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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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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迈克制止道,“决不能用电动开关,一颗火星就会把它们全引爆。有无手动开关?” “有!”玛丽紧张得结巴了,“房顶,两半分。每边,都有一个曲柄。能……”她最后是在对自己说。 迈克和麦金尼以疯狂的速度冲上楼梯。跑到顶层,看见楼梯直通阁楼,便急忙进去。一道木梯连接着狭窄的天桥。当人们清洁舞厅天花板时,便站在这天桥上。曲柄就固定在墙上。 “那边墙上一定还有一根曲柄。”迈克判断道。他开始晃晃悠悠地走上天桥,一边轻轻拨开飞浮在周围的致命气球,一边保持身体平衡。他不敢低头观看底下载歌载舞的人群,一股气流鼓动着一大串气球撞到他身上,他身子一晃,一只脚踩虚,人就栽了下去。落到半空,他伸手抓住了木板,两臂吊着,身体悬空荡悠。他终于又攀上天桥,全身大汗淋漓。他一寸一寸地挪移,走过了天桥。另一只曲柄,就固定在墙上。 “我准备好了,”迈克向上校喊道,“小心呀,动作别太猛!” “好的。” 迈克开始慢慢地摇动曲柄。桌下定时引爆装置离启动只剩下两分钟了。 气球阻挡着视线,迈克看不见上校的身影,但听得见另一只曲柄摇动的声音。房顶渐渐地显出一丝缝,缝隙慢慢扩大。一串由氦气充填的气球,从缝中升人漆黑的夜空。随着房顶越开越阔,大群大群的气球争相奔逃。霎时间,星光灿烂的夜幕下,飞扬起五彩的气球。舞厅内外的人群,被这意外的节目所吸引,纷纷发出“啊,啊”的赞叹声。 舞厅桌下,遥控定时引爆装置只剩下四十五秒钟了。这时一串气球被天花板的棱边挂住。迈克的手不够长,只好踮起脚尖,身子前倾,依然无法使被挂气球脱离。他只好又一次踏上天桥,用劲将其推开,气球飞出屋顶。成功啦! 迈克站在天桥上,目送最后一组气球升空。气球越飞越高。紫色的天幕被染得五彩缤纷,突然这些气球在天空中爆炸了。 宛如巨雷震荡长空,鲜红的、雪亮的火焰四射迸散,交相辉映。这是人们从未观赏过的7月4日的焰火盛典。地面上的人情不自禁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迈克凝视夜景奇观,精疲力竭,连移动的力量也没有了。然而危险毕竟过去了。 在世界各地,全面搜捕罪犯的行动同时进行。 国务卿弗洛伊德·贝克,正在床上与情妇同枕共眠。门突然被撞开,四个人闯进来。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 一个人掏出证件:“联邦调查局。国务卿先生,你被捕了。” 弗洛伊德·贝克似乎还不相信,他瞪着眼问:“你们他妈的发疯了,我犯了什么罪?” “‘索尔’先生,你叛国谋反!” 沃丁·奥里佛·布鲁克斯将军正在俱乐部用早点。两名联邦调査局的特工走到他桌前。将军束手就擒。 亚历克斯·海德·怀特爵士,正在议会晚宴上陶醉于别人的频频敬酒。一位招待员走近他,说:“对不起,亚历克斯爵士,外面有几位先生想和您谈谈……” 在巴黎法兰西共和国议会大厅,议员鲍尔德被请下讲台,法国对外安全总局将他逮捕归案。 印度加尔各答议会大厅,洛克·沙巴哈的发言人威西陆,被全身捆绑着塞进汽车,送进监狱。 在罗马,国民议会议员泰尔在一家土耳其浴室内被缉获。 扫荡残余势如破竹: 墨西哥、日本、西德、澳大利亚,涉嫌此案的高级官员被一网打尽。 被拘捕的还有一家大型轮船公司的总裁;一个势力强大的工会领袖:一名电视福音传教士;甚至某石油卡特尔的首脑人物。 埃迪·乌尔茨畏罪潜逃,被当场击毙。 联邦调査局特工在砸破彼特·康纳斯的门之前,此公已开枪自杀。 玛丽和迈克坐在“泡沫室”内收听世界各地的报告。迈克在电话中证实一名犯人的身份:“维里兰是南非政府的一名国会议员。”