒完,笑道:“热酒的味道果真好些。”

  风南图站起来道:“燕兄好俊的内功,我没有什么道行,我给大家玩个小把戏吧!”说罢,他拿起两根筷子,将一根一弹至半空,待到快落下时,另一根又被弹起,打至第一根中间,又把它打上去了,第二根的上去之势也因此而尽,重新落下,风南图依旧一弹,将它又弹上去,正好又将那已落下的第一根筷子打上去,如此一来,两根筷子一上一下,倒也甚是有趣,但其中又包含了风南图的一手极高明的准实功夫,试想令那两根筷子始终在一条线上一上一下,而不偏离一丁一点,这便须始终把准头拿得万无一失,这比之只打一次可要难上不知多少倍了。

  风雨图一直弹了二十几下,这才罢手,将两根筷子接住,转朝众人道:“献丑了。”

  独孤登和花无叶一齐站起道:“咱们俩总是在一起办事的。今日也不破例,下面由就我两人献丑吧!”

  当下两人一齐定至殿中央,花无叶从腰后抽出一柄短刀来,迎风劈了几下,风声霍霍,确是一柄真刀,他却故意道:“这柄刀不行。”将另一手搭在刀身上,几折几叠,竟将那刀像折纸般折了起来,独孤登笑道;“你就是这般不爱惜东西,不要了给我,我还将就着用一用?”说着,竟接过那刀,只一勒,使将那刀重新勒直了,丝毫不见折过的迹象,两人精妙无比的外门功夫,刚才已是尽露无疑。

  独孤登还将那刀迎空再劈了几刀,自言自语道:“这下还可将就着用了。”那刀在灯光下看来,竟以比起初要长上几分,显见得刚才独孤登那一勒的力道之大。

  凌云飞暗忖道:“看来,下面就轮到我了,我若不好好露一手。也不足以叫他们日后对我忌惮。但这一手若露足了,他们定又道我骄恣,这倒真不好办呢!”忽抬头一看珠灯,心下立时有了主意。

  他长身站起,笑道:“教主,这盆珠灯可美得紧啊!不知它是烧的油还是烧的烛?”轩辕十三笑道:“你也算有眼光,这盏灯乃是我花十万两银子从长安买来,烧的乃是上好的香酥油。”

  凌云飞道:“既是烧油,就不免要经常添油,还要待多久才添油?”轩辕十三道:“每月底添一次油,现在已快到腊月底了,你是不是想添一次油?”凌云飞笑道:“愿意试一试。”

  轩辕十三默视凌云飞半晌,眼角抽动几下,嘴边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转朝王乘风道:“乘风,你去吩咐他们备一桶油来。”王乘风领命去了。

  不多时,王乘风已带人抬了一大桶油回来,轩辕十三看了,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王乘风带来的,竟是一只装八十斤油的大桶,平素别人添油时,先用软绳梯攀上大梁,然后再用绳筐将油一小桶一小桶地吊上去,这才好加,他刚才示意正乘风去弄油,本只想要他弄一只四十斤的桶来,怎知王乘风心怀不轨,竟带来了一只八十斤的大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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