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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当时我是好言相劝,说得更是诚恳,只是那年轻的一位,甚是感动,那娲母却反而大怒,说我爱管闲事,便向我说道:‘你既然前来坏我苗疆的事,并敢大胆的前来找我,自然仗恃武功了得,这么办,我们便较量较量,若是你能胜过我,我就即日通知,将所有的外人解虫放回,从此远不准苗区妇女再放虫。’当时我立即接口说道:‘好!我若是输在你的手中,不但我不再管这档子事,而且立刻离开苗疆,以后永远不再来此地。’哪知娲母却冷哼一声,而且冷峻已极。”

  唐棣在一夜之间,从邯郸城郊起,以及后来见到媚娘、娲母,不止一次听过她们这冷峻已极的一哼,当时心中也是一寒,天都秀士说时,唐棣以为冷哼之声又再入耳,不由心中一冷。

  天都秀士继续说:“哪知娲母一声冷哼之后,说道:‘怕没有那么容易,我这苗区,来时容易,去时却难,你到说的很轻松,那不是太便宜了你。’”

  天都秀士突然大笑道:“这娲母好大的口气,我便发问道:‘若是我败了;便要怎的?’娲母笑声虽冷,此刻却见目光陡然显得甚是柔和,说道:‘我要你留在苗山,为我终身服役。’哈哈,那时我虽然不敢狂妄,说武功天下无敌,但自信抵得过这位年轻的姑娘,实在也不知她话中的含意和后果。

  “当下便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只是两位姑娘一起上,以免多费工夫。’我这么一说,更把娲母激怒了,立将身侧的那位姑娘喝退,道:‘以二人赢你一个,我苗疆还没有这个规矩,便我一人领教!’

  “话出口,人立即出手,身法简正快如闪电,一只罗袖已直向我胸前扫来!我说呢,怎么没看见她们身带兵刃,原来的两只罗袖,便是武器。

  “我如何不知,能以这么柔软的罗袖作武器,内家功力必然已登峰造极,心中虽惊,却也不恐惧,当下便退后两步,将背上琵琶取下,不敢怠慢,立即将我师父所传琵琶绝招施展开来,心忖:‘她的武功虽好,再强也是个女子,不信使胜不过她。’哪料想,我和她斗了将近一个时辰,竟然分不出胜负,我的琵琶招术虽然绝世无俦,并已试出,我的真力浑厚,在她之上,但是她的轻身功夫特异,两只罗袖,缠、兜、卷、拂,简直神妙得很,一不小心。便有被罗袖缠住而被缚,如被兜倒,更是难逃,罗袖卷起,上身全部都有被攻击可能,拂则可以点到全身各处大穴,再加上罗袖轻长,全身都有被攻的危机,较比兵刃更为灵活。也更可怕。”

  唐棣听得出神,不自觉的叹声,皆因他心中想道:“可惜啊!可惜,可惜我未能早生数十年,琵琶,罗袖,都是闻所未闻的武器,那招术之奇,出手之妙,当在想像之中,可惜我不曾亲自目睹,这岂不是一件遗憾的事吗!如果能亲眼看到,也可以学会几招,增加了自己的武功。”

  “我两人又恶斗了半个时辰,仍然胜负难分,不料想娲母忽然将罗袖一收,声音带着微喘,我的吐气也粗啦,这娲母的武功,实在令我心中折服。

  “只见她声音不但不冷了,而且变成柔和,是以我当时心中想道:‘果然我们合了不打不相识的那句古语,化干戈为王帛,好言好语相劝,若是她能够听从劝告,岂不是更好,双方既未结仇,又互相合好,更解除厂放虫毒害青年的祸端,从今以后,两地商贾往来,既可互通有无,更可增加两地人民的友谊和谐,岂不是一举数得,心中倒觉得自己太刚愎了,遇事冲动,不知忍耐些许。’便急忙将琵琶收起,拱手为礼,哪知娲母竟微微含笑,说道:‘适才你劝我的话,我已想过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我们在武功上,虽然分不出胜负,我也听从你的劝说,今日下山之后,便立即下令,令苗区女子,立即解虫救人。释放回到原藉地,使其父子重聚,夫妻团圆,并且。从今以后,永不再施用虫毒,对你这位天都秀士,悲天悯人的襟怀,侠肝义胆的英雄,总可以心满意足了罢!’”

  天都秀士忽然叹道:“我当时真是喜出意外,却不知娲母笑里藏刀,把我骗上苗山,哈哈,我是为救人而来,却不想我未曾救出一人,倒被娲母在酒筵之内下了虫,竟在谈笑饮宴之中,着了她的道儿。”

  麻谷老人道:“自然是她见凭武功胜你不得,故才暗中下虫,使你无法自救,身受虫毒,是终身听命受役使于她!”

  天都秀士摇摇头道:“当时我却毫无所觉,一切仍如常人一般,当晚被她款待于客房之中,锦被软褥,香枕绣幔,室内一切陈设,皆为上品,精巧玲珑,物品珍贵华丽,窗明几净,室内薰香,淡淡扑鼻。”

  唐棣年轻,弱冠之年,自然难免时生绮念,心中暗想:“虽说苗山主人,乃是女子,但也不致于以那样的华香这之接待客人,只怕脂粉陷阱是真。”

  大幻神丐对娲母一直恼恨在心,哈哈之声也含恼怒,道:“我老化子,有生以来,休道在这等房内过夜,便是我这双臭脚,也没有曾踏过这种华丽房子的门槛,真是遗憾终身,既对不起自己,更糟蹋了这双脚,终年累月奔波劳累的奔走江湖,多早晚我老化子也要去住他一晚,也好让这两只脚光彩,光彩,也不冤枉长在我老化子两条腿上一回!”

  天都秀士自开始叙述往事,不但未曾再现狂态,而且目光也看得远了,耳朵也敏锐了许多,这时刻几人说话,他都能够,有话必听,发言必闻,便继续说道:“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那间居室,并非客室,乃是娲母的香闺,显然娲母对我情意深厚,我倒受宠若惊。”

  要知大幻神丐,平生不近女色,适才之言,不过是恼恨娲母,言下之意,是要将娲母逐出苗山,谁知天都秀士这一说,那间屋子竟然是娲母的闺房,这一来岂不成了轻薄,登时羞得老化子面红耳赤。

  天都秀士又往下说道:“是那娲母的侍女,在第二天的早晨,向我暗示的,我才明白那间房子乃是娲母的闺房,按说主人以客优待礼遇,让房待客,原不为奇,但娲母乃是一位年轻未嫁的女子,这样厚礼接待,可就不同寻常了。

  “当时我虽然坐立不安,但也未曾想到其他,到了那日晚间,我才明白了真像,原来那娲母对我有了求鸾之意。”

  唐棣心道:“我说如何,早被我猜中了。”

  麻谷老人将手一拍,道:“好事,喜事!如果你们两人成了神仙眷属,以你两家的武功,融会贯通,揉合在一起,必将为武林放一异彩,功力超群,天下恐将再没有比得上的人了,即可独霸武林之冠雄居江湖之首。”

  哪知天都秀士却叹了一口气,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那时也不是遁世的人,以娲母的天香国色,仪态万方的丰姿和超伦的武道,上乘的轻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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