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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黄梁道人正拿眼来望他,也才明白,那天帝辛璜已接口说道:“老道,我可没骗你罢,这喜酒可不是白喝你的。”

  却听黄粱道人呸了一声,说:“原来是这么着,亏你还好意思说,那日他若不是救你那女儿,怎会力敌华山二无常。说什么传他须弥遁形,其实是救你的女儿是真,我老道才不领你的情呢!”

  周洛闻言又是一怔,那日之事,不知道黄梁仙长怎会知晓?却听那天帝辛璜大笑呵呵道:“这要还不算数,杂毛,那你要怎么赏他呢?难道要我将女儿赏他?”

  黄梁道人说:“那又有何不可,今晚我且不逼你,他日再说啦。”随向黄奇道:“小子,你还等甚么,白头翁男家主婚,我就算女家啦,来来来,辛璜,你便是客人,现今万事俱备。正是宜室宜家,娃娃们,拜堂啦!”

  老道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堂前已烧红烛,那黄奇司仪,即为周洛庄蓉两人完婚。

  周洛这时那不能说半个不字,不但有他师伯出头主婚,而且今晚得报大仇,可说全是庄蓉之助,此恩此德,山高水深,虽说那陶丹凤与辛梅两人,今后不知如何才能安排,现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般武林中人,那会重那世俗礼教,两人拜天地祖先,拜过长辈,夫妻交拜,就送入洞房。

  那飞天玉狐真个大事铺张,不但洞房拾掇得花团锦簇,酒筵更是丰美,洞房之中,自是说不尽旖旎风光,厅上四位武林奇人,亦是饭饱酒醉。

  却说第二天早晨,两人起身,那黄梁道人同天帝辛璜都巳踪迹不见,便连白头翁和黄奇,亦不知去向。

  周洛心中大急,道:“误了大事,这来怎好?”

  庄蓉新婚,难免有些羞答答,说道:“误了甚事啊?”

  周洛这才将他此来之故说出,道:“我乃是为了要去天山,才路经此地,偏巧天帝辛璜来了,不但免了长途跋涉,而且救人如救火,正可早早赶到,不料他老人家却走了,这一来岂不糟透,以前天山虽远,还有地方可寻,现在不知他老人家去了何处?”

  庄蓉扑哧一笑,说:“瞧你,急成这个样儿,我还道什么人事呢?你瞧。”

  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他。周洛接过一看,原来是黄奇所留,说四人天没亮,已前往雪山去了。

  周洛才要看那后面数句,庄蓉忽起伸手来夺,说:“别看啦,师叔老没正经。”

  周洛一扬手,将纸高举过头,差点儿没被她夺去。她这一抢夺,周洛倒更要看个明白。

  庄蓉脸蛋徒然绯红,脚儿一跺,转过身去,周洛看时,原来那后面几句写道:“舂宵苦短,一刻千金,若然唤醒你们,岂不是一桩风流罪过,盼即随后前来。”

  周洛也不禁面上一红,心道:“黄师叔真个风雅侠士,毫不拘小节。”同时心下大喜,他们前往雪山,还有何说,自是和那武学圣典有关了。

  但忽心中一动,说:“咦,倒像近两月来,我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位老人家知道得清清楚楚?”

  庄蓉嫣然一笑,说道:“不但清楚,黄师叔而且同时和你离开雪山,还陪你走了好几天呢!只是你丝毫不觉罢了。”

  周洛啊了一声,大是惭愧,庄蓉忙接着说道:“现下没功夫,待会到路上慢慢告诉你。”

  周洛道:“好,那我们赶快上路。”

  庄蓉携着他的手,说:“此间还有未了之事呢?你随我来。”

  随带他到了后院,只见每间房内地上,都七横八顺躺得有人,各各衣履鲜明,周洛奇道:“这是些什么儿怎么睡在地上?”

  庄蓉抿嘴一笑,说:

  这些都是西羌之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昨儿来作宾客。师叔和我都给他们点了睡穴。”

  周洛心道:“不错,黄师叔昨天吩咐飞天玉狐,原命他要风光,那飞天玉狐确是当即命那十来个人快马加鞭请人,我说昵,怎么昨晚—个人也没见。原来都着了道儿?”随道:“这般人何罪,打发他们回去罢了,何必如此,虽说点的是睡穴,时候久了,也会受伤的。”

  庄蓉唷了一声,说:“瞧不出你还是菩萨心肠,你也不想想,飞天玉狐结识的人,那会有好人,非寇即霸,这还是师叔有好生之德,不愿伤他们,只是将他们的武功散了,教他们从此不能为恶。

  说着,逐个为他们拍开了穴道,周洛也帮助动手,待那些人醒转,庄蓉又申斥了几句,这才和周洛上路。走出不远,忽且一条个溪上边,躺着一具死尸,老远便认出是樊荣。

  周洛黯然,一声浩叹,道:“他虽罪有应得,但算是我的师兄,怎忍心让他露尸荒野,你等等,我将她埋了再走。”

  庄蓉见夫婿仁厚,心中甚喜,那有不允许,待到尸首之前,却见不远处有一堆新土,土堆前插着一把宝剑。

  周洛心中一动,昨晚他师伯白头翁将樊荣带走之时,他师妹丁蕙兰即随后追出,后来白头翁返来,丁蕙兰却不知去向,那时他不便询问,现下一见这堆黄土,即想到他师妹头上,纵身面前,伸手拔起剑来一看,果然是他师妹丁蕙兰平日所用之剑,乃是缅铁精英所铸,虽非切金断玉的宝刀,但也非凡器。

  周洛确知这黄土堆中,便是师妹芳魂,想到三年来他和丁蕙兰耳鬓厮磨,从两小无猜,到情心互许,数不清多少个花前月下,不由心中一酸,流下泪来。

  那白头翁既然将她葬于此间,自也不会是他所杀,且她又有何罪,显然是她失身于杀父仇人,再又一见周洛,必是羞愤自尽的。他再回身一看,那樊荣乃是被利剑所杀,他师伯白头翁从来不用兵刃的,可见杀这樊荣,亦是丁蕙兰所为。

  周洛在丁蕙兰坟前再拜,然后掘土掩埋了樊荣的尸体,这才和庄蓉上路,奔雪山而去。

  路上,那庄蓉才说出自与他在蓝田分手后之事。

  原来周洛和辛梅在华山被困之时,那黄奇一直隐身在侧,其实周洛在潼关酒楼上和他相遇之后,黄奇并未曾离开他,不过周洛未发觉罢了。

  那黄奇早瞧出辛梅是假装废了武功,是以周洛力敌二无常之时,并不出手相助。

  这些事庄蓉还不过只听黄奇说过两句,尚不十分清楚,那晚他带此庄蓉,即刻上路,奔西羌而来,将庄蓉交给了黄粱道人,即刻赶往雪山。那黄奇身在暗处,当日周洛下冰窟,以及出冰窟后的情形,他都瞧得明明白白,只是后面的情形,他却一点不知,但周洛和辛梅在雪地上的谈话,他却听得真切,那时李梅也曾似没有人,不过来曾寻他来罢了,是以周洛北来,黄奇陪他走了几日,见他所走的方向不差,这才赶到前头,将所见所闻,禀知黄粱道人,暗里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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