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伴霞楼主 > 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 | 上页 下页
七二


  南星元这时才给单婵引见,又说起在长白时,得蒙单婵暗中帮助之事,唐古拉铁又是道谢一番,慨然说:“单姑娘,本门与你夙无渊源,得你仗义相助,在下衷心感激。本门素来恩怨分明,得人恩惠,永生不忘,在下日后,必有以报姑娘的万一!”

  唐古拉铁虽不说出,但在其心意中,早已打定将来必以本门一般绝技传授给单婵后人,这就应了后来在那山峰上,与千手如来较技之后,把八手神功蜕变而成的“流云飞袖”传给玉萧郎君史炎!

  事缘玉萧郎君史炎,本名南宫化,乃一身兼三门的儿子,因三门都是紫府迷宫的恩人,所以玉萧郎君屡屡作恶,那葛衣人只是略施小惩,并不深责便是这个缘故。

  半晌,四人寒喧一过,唐古拉铁问起南星元他们何去何从,才知他们今天才抵长沙,尚未找到宿头,当下,便朗声道:“南公子,史单两位姑娘,若蒙光宠,同至在下所寄栖之所同住如何!”

  南星元等人本来也须找个宿处,对此当然无可无不可,便也欣然,答允随行。

  到得旅邸,唐古拉铁又给人引见,相会甚欢,史单二位姑娘和秦瑜也很投契,盘桓十天之后,南星元忽对唐古拉铁道:“公子和贵派高手,仆仆风尘,无非在追寻叛徒魔君,在下和公子不同,过去,我是个没有家室的人,四海飘萍,那也不在乎,现在咱们已有家有室,故须觅佳地,与贱内结伴双修,不敢多事叨扰,明天,咱就要离开此地!”

  唐古拉铁有依依不舍之意,但南星元恳切言词,听来甚是有理,故也不便阻拦他,只得说道:“南公子说的甚是,在下怎敢多所挽留,阻碍两位清修,不过,本门出此叛徒,迄今数载,犹未清除,心中不安,南兄此去,如得叛徒消息,敢烦饬人通报,代为清理,本门也不怪你!”

  翌日分手,自又一番依依不舍之意,尤其是史单二人和秦瑜,益形惆怅,只见三人眼眶红润,黯然无言,洒泪五更亭外,挥手而别。

  三年后,南史单三人,周游各处名胜山川,迄未找得一处修为胜地,这天,三人一商量,史三娘说道:“我曾耳闻人说天下修为之所,莫胜于四川峨嵋山,咱们何不前赴一观,或可得一佳处!”

  单婵也是赞同史三娘之意,只有南星元眉尖紧锁,淡淡道:“不错,峨嵋乃西蜀一大名山,自然是个灵胜所在,不过,峨嵋绝顶现有峨嵋一派在那里开宗立派,我们也为武林中一派高手,怎好和他们争这胜地!”

  这话说得甚是,凡有身份的武林人物,择地开宗,必以该地并无别派,始免去争夺地盘之嫌,峨嵋派也是武林中一大宗派,既有它在那里,别人怎好意思去掺杂,该派即使不理,于理自己也说不过去。

  因是之故,前此桑龙姑偕紫府魔君避难峨嵋,也正利用紫府中人必不想到会在他人门墙之下托庇的缘故。

  史三娘听了南星元的话,想了想,沉吟道:“我们不干扰他们,峨嵋那得不容,那山又不是他家所有!”

  南星元笑道:“这是武林规矩,他家不干涉,自己也害羞,江湖上会笑话我们无处立足!”

  史三娘为人个性偏执,想去的地方,便一定要去,又争了一会,南星元无奈道:“也罢,我听你便是,不过到了峨嵋,最好择个偏僻之所,不要随便露面,惹是招非!”

  史三娘失笑道:“好个没胆量的南哥哥,罢了,你肯去,咱们全依你便是!”

  一行三众,当日即动程赴峨嵋,峨嵋派既为武林一大宗派,开宗之地,在绝顶山南,乃武林中尽人皆知之事,南星元哪会不晓,于是,乃悄悄带着史单二人,与峨嵋派所在地背道而驰,遄往山北,这一去,恰是桑龙姑与紫府魔君逃匿之地。

  山北风光,自难与山南北拟,这所在,怪石嵯峨,形势陡峻,一派密茂丛林,阴森无恨,三人慢慢找去,才在绝顶一处高峰,觅得一个栖宿修为之地。

  这宿处是包围在一派丛林之内,中间一块下陷盘地,光景与外边紊乱不堪境界绝异。里面修竹处处,井然有序,鸟语花香,清泉潺潺,委实是个修为绝妙之处。

  南星元择得这所在后,乃与史单两人合力折竹摭矛,建成两幢精舍,一幢给单婵居住修为,一幢则他夫妇两人居停。

  匆匆又过半载,这时史三娘已然有了身孕,终日懒洋洋地,南星元得知妻子有喜,他此时年已四十左右,只因修为得法,故望去尚如三十许人,神采俊朗依然。

  三人在山北绝顶居住之时,每隔半月十天,南星元便得下山一次,到附近墟集购些食粮,以及应用什物,这番史三娘有喜,需物更多,他下山次数也就更勤。

  一日恰值墟期,南星元又到山畔村落趁墟赶集,买了一大篓东西,正待回山,走到墟集尽头,忽地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绝色美人,也正赶集完了回家,南星元为人虽不是登徒子之流,但既是风流人物,谁个不爱美人,不禁又多瞧两眼,不看犹可,一看那绝色女子这时也正紧盯着他,但见当前这姑娘,虽是艳如桃李,却是冷若冰霜,心中不由一颤。

  那姑娘两眼冷焰喷射,嘴角似笑非笑,庄严冷穆的神情中,眉宇之间,却孕上一股儿的春意,一别头,径往山畔走去,不理不睬。

  可也怪道,以一生毫气干云自诩的南星元,此际忽觉神智迷惘,身不由自主,跟随上去,那姑娘频频回头,不声不响。

  到得山畔,蓦然,姑娘站住了,回眸秋波一转,嗔道:“你这人啊!怎地老跟纵人家!”

  珠喉呖呖,宛如出谷黄莺,听得南星元如醉如痴,竟是不知对答。

  那姑娘又是一阵跺足,叫道:“你这人是聋是哑?姑娘问你,怎地不声不响?”

  南星元这才从迷惘中惊觉过来,深深向她一揖,施礼道:“姑娘风仪,世所罕瞻,宛如临凡仙子,尘世嫦娥,我也不知怎地形容姑娘的美于万一了!”

  那姑娘见他痴痴呆呆,冷漠的脸,不由微微掠上一丝笑容,卟哧一笑:“我美不美,干你这汉子何事?”

  南星元朗朗一笑道:“谁个男子,不善钟情?好色乃是天性,鄙人见了姑娘,神采迫人,不由痴痴跟住,乃是不知不觉之事,幸姑娘勿予见责!”

  说到这儿,南星元蓦地憬悟,自忖道:“我与史妹妹乃是患难夫妇,岂可见异思迁,中道相违,为别家娇娥所蛊?”

  他的脸色也随着一整,深深又是一揖,开言道:“是鄙人不好,老是跟着姑娘,惹起误会,姑娘见责甚是,鄙人告罪,就此请别!”

  说着,翻身向来路便走,陡然间,忽听那美丽的姑娘珠喉一转,呖呖喊出:“慢走,姑娘有话问你!”

  南星元怔了怔,戛然止步,旋头问:“姑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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