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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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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在塞芙丽娜耳边悄声说:“您知道,我是您的朋友,您根本不用怕我,要是您愿意,我可以说我对您的作为一无所知。您听见了吗?您可以随意支配我!” 他靠过去,把脸紧紧靠近她的脸。她呼出的气吹动着他的胡须。假如这种情况发生在早上,他可能会发抖,会担心旧病复发。而现在,他只是轻轻哆嗦了一下,犹如大病初愈时那样,感到懒洋洋的,很舒服。这是为什么呢?他确信她杀过人,但却感到她现在改变了模样,变得高大了。她也很可能不是帮凶,而是主犯。雅克虽无证据,但深信有此可能。在不知不觉中,雅克那可怕的欲念被这女人挑逗了起来,他毫无道理地认为她是个神圣的女性。 现在,他俩像邂逅相遇的一对情人,快活地聊起来,爱情的种子开始在他们心田萌芽。 “您该把那只手也递给我,我来暖暖它!” “喔,不!在这儿不行,万一让人看见……” “谁会看见呢?这里只有您我二人。况且即使有人看见也不伤大雅,小孩子是不会偷看的。” “但愿如此!” 塞芙丽娜得救了,高兴地笑起来。她并不喜欢雅克,这点肯定无疑。她虽已答应以身相许,但想寻求一个不付代价的解脱办法。看样子,雅克文质彬彬,估计不会叫她为难,一切都将如愿以偿。 “一言为定,咱们是同伴,别让外人或我丈夫生疑。现在请放开我的手,也别总这么望着我,那会累坏您的眼睛。” 雅克依旧抓着女方纤细的小手,结巴着悄声说:“您知道,我爱您!” 塞芙丽娜迅速地轻轻一动,将手抽回,站在长椅前,雅克还坐在原地未动。 她说:“您疯了吧!规矩点儿,有人来了!” 的确有位妈妈抱着熟睡的婴儿走过来;接着又过来一位神色匆匆的少女。红日西沉,天空浮着一层淡紫色雾气。阳光从草坪上消失,只在杉树尖上还留有一丝金色的阳光。络绎不绝的车声似乎突然中断了。附近钟楼传来五点的响声。 塞芙丽娜惊叫道:“喔,天哪!五点了,我在罗歇街还有个约会呢!” 她脸上的喜悦之色倏然消失,她想到自己的问题尚未解决,又忧郁不安起来。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她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嘴唇轻轻抖动。 雅克也站起来,拉住塞芙丽娜的手说:“您不去见车场主任了吗?” “今天算了,下次再说吧!朋友,我现在用不着您了,我得马上去办事,谢谢,衷心地感谢您!” 她握住他的手,匆匆地说:“回头火车上见!” “好!回头见!” 塞芙丽娜匆匆离去,消失在公园的树丛后面。雅克这才慢悠悠向卡内迪大街走去。 卡米·拉莫特秘书长在官邸同西方铁路公司营运部主任进行了长时间交谈。主任求见是另找的借口,后来他承认说格朗莫兰事件使公司大伤脑筋。首先,报界一片抱怨声,说坐头等包厢人身安全无保证。其次,有好几位铁路职工受到此案牵连。受疑最大、随时都可能被捕的是卢博。最后,关于董事长道德败坏的谣传很多,他是董事会成员,他的问题被扩大到其他成员身上了。就这样,一件疑心是小小副站长的作为被说成是卑劣、低贱、肮脏的勾当,并逐步升级,甚至动摇了庞大的铁路公司、惊动了公司领导阶层。这种升级还会发展,甚至会一直升到部里。由于目前政治上的不安可能会威胁到政府,这是个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瓦解掉铁路公司。卡米·拉莫特听说当日上午公司已决定解雇卢博,他表示坚定反对。不,不行!这样做太愚蠢。要是报界把卢博说成是政治斗争的替罪羔羊,那就会为目前的政治斗争火上加油,从上到下都将濒于崩溃。至于会出现什么样的残局,那只有上帝才能料到。这一丑闻拖延得太久了,应尽早结束它。最后营业部主任同意保留卢博现职,也不准备调他离开勒阿弗尔。其目的是让大家看看,在一事件中并没有坏人,案子结束了,这次危机也就很快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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