他放下电话,转告玛丽:“大部分罪犯均被拿获,漏网的只剩总监和纽莎·蒙尼兹,就是安吉尔。” “没人知道安吉尔是个女人?”玛丽惊异地问。 “没人知道。她把我们全骗了。只有兰茨向爱国者自由同盟委员会报告过她的长相,说她既胖又丑,一身傻劲。” “总监呢?”玛丽又问。 “谁也没见过他的尊容。他历来通过电话下达命令,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组织者。他把委员会划分成若干小组,各小组相互之间没有往来。” 安吉尔垂头丧气。确切地说,她是一头被失利激怒了的野兽。想不到执行合同竟会功亏一篑。她横下心要卷土重来,雪耻报仇。 她向华盛顿的那个秘密号码打了电话。她说:“安吉尔请您别着急,这次出了点小毛病,他一定会好好干。下一次,他们一个也逃不脱……”她的语调仍然装得毫无生气。 “哪还有下一次?”那边大发雷霆,“安吉尔坏了大事!他是个废物,比外行还他妈的差劲!” “安吉尔对我说……” “管他妈的向你说了什么!他完了!一分钱也休想捞到。告诉那个杂种滚远点,我要另请高明!”他砰的一声挂断电话。 杂种!天下谁有这样的狗胆如此对待我安吉尔?谁骂安吉尔,我就叫谁灭亡。名誉不能受损,那家伙必须给钱。哈,他拿什么来兑现? “泡沫室”的秘密电话响起。玛丽拿过听筒,一听是斯坦顿·罗杰斯的声音。 “玛丽,没想到您平安无事!孩子们也好吧?” “斯坦,我们都安全。” “感谢上帝,危险终于过去了。原原本本告诉我,事情究竟怎样发生的。” “安吉尔是元凶,她想炸毁官邸,还……” “您说安吉尔是个男的?” “不对。安吉尔是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纽莎·蒙尼兹。” 谈话突然中断,那边显然大吃一惊,长久地想不出话回答。“纽莎·蒙尼兹,闹了半天安吉尔原是那个又胖又丑的蠢婆娘!” 玛丽顿觉一股寒意从脚跟升上头顶。她缓缓地说:“斯坦,您讲对了,是那么回事。” “玛丽,有什么事要我效劳吗?” “没事。我要去看孩子,以后有空再谈。” 她一下按下电话,坐在原处,感觉像五雷轰顶,脑中思绪翻滚。怔忡心惊,眼冒金星。 迈克觉得有异,忙问:“您怎么啦?” 玛丽说:“您讲过,哈里·兰茨只向委员会的个别成员描述过纽莎·蒙尼兹的相貌?” “是的。” “斯坦顿·罗杰斯刚才竟然讲出了她的长相!” 安吉尔的飞机在杜勒斯机场刚一降落,她就跑到一间电话亭,拨通了总监的秘密号码。 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我是斯坦顿·罗杰斯。” 两天后,迈克、麦金尼上校和玛丽在使馆会议室坐下。电子侦察专家刚刚做完反窃听检测。 “现在真相大白,”迈克说,“总监就是斯坦顿·罗杰斯,然而我们大家都被他的假象蒙蔽了。” 玛丽仍觉难以理解:“他干吗要杀我呀?起初,他反对任命我为大使,亲自在我面前坦诚相告,毫无掩遮。” 迈克解释道:“当他一旦认识到您和您的孩子的象征意义后,所有的想法立刻就归到一个点上去了。此后,他为您的提名四处活动,八方奔波,倒把我们麻痹了。他在背后操纵您,并且指挥新闻界对您大吹大擂,捧得您发紫。他还把您引入上流社会,与权贵人物相识。” 玛丽不寒而栗:“他干吗要卷入?” “斯坦顿·罗杰斯对保罗·埃利森当总统一直怀恨在心,他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他开始仅是个自由派,后来娶了一个右翼反动分子。我猜测,他被他老婆牵着鼻子走。” “他们追到他没有?” “没有。他失踪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休想逃掉。” 两天后,斯坦顿·罗杰斯的头,在华盛顿的一个垃圾箱里被发现。他的双眼被抠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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