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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彬点了点头道:“我们都来得早了几天,只怕这一两日中,他们也该来了。”

  随又说道:“这次主持这一场邪正之争的人,是东方老弟和韦浩两人,他们既然未到,我们又已先来,说不得,这落脚之地,我们是责无旁贷,应事先找妥才好,晏老英雄先到两日,可注意到有适合的所在么?”

  万里飘风道:“这事你无须虑得,现刻我和我那掌门师兄所居的玄都观,近在城根,地又僻静,观中闲房又多,尽可供三四十人住宿,那庙中老道,又是我那师兄的晚辈,我虽未和他说过,但谅来无妨。”

  欧阳彬道:“既有这等所在,那是太好了,现在我们尚无落脚之处,待会酒罢,即刻跟你前去。”

  鄱阳渔隐道:“欧阳老弟,你去是正经,我那小舟太小,也实住不下多人,但我和我这大闺女,却不必了,我一生以水为家,要叫我睡在床上,准定困不着觉,再者,有我在江边,倒可为你们设个接待站,只要水面上来的,我也好指导他去寻你们,你们看这样可好么?”

  欧阳彬和万里飘风听他如此说,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当下就这般说定,那鄱阳渔隐担心双凤去得久了,知女莫若父,金凤自幼怙宠,任性顽皮透顶,那凤儿亦不让她,两人在一道,只怕生出事来,是以即向两人说道:“我得先走一步,两位有兴,只管慢慢喝啦!”

  欧阳彬知鄱阳渔隐之意。

  当下也起身道:“我们也该走了。”

  万里飘风道:“好,我这就回去,虽说玄都观的杂毛老道绝不会不答应,但也得向人家说一声,再说人家也得准备准备,若是我们的人,一下子到了一二十位,倒真是不好办。”

  欧阳彬听得几乎笑出声,万里飘风的师父邱丐道和掌门师兄了尘,都是全真,但他却左一个杂毛,右一个老道。

  却说万里飘风已在向牛子说道:“傻师弟,走哇!”

  那牛子正大碗筛酒喝得起劲,哪里理会得,万里飘风随在他耳边,大喝一声“牛子,还不快跑,老道哥哥来啦!”

  敢情这句话竟生了效,那牛子猛一起身,撒腿就跑,牛子身沉力猛,这一跑起来,震得楼板震天价响,身高步子大,只五七步,已到了楼梯口边。

  万里飘风向怔在面前的几人,咧嘴一笑,说道:“两位有所不知,我这位傻师弟,任谁也不怕,只怕我那位掌门师兄,要将他骗走,说不得,我只好撒一个谎。”

  欧阳彬呵呵一笑,心说:“才知这老矮儿左一个杂毛,右一个老道,这还是背地里,那知这傻大个儿,竟当面也叫老道哥哥,他们一门的这三个师兄弟,倒真是凑在一起了。”

  不言穷酸嘴里心中全在笑,却说那万里飘风已指着勿恶道:“小子,刚才你吃的苦头不轻吧,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去撩拔蛊惑他,首先我就不饶你这猴儿!”

  勿恶大眼一翻,朝天鼻一皱,实在惹不起这位晏大爷,咧着大嘴,却不敢言说。

  万里飘风道:“我得快追,我这傻师弟认不得路,别又闹事。”

  边说,罗圈腿一晃,直似滚球一般,眨眼已下楼梯去了。

  三人这才算还酒资,径返江岸,远远地仍是小舟横在江边,那双凤竟然仍未返舟,鄱阳渔隐口中不言,心中可就着了急。

  只因这一急,有分教:芦花荡里,双凤险作人掳;梵净山上,剑侣威震魔宫。

  §第三十七章

  且说鄱阳渔隐和穷酸欧阳彬、勿恶三人,回到江边,看时,只见小舟仍然横在岸边,未见双凤返来,那鄱阳渔隐口中不言,心中可就着了急。欧阳彬哪有看不出的,就说:“老哥哥休急,令爱和凤姑娘在一道,定错不了,准是两人贪着玩儿,也许过一刻就会返来。”

  鄱阳渔隐捋着苍髯,见穷酸已将他心事说出,就道:“老弟,我不担心别的,现下此间天下群雄聚会,这声势还小得了么?南七北五各省,此事早已传遍了,梵净山那伙魔头,岂有不知之理?何况今天,我们仅是一个船头之差,据我猜想,这几个魔头今日必未远去,若然如我所料,真在此间停留,窥探我们的动静,我那闺女和凤姑娘,若与相遇,两个孩子初生之犊不怕虎,没事还得惹事,你想,怎不令人担心?”

  欧阳彬心想:“果然我虑不及此。”当下向鄱阳渔隐道:“老哥哥,你说得甚是,我们这就寻去,这江夏我虽然也曾路过,却未停留,城中路道不熟,去转上一转也好。”随向勿恶道:“你这猴儿这般狼狈相,谅你也无颜入城,现在我派你一个差使,回船去换个衣衫,先到玄都观,知会万里飘风,就说我们寻两位姑娘去了,苦在一个时辰之内未到,那你们也别闲着,也分头寻找,小子,你要是连这件事也办不好,你可要小心!”

  那勿恶到底不是三岁孩童,听他们两人之言,也知这事大意不得,双凤若当真遇上了那几个魔头,那还不凶多吉少。

  勿恶即道:“欧阳大爷,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啦,你们请吧!我换过衣衫即去告知。”

  欧阳彬点头笑道:“这还象人话,老哥哥,我们走吧。”

  鄱阳渔隐道:“慢着,你先等等。”随后,即奔回船去,再上岸时,已将铁桨取在手中,两人即刻径奔入城去。这里勿恶也忙换过衣衫,奔了玄都观。

  说鄱阳渔隐和欧阳彬两人,入得江夏城来,只见人烟辐辏,商贾云集,皆因此间乃是汉水与大江合流之处,是以甚是繁华。

  那鄱阳渔隐白髯飘拂,船家装束,肩着一把铁桨在前。那铁桨漆成黝黑,不注意,决看不出是纯钢打造。穷酸欧阳彬一身破旧的儒冠儒服,和城中常见的寒儒,无大区别,故而不惹眼。两人在城中转了十几条街道,那双凤仍然踪迹不见,欧阳彬还没甚么,鄱阳渔隐眼看找子将近半个时辰,不见爱女踪迹,心下就更是着急。

  欧阳彬道:“老哥哥休得担心,我们在这里寻找,也许这两个娃娃早已返舟,也说不定,我们何不返舟一看。”

  鄱阳渔隐心说:“这话不错。”当下点头,即和穷酸奔回江边一看,舟中哪有人影,蓦地欧阳彬一个燕子穿帘,飞身入舱。

  这时午时已过,江边人来人往,欧阳彬顾不得炫露,从岸上一跃入舱,鄱阳渔隐就知必有事故,跟着也就飞身上船,只见欧阳彬手中拿着一张白纸,纸上显然有两行字迹。

  鄱阳渔隐一上船,欧阳彬面色沉凝,说道:“老哥哥,快走,你可知西门外有个地名叫鲇鱼套,临近江边,有十芦花荡么?”

  鄱阳渔隐知欧阳彬此言,必有缘故,当时睁圆了一双虎目。

  穷酸未容他发问,即道:“老哥哥,我们一面将船上驶鲇鱼套,一面说话。”

  鄱阳渔隐不用问,即知穷酸此话必与双凤有关,顾不得言语,奔后艄,铁浆下水,只一翻,小舟即已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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